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好大的霧啊!
”
莫名間,一線峽谷起了很大的霧。
此霧可不尋常,足矣蒙蔽神念六識,并且遮住了肉眼的視線,伸手不見五指。
“無盡海的人往西側靠攏,不要分散了。
”
“雪山之人都彙聚到我這邊來。
”
“全都不要慌亂了。
”
各方勢力都開始作出了迎接殺陣的準備,顫顫兢兢,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老瘋子剛才可是說了,這個殺陣花費了他三千多年的時間,鬼知道隐藏了什麼手段。
尋常人可能會用三千年的時間布出一個陣法嗎?
誰會有這個耐心呢?
老瘋子的稱呼,名不虛傳。
顧恒生立即靠向了一顆老槐樹的下面,時刻警惕着四面八方的風吹草動。
“真是個瘋子哪!
”
顧恒生開始質疑自己來找老瘋子是否正确了。
這個瘋子真的有辦法修複彌補自己的大道根基嗎?
一切都是未知的。
霧,越來越大,滲透到了一線峽谷的每一個角落。
顧恒生有一種極為靈敏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正隐藏在峽谷的某個角落,如同毒蛇一樣窺探着。
“誰要是被這種瘋子給盯上了,肯定會頭疼無比。
”
顧恒生發現自己動用秘術“觀天瞳”,都不能從濃濃大霧中找到方向,暗罵一聲。
雖然說顧恒生的“觀天瞳”隻是學到了一些皮毛,但這好歹也是三師兄諸葛昊空創造出來的頂尖秘術,堪稱帝術之下的極緻術法都不為過。
可是,觀天瞳在此時此刻沒有任何用處,或許是顧恒生還沒有學到家吧!
要是憑借三師兄的本事,定然是翻手間便可破了此陣。
“不能坐以待斃,老瘋子可不是個善茬,他既然說了會有一批人死在這兒,便不會手下留情。
現在的我重傷難愈,一直等下去的話,估計還沒有找到老瘋子便死在大陣之中了。
”
顧恒生思前想後,發現自己必須要盡快找到老瘋子。
要是顧恒生現在拿出信物玉石,不知道老瘋子會不會感知到呢?
“試一試。
”
顧恒生将信物玉石取了出來,朝着四周都舉了舉,希望可以讓老瘋子注意到。
但是,一段時間過去了,顧恒生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難道老瘋子沒有看到?
”
顧恒生有些不相信這個答案。
一線峽谷的遍布了殺陣,每一處肯定都逃不脫東老瘋子的眼睛,包括顧恒生所在的位置。
可是,為何老瘋子沒有回應呢?
“先找到老瘋子在說。
”
桃花林的老者肯定不會欺騙顧恒生,這塊玉石既然是老瘋子曾經承諾的信物,那麼決然沒有虛假。
顧恒生往前踏出了一步,他感覺自己踩在了泥潭之中,寸步難行。
他用初了很大的力氣才将邁出去的腿給拔了回來,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不對!
剛剛霧起之前,我前方是一片草地,哪裡來的泥潭?
”
“要麼一線峽谷的每一寸土地移動了位置,要麼一切都是假象。
”
顧恒生開始分析着自己目前的形勢,猜測着各種各樣的可能。
“如果我是一個瘋子,為了研究陣法三千多年。
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驗證成果的時候,肯定是要親眼看到大陣之威,那樣心裡才舒坦,才有成就感。
”
“即便神念可以感知到大陣的每一個角落,可也絕對比不上自己能夠親眼看到大陣殺人的暢快感。
”
“所以,我要站在峽谷的最高處,站在大陣的頂峰,親眼見證這一切。
”
“我一邊品着美酒,一邊欣賞着自己的傑作,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如此痛快嗎?
”
顧恒生慢慢的合上了雙眸,他将自己帶入到了一個瘋子的世界觀,用另類的思維去尋找着老瘋子的蹤迹。
良久以後,顧恒生擡頭望了一眼遠方,堅定,道:“他,一定在那裡!
”
顧恒生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一線峽谷的北方深處有一座高達三萬米的一柱山。
此山是一線峽谷最高的地方,并且四周沒有任何能夠阻攔視線的東西。
若是站在一柱山的上面,定然是可以俯瞰整個一線峽谷,峽谷内發生的一切都一覽無餘。
還有一點,站在一柱山的巅峰,看着殺陣不斷的吞噬着生命,有一種極大的成就感和痛快感。
東知軒,他就是一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顧恒生相信自己的判斷,他将雙眼緊緊的閉上了,按照自己的記憶開始前行。
“啪嗒”一聲,顧恒生好像踩在了一灘水窪地中,和剛才的泥潭有極大的區别。
不過,顧恒生沒有睜開雙眼,也沒有任何的遲疑,繼續朝着前方邁出了腳步。
顧恒生心裡暗示着自己,所有的感覺都是幻象,不可相信。
這都是殺陣營造出來的錯覺,一旦信以為真了,那麼也就意味着自己的生命将受到了威脅。
顧恒生本想騰空飛向一柱山,可惜他根本做不到。
每當他想要破入至虛空的時候,便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壓在了雙肩之上,不允許他的雙腳離開地面。
“這一場遊戲,不知道會成為多少人的埋骨之地。
”
看起來,顧恒生除了一步一步的走到一柱山,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顧恒生時而覺得自己落入到了無盡的深淵之中,心髒都險些驟停了。
時而感覺自己墜落到了大海深處,寸步難行。
不一會兒,峽谷内好像下起了暴風雨,拇指大的水滴落在了顧恒生的頭上,将顧恒生給淋濕了。
顧恒生沒法兒用玄氣擋住一滴滴雨水,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凡人,每一步落下都要用盡全力。
良久以後,顧恒生确認自己已經走到了一柱山的山腳下。
他依然沒有睜開雙眼,開始按照記憶中的畫面攀岩。
顧恒生抓住了一塊石頭,他知道這是上山的路,并不是大陣顯化出來的幻象。
數個時辰以後,顧恒生的速度越來越快,宛如一道風,沒有任何阻礙的登上了一柱山。
顧恒生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前方懸崖邊上坐着一個身形褴褛的老人,老人的手裡還拿着一個酒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