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林玉蘭被扯了衣服,索性破罐子破摔,“那你讓我怎麼辦?
許玉柱這人就是個色胚,他每次以工作的原因,把我從車間叫過去,我能不去嗎?
”
“我不去工作就丢了。
”
臨時工啊。
臨時工随時都可能被人精簡掉。
她想被人占便宜嗎?
她也不想啊。
但這不是沒辦法嗎?
這話一落。
劉鳳琴也忍不住罵了起來,“王八羔子,都三十多了,還占你這個黃大閨女的便宜。
”
“玉蘭。
”說到這裡,她也是真後悔。
“要不算了吧。
”劉鳳琴難得做了一回母親,面露不忍,“我瞧着許玉柱不是良配,你嫁給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
“不如,我們從長計議,重新在物色結婚的人選?
”
林玉蘭癱坐在椅子上,她沒回答。
隻是,目光呆呆地望着屋頂的橫梁,一隻蜘蛛在反複的結網,不一會就把自己包圍了進去。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這一隻蜘蛛。
巴掌大的地方,就是她的歸宿。
可是她不甘啊。
她不甘心。
這輩子還住在大雜院。
擠在三平方的屋子,放個屁都要被别人聽見。
哭一次,要死死的蒙着被子。
就連和丈夫親熱的時候,都要死死的咬着唇,不敢發出一丁點的動靜。
生怕被人聽了去。
林玉蘭眼角滑落一行淚,聲音苦澀道,“媽,你說我還能嫁給誰?
”
她認識的條件最好的是趙營長。
可是她機關算盡,趙營長也不要她。
她退而求其次去找了許玉柱,廠長的兒子,住的筒子樓,家裡三房一廳,條件是很好。
但是她如果嫁給許玉柱,就是許玉柱的第三個老婆。
前面兩個老婆都死了。
說是病死的。
沒人知道,是不是真的病死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許玉柱死掉的第三個老婆。
劉鳳琴也怕了,“住大雜院雖然擠一點,但是有活路。
”
“嫁給許玉柱,哪天沒了就是真沒了,媽連上門幫你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
“玉蘭,你想清楚。
”
林玉蘭不說話,她死死的咬着唇,捏着襯衫的領口,聲音微微發抖,“他會扒我衣服,捏着我胸口把玩,讓我跪着給他口。
”
“他不把我當人。
”
這話一落。
劉鳳琴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抱着女兒林玉蘭就是一陣哭,“我的女兒啊,我苦命的女兒啊。
”
怎麼會遇到這種畜生啊。
不把她女兒當人。
“不過。
”
林玉蘭任由眼淚滑落下來,眼裡一片木然,“我沒讓他碰我的身子。
”
不過,這種情況比碰了她的身子,更為屈辱。
劉鳳琴聽到這話冷靜了下來,她擦淚,“玉蘭,你聽媽說,既然他沒碰你身子,那就還有一條路。
”
“在去找别人,嫁給别人,走的遠遠的。
”說到這裡,她神色認真,“許玉柱這人是絕對不能嫁的!
”
還沒結婚就這般折磨人。
結婚了以後,隻會變本加厲。
也難怪許玉柱之前死了兩個老婆。
還對外宣稱都是病死的。
怕這不是病死的,而是被折磨死的,偏偏這種事情還不能說出去。
說出去要被人笑話丢人。
林玉蘭知道她不能嫁給許玉柱,但是,這件事由不得她。
“媽。
”她眼裡透着幾分絕望,“除了許玉柱,你覺得整個軋鋼廠還有誰敢娶我?
”
她和許玉柱處對象,還沒成的情況下,就被她媽給宣揚了出去。
如今,整個軋鋼廠的人都知道,她和許玉柱是對象了。
在加上許家的名聲,廠長的官位。
誰還敢娶她?
這――
一下子也把劉鳳琴給問住了,“要是,要是、趙營長肯娶你就好了。
”
趙營長不怕許玉柱。
也不懼軋鋼廠的許廠長。
而且,趙營長還是軍人,嫁給趙營長就是軍婚。
“玉蘭,你沒覺得你現在的情況,和當初的陳美娜很像嗎?
”
這話一落,林玉蘭下意識地擡頭看了過來,“什麼?
”
她腦子還有些亂。
劉鳳琴,“當初陳美娜也是這樣,被薛東來逼迫,走投無路陳家才綁了趙營長在炕上。
”
這話,林玉蘭聽了進去,“你是說?
”
劉鳳琴,“我們為什麼不能像陳美娜那樣?
”
“綁一個女婿上炕,好攀高枝。
”
陳美娜的這件婚事,給所有人一個啟發,那就是原來下作的手段,也是可以成功的!
林玉蘭低着頭,白皙的脖子上帶着一截紅痕,“你讓我想想。
”
劉鳳琴看到女兒身上的痕迹,就氣的牙癢癢,“這是咱們擺脫許玉柱,為數不多的辦法了,你想清楚。
”
林玉蘭低低的應了一聲。
“我省得。
”
*
陳家。
苗銀花進去了,苗金山在喝茶,聽到動靜,擡頭看了過來,“我還以為你會把所有的消息都透露出去呢。
”
苗銀花呼啦啦的灌了一氣,“我也不是傻子。
”
“肯定是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不說。
”
房子,大件的三轉一響都是可以透露出去的,這些玩意兒看得見,摸的着,而且還偷不走。
但是兩千塊的現金彩禮,她就不敢說出去了。
這玩意兒就跟肉包子一樣,說出去了,就被人聞着味尋過來了,怕是要借錢的。
真金白銀的擺在這裡。
苗銀花自然不是傻子。
苗金山笑呵呵地說了一句,“我們家小銀花還怪聰明。
”
都一把年紀了,還這般哄着苗銀花。
兒媳婦王淑蘭都忍不住看了過來,覺得她婆婆這輩子命真好。
“嬌嬌和向鋒在外面?
”苗金山問了一句。
“對。
”
提起小兩口,苗銀花就忍不住笑,“東西送來了,小兩口就出去約會了。
”
當然,也有她的意思,大雜院裡面長舌婦多,與其讓他們過來被編排。
還不如出去約會呢。
外面。
陳美娜領着趙向鋒就在胡同裡面亂轉,她忍不住笑他,“怎麼這麼早就把東西送過來了?
”
誰敢想!
早上四點趙向鋒就來提親送東西了。
硬是在門口等到快六點,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才敲開了她的窗戶。
陳美娜這才知道,這人竟然來這麼早。
趙向鋒有些無奈,他野性英俊的眉眼少了幾分刻闆,内斂鋒利的目光也柔和了下去,他将頭抵在她的脖頸處,啞着嗓音道,“陳美娜,我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