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箭的射程其實不算太遠,所以綁在手腕上使用的多。
但是它也有優點,那就是行動便利,攜帶方便。
箭矢如同雨點一般的飛出去,戚錦的面色也瞬間陰沉了下去。
她才不會管戚雲亭的死活,隻希望這些箭矢有哪怕幾隻射中戚元。
隻要戚元死了。
隻要她死了,自己在殿下那裡就是功臣!
什麼永平侯府?
什麼永平侯世子夫人,甚至是侯夫人?
能比得過齊王妃的尊榮嗎?
甚至都并不用對比齊王妃,齊王降爵之後,變成了郡王,那也比侯爵高出整整三級啊。
多少人終其一生,都沒有辦法跨越一步之差,何況這還不是一步,是一截?
她吸了口氣。
就見戚元竟然毫不遲疑的推着戚雲亭往前!
戚元竟然敢!
戚錦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以為自己就已經夠鐵石心腸了。
沒想到戚元竟然還是更勝一籌。
分明知道用戚雲亭當箭靶子,戚雲亭會死的很慘,但是戚元仍舊是毫不猶豫的用了這一招。
袖箭的箭矢沒入身體,戚雲亭才痛苦的嘔出一口血,死死地盯着戚錦,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指着戚錦。
怎麼會?
為什麼?
他并不在意戚元的做法。
因為大家早就已經擺明車馬,他從來沒有把戚元當成是自己的姐妹,戚元也從來沒把他當成哥哥。
他們彼此都把對彼此的厭惡擺在明面上。
但是戚錦不同啊!
他自小就對戚錦滿心呵護,對戚錦一心一意。
為了戚錦,他甚至不惜違背自己父親的意願,冒着巨大的風險幫助戚錦。
他也一直以為戚錦也是這麼看待他的。
但是,當他被戚元推出來當成是人質,戚錦卻絲毫沒有遲疑,連一句話都沒有,就直接扣動了袖箭的開關。
這一個舉動讓他整個人都發懵了。
為什麼?
!
他對阿錦這麼好!
侯府世子的身份,錦繡的前程,還有父母,在他的心裡都不如阿錦重要。
可是阿錦卻沒有一樣的對待他!
戚元啧了一聲,毫不留情的嘲諷:“戚大少爺,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你瞧瞧,你的心肝兒可是毫不遲疑的就舍棄了你了呢!
”
她可沒有看着戚雲亭痛哭流涕的心情。
更沒有什麼讓戚雲亭改邪歸正棄暗投明的想法。
人都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選擇了什麼就得到什麼,這個交易明碼标價,公平公正。
所以她其實分明有推開戚雲亭,自己也順利脫身的能力,但是她并沒有選擇這麼做,而是将戚雲亭暴露在袖箭的攻擊範圍之内,毫不留情的将戚雲亭和戚錦放上了對立的位置。
她倒是想看看,戚雲亭的愛是不是真的這麼的無私,可以心甘情願的被戚錦殺了。
不過顯然戚雲亭并不是這麼想的。
當被第一箭給射中,他的表情就瞬間變了。
他捂着自己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喊戚錦:“住手!
住手!
”
但是怎麼可能呢?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擁有武器的人,永遠都是随心所欲的那一方。
戚錦面無表情。
她絲毫不覺得心痛。
什麼哥哥?
不過是一個毫無實權隻知道口花花的纨绔子弟!
什麼依靠?
不過是一個腦子簡單,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廢物!
怎麼可能配得上她?
!
正好,借着這個機會,将戚雲亭和戚元一起給殺了。
啧啧。
一下子嫡子嫡女都死光了呢。
這就是戚家抛棄她的報應!
是戚家人活該!
她太過激動,以至于一時竟然岔了氣,彎腰咳嗽了幾聲。
結果她的總共十枚袖箭,竟然全都打中了戚雲亭。
不過都不是要害部位。
仿佛是算計好了似地。
戚雲亭受傷的地方都是肩膀,手臂和腿這樣的位置。
戚錦不由得有些急躁。
憑什麼?
戚元那個賤人竟然硬是一點傷都沒受。
她忍無可忍,猛地拔出腰間綁着的鞭子,迅疾的朝着戚元揮鞭。
這根鞭子還是她拼了命才得到的,馬鞭上淬了毒,隻要将人打破了皮,毒藥就能浸入人的骨髓,将人給毒死。
她冷冷沖着戚元笑了笑。
戚元卻伸手接住了她的鞭子,死死地攥住,跟戚錦遙遙相望,用力僵持。
鞭子被人給拽住,戚錦心口有些刺痛,下意識的厲聲呵斥:“賤人,放手!
”
戚元緩緩的笑了一聲:“就你這樣,也配做暗衛?
那可怪不得齊王輸了,手底下的人都是這麼個軟腳蝦的樣子,他能成什麼大事?
!
”
說完,戚元就猛地一拽,戚錦頓時覺得一股大力襲來,自己也跟着猛地往前栽倒。
戚元一收手,鞭子瞬間往前收了一大截,與此同時,戚錦也跟着往前摔在地上。
她不受控制的驚叫了一聲,不可置信的看着不遠處的戚元,一時之間跟見了鬼:“怎麼可能?
!
怎麼會?
你,你不是中毒了嗎?
!
”
戚元笑了一聲。
挑眉看着面前的戚錦,笑着扯了扯嘴角:“就你用的這些手段,早就是我玩剩下的。
隻有你這樣天真的蠢貨,才會自以為是的覺得能夠用這樣下作的手段對付我!
”
她好整以暇的扔開鞭子,再看看倒在地上的戚雲亭,笑着俯身拍了拍戚雲亭的臉蛋:“怎麼樣,看清楚了嗎?
好玩兒嗎,戚大少爺?
”
身上的傷口仍舊還在隐隐作痛。
戚雲亭覺得自己渾身都像是有螞蟻在爬,又痛又累又羞愧又惱怒。
多重折磨之下,他忍不住痛苦的閉上眼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别在這裡假惺惺。
”
戚元的脾氣和耐心出奇的好。
她笑着拔出戚雲亭肩膀上的一隻袖箭,哦了一聲,端詳着袖箭片刻,輕笑着說:“既然如此,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
幾乎是在同時,她臉上笑意消失,毫不遲疑握着箭矢對準戚雲亭的膝蓋處猛地刺進去。
箭矢刺進去的那一瞬間,戚雲亭覺得自己痛的魂魄都似乎離體了,不可抑止的驚呼了一聲,慘叫着在地上來回翻滾。
他的腿廢了!
他的腿廢了!
完了,什麼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