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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樂園》第770章 心的作用……?

末日樂園 須尾俱全 3474 2024-04-25 14:53

  第770章 心的作用……?

  答案是可以。

  餘淵或許是將他體內的精力用得涓滴不剩了,在他喃喃地發出一聲“可以了”之後,他就失去了意識,頭一歪,徹底昏迷了過去。

  林三酒愣了兩秒,目光四下轉了一圈。

  那些躲藏在陰影中、角落裡、小巷中,已經不見了蹤影的一個個人們,現在手腕上已經都有了“心”嗎?

  她低頭看了一眼,在餘淵手腕的刺青之中,仍然印著清晰的兩個小字“稻草”。
不管她的劇情線接下來怎麽樣,這個青年的劇情線是肯定沒有走完的。

  林三酒試圖將他扛在後背上,但他現在像一塊死肉似的,總是軟軟地往下滑;她試了幾次不成功,熱出了一頭汗,正好這時聽見頭頂上傳來“哢噠”一聲響。
她擡頭一看,目光捕捉到了一扇剛剛打開的窗戶,和一個一閃即逝的人頭。

  “誒!
”她喊了一聲,目光盯住了那一片沒有完全藏好的發頂。
“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那個黑乎乎的頭頂動了動,她又喊了一聲後,終於慢慢擡了起來,在窗欞後露出了一張稚氣未脫的臉。
她看起來頂多不會超過十六歲,一雙眼睛遙遙地閃爍著亮光。

  那個少女一言不發地看了她一會兒,很快從窗邊消失了。

  林三酒愣了一愣,隨即聽見樓內走道上由遠及近地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她望著居民樓大門被推開,那個少女探出了半個身子問道:“你要找我幹什麽?

  並不是天底下的少年少女都是好看的,這個女孩子顯然就是不那麽幸運的一員。
離得近了,林三酒才發現她經歷了暴肥和劇瘦後,皮膚松松垮垮地在嘴角垂出兩條八字紋來,模樣無精打采,皮膚底下透著一股灰氣。

  “給我看一下你的右手手腕,行嗎?
”她盡量溫和地問道。

  她神色茫然地立了一會兒,慢慢從門後伸出來了一隻手腕。
林三酒眯起眼睛,果然在她皮膚上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心”字。

  也不知餘淵是花了多大的氣力,才在鎮子裡每一個人手上都印了這個字。

  但是……既然他們已經有“心”了,為什麽她的劇情線還沒有結束呢?

  那少女也看了一眼“心”字,卻好像絲毫不覺得異樣,仿佛她天生就有這個字似的,又沉默地收回了手。

  “你家裡有水嗎?
”林三酒輕聲問道,“我的夥伴受傷了,需要水。

  “沒有,”少女終於開了口。
她嘴唇上起了一層乾皮,盡是撕裂的血口子:“供水廠裡沒人了,管道也都被劈壞了,要喝水隻能去鎮後那條小河裡打。

  這可麻煩了。
她總不能將餘淵一路拽至河邊——他受的傷重,本來其實就不該隨便挪動的。

  “你有吃的嗎?
”少女問道,“我願意去替你打水,你能不能給我一口吃的?

  “抱歉,沒有。

  那少女沉默了一會兒,掩飾不住面上的失望。
過了幾秒,她還是從門後走了出來,垂著頭、光著腳。
在她另一隻手裡,正攥著一隻空塑料瓶。

  “我本來也該去打水喝了,”她的聲音又低又悶:“我兩天沒喝水了。
你等我回來吧,我會順便給你帶一點兒的。

  林三酒登時又驚又喜:除了餘淵之外,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願意向她伸出援手——即使在黑山出現以前,花生鎮鎮民也從來沒有顯示過要幫助她的意思,不僅是那一扇差點夾上她鼻子的門,甚至還有人把她的車偷走了。
這個少女竟然願意幫忙,莫非是因為他們現在終於都有了“心”嗎?

  她忙道了謝,又問道:“你為什麽兩天沒喝水了?
河邊很遠嗎?

  “噢,其實不遠,正常走路三四十分鍾就到了。
”少女表情近乎麻木地答道,“就是太危險了。

  “太危險?

  “路上有很多男人,”她看起來仍然沒有一點波動,好像說的都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成群結隊地在通往河邊的路上晃蕩。

  “他……他們會幹什麽?

  “抓吃的。

  “你是指……河魚嗎?

  “不,河裡的東西早就被吃得不剩什麽了。
他們一般不定時地在河邊巡邏,平常如果有人想喝水,一定要眼神好、跑得快。
要是你去打水時沒有打探好路,或者是躲得慢了,被他們發現了……就回不來了。

  林三酒張口結舌,好一會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你看,我這兒還有個疤,”她露出了自己後脖頸上一道深紅色傷疤,“就是被他們砍的。
那一次好險,差點被抓住了。

  “你……你們為什麽不去鎮外找吃的?

  “花生鎮早就被封住了,出不去。
”少女麻木地望著她,一雙眼睛裡仍然還清澈:“大半年以前靈山還在的時候,由奧夜鎮長封的,因為他說要從外界手中保護我們。

  又是那個狗屁倒竈的家夥。

  “你這段時間都是吃什麽活下來的?

