時清歡回來時，聽到家裡一片歡聲笑語。

　　廚房裡，飄過來陣陣飯香……

　　“嗯？
”

　　時清歡詫異，爺爺奶奶今天這麼開心嗎？
好久都沒聽見他們笑了。
咦？
也不對啊，他們兩個，這把年紀了，彼此對着一輩子了，還能說笑的起來？

　　心中疑惑重重，時清歡俯身換鞋。

　　蓦地，看到了楮墨的鞋子。

　　這鞋？

　　時清歡蹙眉，心頭一跳，難道……是他來了？

　　這麼想着，時清歡快速換了鞋走進去。

　　廚房裡，楮墨正系着圍裙在做飯。

　　時奶奶在邊上看着，時爺爺也在一旁坐着，兩位老人都是笑嘻嘻的。

　　“老伴，楮墨還會做飯呢。
”

　　“奶奶。
”楮墨眯眼笑着，賣乖，“清歡小産的時候……都是我伺候的，她喜歡吃我做的飯。
”

　　這話，自然是不假。

　　可是，時清歡聽着、看着，卻有點懵，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楮墨和爺爺奶奶，怎麼會相處的這麼融洽？

　　“爺爺，奶奶。
”時清歡蹙眉，喊道。

　　“清歡。
”時奶奶擡頭，看到了她，“回來了啊……正好啊，楮墨再炒兩個菜，就可以吃飯了，你去換件衣服，洗洗手啊。
”

　　“不是……”

　　時清歡搖頭，這時候，她換什麼衣服啊？

　　她擰眉，指着楮墨，“你們怎麼讓他進來了？
你們，不是應該拿掃把趕他出去嗎？
”

　　楮墨嘴角扯了扯，看向時奶奶，“奶奶，我炒菜……”

　　“哎，好，你放心。
”

　　時奶奶點點頭，轉而對着孫女。

　　“……”時清歡粉唇微張，這什麼情況？
她真是看不懂了。

　　“清歡啊。
”

　　時奶奶上前來，将孫女拉到了一邊。

　　“奶奶。
”

　　時清歡也正好有話要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

　　“清歡……”時奶奶擰眉，歎道，“奶奶覺得，楮墨真心和你複婚……這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

　　“……”

　　時清歡懵了，慢慢反應過來，原來，楮墨是看從她這裡行不通，所以，想着從爺爺奶奶這裡下手了？

　　“奶奶。
”

　　時清歡想了想，組織着語言。

　　“我不知道他怎麼說服你們的……但是，奶奶，我和他不可以的！
我和他已經離婚了，要是合适，當初會離婚嗎？
”

　　時奶奶不同意，“那不是家裡反對嗎？
他爺爺現在不反對了。
”

　　“奶奶……”

　　時清歡深吸口氣，擡手撥了撥頭發，“楮墨，他有老婆的……這樣，也可以嗎？
”

　　“你說的，是那個……五年婚姻空白的前妻嗎？
”

　　時奶奶看着孫女，“楮墨都告訴我們了。
”

　　“啊……”

　　時清歡驚詫，張着嘴，“奶奶，既然你們都知道了……你們怎麼還能同意？
你們想過那個女孩嗎？
她多可憐啊？
她并沒有做錯什麼的。
”

　　“那你又做錯了什麼？
”

　　時奶奶如是問到。

　　“……”時清歡怔愣，竟是不知道說什麼。

　　是啊，她也并沒有做錯什麼……

　　說起來，隻能說，她和楮墨之間的故事，太過傳奇……太過驚心動魄。

　　“哎……”

　　時奶奶歎道，往楮墨的方向看了一眼。

　　“清歡，你不要想那麼多……這件事，從頭到尾，是楮墨的選擇問題。
他和他那個前妻的事情，是錯過……是遺憾，不是你的錯！
甚至，不是楮墨的錯啊。
”

　　“奶奶。
”

　　時清歡眉頭緊鎖，搖頭。

　　“對，我知道……可是，如果楮墨現在選了我，那他就是錯了！
”

　　“為什麼？
”

　　時奶奶搖頭，“清歡，你是個年輕女孩，怎麼有些道理，還要奶奶告訴你？
楮墨沒有告訴你嗎？
他現在喜歡的是你！
你要他守着前妻，然後，你們三個人都不幸福嗎？
”

　　“……”時清歡怅然。

　　時奶奶歎道，“清歡，奶奶承認，奶奶自私，自然是考慮你……那是因為，清歡，其實，你還是喜歡楮墨，是不是？
”

　　時清歡一凜，不防奶奶會這麼問。

　　“哎。
”

　　時奶奶說到，“清歡，奶奶也年輕過，你和湛北分手……就很坦然，喜歡不喜歡一個人，是有分别的，奶奶老了，可是不糊塗。
清歡，你也為自己争取一次，好不好？
”

　　“奶奶……”

　　時清歡眉頭緊鎖，咬着下唇。

　　時奶奶輕輕拍拍孫女的手，“清歡，你可以、可以的，你沒有錯……楮墨，他也是丈夫啊，你沒有偷、沒有搶。
”

　　哎……

　　時清歡擰眉，心事重重。

　　廚房裡，楮墨把湯鍋端了上來。

　　朝這邊喊道，“奶奶，魚頭鍋好了。
”

　　“哎，來了。
”

　　時奶奶答應着，看看孫女，“奶奶也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喜歡你……快去吃飯吧，魚頭鍋，楮墨說，你最喜歡的。
”

　　時清歡擰眉，“……哦。
”

　　……

　　飯後，時清歡要刷碗。

　　“去去去，和楮墨一起散步去。
”

　　“奶奶。
”時清歡一臉為難。

　　楮墨勾唇，“清歡，走啊。
”

　　哎……

　　時清歡看看他，點點頭，“……好。
”

　　時清歡拿了鑰匙，跟楮墨一起出了門。
正好，她有話要對他說。

　　“楮墨……你以後，不要來了。
”

　　沒想到，她一開口，就是這樣的話。

　　楮墨倒是不意外，“嗯，我猜到了……你會這麼說，你要是說讓我天天來，那就不是我喜歡的清歡了。
”

　　時清歡默然，“所以，你記住了嗎？
”

　　“記住了。
”

　　楮墨點頭，“不過，爺爺奶奶說……讓我常來。
”

　　“你……”時清歡蹙眉，有些焦躁，“你為什麼這麼讨厭？
你尊重一下，我的意思行嗎？
”

　　“清歡。
”

　　楮墨收住了笑容，肅然看着她。

　　“你……真的明白，自己想要什麼嗎？
”

　　時清歡怔愣，他這話什麼意思？

　　“哎。
”楮墨歎息，突然問道，“你……會不會手語？
”

　　“嗯？
”

　　時清歡詫異，他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問這個？

　　她擰眉搖頭，“不會啊，你不是知道我不會嗎？
”

　　“哦？
”

　　楮墨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然後比了個心，然後又指了指時清歡。
他做的很慢，時清歡可以看得很清楚……

　　“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
”時清歡臉一紅，“你别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