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神念蘇醒，彈指碎大道：“今日，大道有缺！
”
至此，契機出現了！
大道有缺，雲界山重新拔地而起，聳入雲端。
隻因仙凡兩界之路已斷，雲界山尋不到仙界之所，隻能停止生長了。
道有缺，一切的事情都好辦了。
白衣仙用了上千萬年的歲月才開辟出了界中界，能夠用一道化身與外界進入交流。
後來，諸葛昊空需要一清靈液來避開大道因果。
白衣仙的那一道化身用盡了一切之力，将一滴靈液送入到了諸葛昊空的手中。
正是如此，這道化身的力量消耗大半。
就在剛才，為了化解北宮昕的全力一劍，那道化身自界中界内出手，直接崩潰了。
本體已亡，化身自然不可修複。
同一刻，位于大世東州的古老星域内，其中的界中界域直接崩碎了。
“屬于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便要看你的了。
”
那道化身消散的最後時刻，終于露出了他的容顔，面帶微笑，與顧恒生對視着。
白衣仙的容顔，與顧恒生一模一樣。
他們可以說是同一個人，也可以說并非是同一人。
因為，真正的白衣仙，已經死了。
前路已斷，那麼吾願用一生道法，布局千萬載，重開仙凡兩界之通道。
當這一幕幕從顧恒生的眼前閃過，眼眶不禁泛紅。
現實中，大世中州，破碎的星海之上。
無盡的滄桑自顧恒生的身上散發出來，比之北宮昕還要濃郁，還要讓人感到悲涼。
北宮昕依舊在汲取着雲界山與天地之間的靈氣，很快便能夠恢複到極緻的巅峰狀态，再斬一劍。
“嗯？
”
突然察覺到了顧恒生身上的氣質變化，北宮昕的眉頭微微一皺，内心生出了一絲不安。
顧恒生的修為依然沒有任何變化，變的是那一顆道心，亘古唯一！
顧恒生仰望着無盡的黑暗，他腦海中隻有短暫的一些記憶碎片，對于古老時期的大戰不清楚，對白衣仙的很多事同樣不了解。
其實，真要說顧恒生與白衣仙有何種聯系的話。
那麼，顧恒生便是白衣仙的一道執念吧！
也可以說，顧恒生便是——白衣仙。
“唉”這一聲歎息，仿佛相隔了千萬年的歲月，自歲月的盡頭而來。
一陣陣悲涼的味道彌漫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即使是北宮昕的心境都被影響到了。
“為何我有一種孤寂和悲痛的感覺呢？
”
大世存活下來的修士都有這種感覺，濃濃的孤獨感湧上心頭，遍布全身。
顧恒生一步步的走向了北宮昕，鮮血染紅的白衣，卻也沒法遮掩住他的如仙氣質。
這一刻，世間衆生都覺得顧恒生的身上多了一些東西，說不清、道不明。
浮生墓主墨依白，雪帝，大師兄東方陌等人，皆望着顧恒生的身影，眼神複雜。
“你若斬出這一劍，一定會後悔的。
”
顧恒生看着北宮昕，沉吟道。
兩人對視了很久很久，北宮昕才冷漠無比的說道：“後悔？
為什麼？
”
“世間有仙，可得長生。
然而，仙界之地，非仙而不可活。
”
顧恒生鄭重其事的說道。
北宮昕沒有嘲笑顧恒生，而是極為認真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
“因為，我曾見過。
”
顧恒生沉默了一刻鐘，合了合雙眸，聲音嘶啞。
我曾見到了白衣仙備受折磨的模樣，也曾看到那漫天的珍寶被遺棄于仙界各處，就是沒有任何的生靈。
仙界之地，就連一株草，都沒有。
道寶無數，靈液彙聚如海，遍地皆是靈物。
可惜，本來被世人毫不在意的生命，在仙界卻成為了一種不可奢望的東西。
除了仙，那一個世界沒有任何的活物。
“你，曾見到過？
”
北宮昕的心髒微微一顫，他看得出來，顧恒生絕對沒有說謊。
到了他們兩人的這種層次，說謊沒有任何的意義。
況且，北宮昕的實力要高過顧恒生一些，感受得到顧恒生這句話的真假。
“見過。
”
顧恒生點頭道。
聞言，北宮昕的道心終于産生了一絲波動。
過了許久，北宮昕直視着顧恒生，仿佛要将顧恒生給看透一樣。
可這一眼落下，北宮昕發現自己已經看不透顧恒生了。
顧恒生的身上各方，仿佛都被一層薄霧給遮掩住了。
“非仙，而不可活。
為什麼會這樣？
”
北宮昕沒有全信顧恒生的話，可他還是想要詢問個清楚。
不然的話，北宮昕很難繼續動用全力斬出這一劍。
“古老的歲月曾有一場大戰，仙凡兩隔，法則變動。
”
顧恒生也隻知道這些，更多的東西還需要去探查。
北宮昕微微低眉，他考慮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若是自己成功打開了仙路，便有了無上之力，将姐姐給複活了。
可是，倘若顧恒生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那麼根本不可能辦到。
顧恒生的話，能信嗎？
北宮昕躊躇了。
“你從何處而見？
你，究竟是誰？
”
北宮昕提劍直指顧恒生，依舊有着滔天的戰意。
如果顧恒生不給北宮昕一個合理的解釋，北宮昕一定會斬出這一劍，毀滅這個世界。
唯有親眼看到，親自嘗試了，北宮昕才會相信。
為了這一天，北宮昕苦修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因為顧恒生的三言兩語就放棄呢？
“我剛剛才看到，也可以說在很久很久以前便看到了。
”
顧恒生緩緩而道，聲音滄桑，洗盡鉛華。
北宮昕猶豫了，不知該不該将這一劍斬出。
要是北宮昕再斬一劍，顧恒生肯定沒有能力擋住了。
也就是說，北宮昕葬送了大世，将自己送入到了仙界。
到那時，一切都來不及了。
顧恒生的話很是矛盾，讓北宮昕有點兒不解了。
什麼叫做剛剛才看到？
什麼又是很久很久以前就看到了呢？
顧恒生沒有突然将目光移向了大世中州的某個角落，這個角落處有一人淩立于虛空之中，便是柳帝柳長生。
“世間有仙，吾道不孤。
”
顧恒生忽然對着柳長生說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