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017 醉酒惹人疼:意意,我們回家
洗手間外,總有人經過,不适合聊天,祝曉楠尋了個人少僻靜的地方。
“你想跟我聊什麼?
”
祝曉楠看着他,這裡光線昏暗,他的眼鏡被鍍上一層細碎的金光,架在鼻梁上,挺括合寸的白襯衫,袖管卷至手肘處,雅痞随性。
視線相遇,她還是不自覺地臉紅。
“陸醫生,其實我……”祝曉楠緊張到有些結巴。
“嗯?
”
數秒後,她才終于鼓足了勇氣,“我就是想問,你真覺得我們不合适嗎?
”
“不合适。
”陸時淵說得直接,沒有一絲猶豫。
這樣的他,無疑是殘忍的。
祝曉楠早已知道答案,雖然心碎難堪,卻還是笑了笑,“你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嗎?
我知道你們陸家,那确實是我高攀了……”
“不是這個原因。
”陸時淵打斷她的話,“你有很好的學曆和工作,是個不錯的姑娘。
”
“那為什麼我們不合适?
”祝曉楠一聽這話便有些急了。
“你很好,隻是我不喜歡。
”
祝曉楠神情恍惚了一下,一句不喜歡,多紮心。
她苦笑着,“那你喜歡她?
”
她沒指明,陸時淵卻很清楚,低低嗯了聲。
“她不是你的外甥女?
”
“不是親的,隻是小姑娘願意這麼喊。
”
陸時淵想起她喊自己舅舅,還覺得有些好笑,就連臉上的表情都溫柔幾分。
祝曉楠不死心,“我認識你兩年多了,在燕京我們是同一個科室的,有小組要來康城,你報名了,我就跟你過來,家裡人不理解,還為此吵了好幾次。
”
“你跟她才認識多久?
你就這麼喜歡她?
”
“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你怎麼就一點都看不到!
”
喜歡多年,祝曉楠一直沒說,原因也很簡單。
平時追求陸時淵的人雖然多,可他完全置之不理,兩人又是同一科室的同事,朝夕相對,沒人比她更接近陸時淵,自然有更多的時間可以攻略他。
可是蘇羨意的出現,讓她着急了,她不敢再坐以待斃。
“陸時淵,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喜歡你兩年了!
”
就算知道結果,也想為自己争取一次,也算給自己多年的感情一個交代。
祝曉楠這是在做最後的争取,她緊盯着陸時淵,忐忑又充滿期待。
陸時淵目光垂下來,隻說了一句話,就徹底擊潰了她的所有。
他說:
“你為了我來康城,可是我來這裡……”
“是為了找她。
”
無需更多語言,祝曉楠整顆心被撕得稀碎。
“如果感情可以按時間計算,我和她認識更久。
”陸時淵擡手将卷起的袖管放下,撫平,“她像隻貓,膽子小,得慢慢來。
”
祝曉楠忽然就想起肖冬憶提過,陸時淵撿了一隻貓,取名小膽兒……
膽子小?
她低頭苦笑,眼淚卻控制不止往下落。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輸了。
“我先回包廂。
”
陸時淵說完,轉身就走,沒有給予一點安慰。
他不認為這時候的慰藉,是種溫柔。
他徑直離開,拐了個彎就聽到後側傳來女生低低的抽泣聲。
許多人都說他有時很殘忍,可他覺得,給予她們希望,卻不能給她們幸福,這才是真正的殘忍。
**
陸時淵回到包廂途中又接了個來自家裡的電話,耽誤了一些時間,待他回去,推門就看到正端着酒杯的蘇羨意,還有正在勸酒的肖冬憶。
自己才離開多久?
肖冬憶,你可真能幹!
“陸醫生,你回來啦,過來,我們喝一杯。
”坐在門口的人注意到陸時淵,拉着他進屋。
肖冬憶循聲扭頭,視線猝然與他相撞,那眼神……能殺人!
他背脊瞬時一涼,我滴媽呀,得溜了!
再不走,小命難保。
“大家都喝差不多了吧,忙了這麼多天,腰酸背疼,我要早點回去睡覺了,陳主任,我就先走了。
”
肖冬憶打完招呼就想跑,卻在門口被陸時淵攔住了去路。
“難得聚餐,你還沒跟我喝一杯,這就要走?
”
“嘿嘿——我有點累了。
”肖冬憶戰術性傻笑。
“剛才勸她喝酒時,不是挺起勁兒的,這就累了?
”
“有一點。
”
陸時淵挑眉,“男人怎麼能說累?
”
卧槽?
肖冬憶強忍着想爆粗口的沖動,低聲說,“我這不是看你和外甥女發展的有些着急嗎?
”
“我雖然沒有實踐經驗,但是理論豐富,我跟你說,你家小姑娘喝多了酒,特别惹人疼……”
“機會我給你制造了,你要抓緊,放手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
某人說完就溜之大吉,陸時淵卻面色鐵青。
他得多不要臉,才敢說出放手一搏這種混賬話。
陸時淵回到座位時,小姑娘已經趴在桌上,似乎是喝多睡着了。
“意意?
”
“唔?
”蘇羨意晃着腦袋,擡頭看他,“肖叔叔?
繼續喝嗎?
”
肖叔叔?
肖冬憶,你可真會給自己長輩分!
“酒、喝酒……”蘇羨意醉得有些厲害,在桌上随意摸個杯子,就要拉陸時淵一起喝。
“别喝了,我帶你回家。
”陸時淵皺眉,“你還能站起來嗎?
”
“站……站起來?
我可以啊。
”蘇羨意醉醺醺得起身。
身子一晃三趔趄,根本站不穩,差點整個人仰後栽倒。
陸時淵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試圖扶穩她。
蘇羨意卻瞬時倒在他懷裡,頭抵在他胸口,隔着一層輕薄的襯衣,小姑娘的額頭被酒精燒得滾燙,那股熱意,好似要在他皮膚上烙個印。
“對、對不起。
”
蘇羨意一手抓着他的胳膊,試圖起來。
隻是人沒起來,再次跌到他懷裡。
呼吸熱切而急促,亂七八糟的拍在他胸口,惹得他渾身僵硬。
蘇羨意用力抓着他,試圖再次借力直起了身子,待能自己支撐身體站立時,手指一松,手從他手臂滑落時,卻被他輕輕抓住……
扣在手心。
她的手被酒精燒得很熱。
軟的,燒人的……燙得他手心發麻,隻能更緊得攥住她。
陸時淵喉嚨有些幹澀,屏了口氣,壓低嗓音,靠近她:
“意意,我們回家,嗯?
”
尾音稍稍拖長,寵溺般誘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