  “翻垃圾箱,抓下水道裡的老鼠……昨天我吃了兩隻甲蟲。

  “你的父母……”話一出口,林三酒就想起來了。

  “什麽父母?
你指教養師嗎?
”少女總算有了點兒表情,挑起眉毛:“她出門去找吃的了,不過我想她不會有什麽收獲的。
你還有話要問嗎?
我得走了,再不走,一會兒天黑了。
我還得拿水和教養師換吃的。

  林三酒這才發現,夢裡的清晨已經漸漸接近了黃昏。
她咬著下唇,發現自己陷入了一個兩難的困境裡。

  她乾不出來自己坐著、卻讓少女冒著生命危險去替她打水的事兒;但也不放心把槍給她,或者讓她看守餘淵。
她掙紮猶豫了半天,終於還是站了起來:“你留在這裡,我去打水吧。
我把他拜托給你了。

  她速度快,又會用槍,顯然是一個比少女更合適的打水人選。

  然而林三酒朝河邊走出去幾十秒後,總是忍不住回想起剛才她一衝出門,那群花生鎮鎮民就像蒼蠅轟地一下四散而逃的樣子——那一副景象不斷在腦海裡回放,叫她越來越擔心餘淵;她停住步子,隻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猶疑過,最終還是一跺腳,轉頭又走了回去。

  她的動作很輕,一路都揀著陰影走,壓根沒叫那少女發覺她回來了。
那兒仍然保持著她走時的模樣:少女抱著膝蓋,一動不動地在餘淵身邊坐著,好像隻是一躺一坐的兩個死人。

  林三酒悄悄觀察了一會兒,見那少女始終沒有做出什麽異樣舉動,一顆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在餘淵給了花生鎮人“心”之後,也是她第一次得到了花生鎮人的幫助。
這麽想來,也許他們都因此而改頭換面了……河邊或許已經沒有狩獵居民的人,那個教養師也不必非要見了水,才肯給少女吃點東西了。
畢竟在很多故事裡,“心”都意味著良知,或許她的劇情線裡也是這樣。

  她正出神時,發現從對面馬路上走來了另一個花生鎮人,剛松下來的一口氣又凝在了胸膛裡。
那是一個矮個兒中年女人,一頭染黃燙卷的頭髮粗糙得如同一堆乾草;不等她走近,那個少女就站了起來,幾步迎了上去,似乎認識她。

  莫非是教養師嗎?

  林三酒想了想,沒有從陰影中走出去。

  中年女人不斷地轉頭打量餘淵,一邊打量一邊與那少女低聲說著什麽。
她們離得太遠了,遙遙望去隻有嘴唇在動;過了一會兒,中年女人點點頭,好像鼓勵似的拍了拍少女肩膀。
即使隔了這麽遠,她掩不住的欣喜之意都能叫人瞧得清清楚楚。

  隨即,她彎下腰、蹲在餘淵身邊,從隨身一隻小包裡掏出了一片鋁闆。
那鋁闆邊緣被磨得鋒銳極了,在青年喉嚨上方閃爍著寒光。

  果然不能相信這些人!

  林三酒心中一緊,正要衝上去救人的時候,沒料到站在二人身後的少女卻搶先一步動了——她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塊磚頭,重重一下砸在那中年女人後腦杓上。
她顯然是下了死力氣的,竟連那一頭黃發都擋不住飛濺出來的血滴;不等中年女人爬起來,少女用磚頭一下又一下地打上她的頭臉,幾乎在眨眼之間,那中年女人的五官就全成了一片塌陷的血肉模糊。

  少女喘著氣,盯著那中年女人扔掉了磚頭。
她顫巍巍地伸手從對方臉上——或者說,曾經是臉的地方——抹了一點血肉,隨即放進了自己嘴裡。

  林三酒死死地盯著她。

  少女吮了吮,抽出手指,擡頭看了一圈,好像在思考什麽。
接下來,她卻突然尖聲大叫起來:“快回來!
快回來!
有人要傷害你朋友!

  林三酒神經一跳,即使搞不明白她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麽藥,依然下意識地大步衝了回去——見自己話音一落她就跑了回來,那少女似乎也吃了一驚,隨即急急忙忙地喊道:“我的教養師想要吃你的朋友,我剛才把她打死了!

  衝近了才發現,那個中年女人還沒有完全死透。
林三酒沉下面孔,緊緊看著她的雙眼,啞聲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不用去打水了,”少女急切地說,神色中竟還有一點兒驕傲。
“教養師死了,我們的食物和水都有著落了。
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她想要吃你的朋友,那可不行。
要是在我的教養師和你的朋友之間選一個去死,必須得是教養師。

  “你恨她?

  少女歪過頭,盯著林三酒露出了一個笑:“恨?
不啊,我一點也不恨她。

  “那為什麽……”

  “你有槍啊。
”她理所當然地說。

  林三酒怔了一會兒,隻聽她繼續說道:“你不應該浪費這把槍。
你應該成立一個臨時管理委員會什麽的……我一定頭一個支持你。
我們花生鎮上,沒人管著可不行啊。

  她侃侃而談,仿佛早就想好了。

  太困了,感謝名單明天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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