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李姐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沒見過她在這種事情上出過差錯。
這還是褚小姐主事之後參加的第一次重要會議,李姐她怎麼可能會出這麼低級的錯誤?
”
“也是。
我看褚小姐挺好的,處理事情也很有分寸,桑蠶村那邊的事就處理得很好。
完全不像是一個新手的手腕。
”
“能被餘夫人選中當她的接班人的人怎麼可能差到哪兒去,讓我納悶的是李姐打算幹什麼?
是有人挖她了,還是純粹不想為褚小姐工作,怎麼會擺出針對她的意思?
”
“不知道,這種事咱們少管。
李姐她的盜曆都比我們深,換公司、換崗位也沒什麼問題。
咱們就不行了,還是踏實的跟着褚小姐,少想點歪心思,專心幹活。
”
“也是。
李姐從誠運出去,身價肯定會漲。
在這個時候離開誠運,别人不會說她什麼,反而會覺得褚小姐不能容人,一上位就把餘夫人的心腹給開了。
”
丁秘書沉默了一下,說道:“如果真是這樣,李姐那心也挺毒的,誠運和餘夫人對她都不差。
她還這麼擺褚小姐和公司一道。
”
“誰知道呢。
”
辦公室内,褚非悅在黃媛離開之後,就把有關桑蠶村的資料翻出來看了看。
眼睛在資料上,耳朵卻在留意國公室門口的動靜。
她以為很快就會有響動的辦公室門,硬是過了五分鐘才響起三聲力道适中的敲門聲。
“請進。
”
李心荷推門進來,“褚小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
“沒關系,你請坐。
”
李心荷笑了笑,沒有坐到褚非悅對面的椅子上,說了一句跟當下情況沒有什麼關系的話來,“褚小姐,您的脾氣看起來挺好的。
”
“這要看對誰了,面對下屬和合作夥伴,我的态度一向像春天一樣溫暖。
”褚非悅狀似無意的說道。
李心荷不是傻子,聽出來褚非悅的話裡藏了一顆不軟不硬的釘子,“有褚小姐這樣的領導是員工們的福氣。
”褚非悅見她想不着痕迹的跟她繞彎,她掃了一眼時間,離季度會議隻有十五分鐘的時間,根本不夠兩個人精繞彎的,便說道:“李秘書想說什麼就直說,繞彎也怪沒意思的。
要是我領會錯了你的意思,你也
領會錯了我的,那就尴尬了。
”
李心荷露出一抹淡而不宣的笑容,“褚小姐真是快人快語,讓人佩服。
”
“這樣比較省口水。
”
李心荷将一直捧在手裡的文件夾放到辦公桌上,說道:“這是我處理的最後一件工作,裡面有我的辭職信,請褚小姐确認沒問題之後就簽字吧。
”
褚非悅把開文件夾,看到了第一頁上的辭職信。
她打開信,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然後提筆在上面簽字,“你跟黃秘書和丁秘書打聲招呼,做好交接工作,做完這件事之後就可以應該公司了。
”
李心荷驚訝的看着褚非悅,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爽快。
褚非悅說完之後,就低頭忙她手頭上的事了,直接把李心荷當透明人。
李心荷的手在身側握成了拳。
表情有些不甘的離開辦公室了。
李心荷從褚非悅的辦公室裡出來,去了茶水間。
她把茶水間的門帶上後,才回想着她跟褚非悅相處小一個月後的感受和剛才褚非悅那完全不按她想象中的反應對她的情形。
這讓她不禁疑惑她這段時間對褚非悅判斷的失誤。
是褚非悅藏得太深,還是她表現得太操之過急了?
她跟餘夫人工作也有十年了,從一個普通的秘書做到誠運的首席秘書,她的職場生涯都還算順利。
在她快四十歲的時候,餘夫人病退了,來了個比她還小十歲的褚非悅接手公司。
她認為這是她很重要的關卡,加之她聽了褚非悅在桑蠶村的表現和她對褚非悅的觀察,覺得褚非悅是個很好拿捏的人,
她琢磨了好幾種褚非悅會留下她的方式,但沒想到褚非悅一點挽留她的意思都沒有,還極為爽快的收了她的辭職信。
李心荷有點想不通褚非悅是怎麼想的,也沒有機會再想了。
褚非悅看着李心荷的辭職信,心裡也不太好受。
她是個新手管理者,說白了是處于容易情緒波動、渴望被員工、下屬承認的階段。
李心荷倒好直接用一種不入流的态度敲了她一下,讓她有點懵。
她可以允許下屬犯一定的錯誤,絕不允許下屬明知是錯的還刻意去踩雷。
李心荷顯然是刻意踩了她的雷,明知道今天要開季度會,進來之後卻隻字不提,直接給她甩辭職信。
這種人需要留她過年嗎?
必須不能!
有天大的苦衷,她也不應該在工作上如此怠慢。
這是褚非悅無法容忍的,也不打算助長這樣的風氣。
所以,她并不關心李心荷在想什麼,也無意去關心。
對于一個不合格的下屬,她真的沒有去打探她内心世界的沖動。
就算是合格的下屬,她也不愛打聽人家的私事。
每個人的生活都是一本狗血書,有些狗血得有水平,有些就是一盆紅燦燦的狗血,毫無波瀾起伏,真是沒閑心去打聽這事兒。
褚非悅百無聊賴的想着,辦公室又響起了敲門聲,“請進。
”
黃媛推門進來,“褚小姐,五分鐘後開會,我帶您去會議室。
”
“好。
”褚非悅拿了一支筆和一本工作記事就出去了。
黃媛特有眼力的拿過褚非悅的專屬茶杯,快速跑到褚非悅面前幫她開門。
……
一整天都在開會,聚精會神的聽了一天,褚非悅真有種特别燒腦的感覺。
散會之後,一行人就去了他們下榻酒店的宴會廳。
褚非悅回辦公室洗了把臉,補了個妝,讓自己看起來不至于那麼像死狗之後才下樓。
下到停車場之後,褚非悅的腳步頓住了,難以置信的看着那個背影。
那人正在小心翼翼的擦着本就幹淨得一塵不染的商務車,花白的頭發在灰色西裝的映襯下顯得有幾分落迫。
陸默感覺有人在打量他,擡頭看了過來,看到褚非悅的臉時怔住了,“小語……”褚非悅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平靜的看着他,“你怎麼在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