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事情,也不是他們能決定的。
畢竟馮家現在真的是,都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對外賴成龍隻是說這件事是馮夫人一時被許鳳翹蠱惑,被許鳳翹給威脅了,才這麼做的,除了馮夫人的那些貼身的下人之外,并沒牽扯出其他人。
但是馮家總歸肯定還是要受罰的。
隻是不知道永昌帝會怎麼罰了。
為了這事兒,馮玉章簡直是老了十歲,每天都跪在佛前。
當年的那些意氣風發,那些雄心壯志全都化作了烏有,他心裡隻有痛苦,無盡的痛苦和惶恐。
而此時,戚老侯爺和戚震以及戚老夫人終于也趕到了飛來峰。
沒想到隻是出來相親,孩子就出了這等大事。
三個人都心急如焚。
戚震倒是還好,他自己兒子腿也斷了,他比較習慣。
但是戚老侯爺和戚老夫人心裡卻難受的了不得。
戚老侯爺是個男人,到底還撐得住,隻是去看了一眼戚長亭之後,便去跟戚元長談了。
戚老夫人卻忍不住的握住了戚長亭的手哭了起來。
滿心以為孫子必定是難受極了,說不動還會自暴自棄,了無生趣。
但是沒想到的是,戚長亭卻精神奕奕。
不但自己一點兒都不難過,反而還反過來為戚老夫人擦眼淚,鎮定自若的說:“祖母,您别哭,我不難過,也一點兒都不會覺得人生沒趣了。
大姐姐告訴我,一個戰士若是要上戰場,那麼就算是腿斷了,那也是正拼盡最後的一口氣去拼殺的!
”
正說着,戚長亭的小厮進來笑着說:“三少爺,馮姑娘來了。
”
馮姑娘?
害的自家孩子這麼慘的馮家人?
!
戚老夫人眉頭緊皺就要發火,但是卻急忙被戚長亭勸住了,戚長亭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祖母:“祖母,我,我很喜歡馮姑娘。
她跟她姐姐不同的。
”
啊?
上山以後一切的事都跟戚老夫有人預想當中的不同,她以為戚長亭必定是尋死覓活,難受的要命。
以為戚長亭肯定是恨透了馮家人。
恨透了這一場相親。
但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
正說着,馮彩音已經進來了。
今天她穿着一身橙色的衣裳,上身是米白色的立領中衣,地下是霜色的同色的百褶裙,而外頭則罩着一層橙色的紗衣,頭上帶着一朵同樣顔色的花,看上去幹幹淨淨,亭亭玉立。
見到馮彩音進來,戚長亭的臉色都亮了,急忙對她介紹:“這是我的祖母。
”
馮彩音對着戚老夫人恭敬的行禮。
戚老夫人認認真真的看了她好一會兒,見她進來開始便将窗台上的花兒給換了。
、
快要入秋了,已經有零星的菊花早開,馮彩音将花兒插在花瓶裡。
轉過身來對戚長亭笑着問:“今天想聽什麼書?
我今天帶了徐克的遊記,很有意思,你要聽一聽嗎?
”
戚長亭表現的興緻勃勃:“要的,要的!
”
這兩人,竟然是這樣的.......
戚老夫人定定的看了她們一會兒,就退了出來,去找到戚二夫人:“你喜歡彩音這個姑娘嗎?
”
戚二夫人頓時有些緊張:“婆婆,她跟馮采薇真的不同,她是馮家三夫人帶大的,自小就溫順懂事,我都打聽過了.......”
這就是看上了。
戚老夫人心中有數了。
她笑了笑,拍了拍戚二夫人的手背:“你能抛下這些成見去看一個姑娘,我很高興。
你說得對,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姑娘。
馮家出了幾個蟑螂臭蟲,但是到底還是一個世家。
而且是名正言順的馮皇後的母家,太子的外家。
若是馮家從此能夠走得正,那兩家結親當然是好事。
至少對蕭雲庭來說就是好事。
戚二夫人松了口氣:“娘,其實是元姐兒這麼跟我說的,還有,元姐兒說要去江西,去把齊王身邊的薛神醫抓回來,給長亭治腿!
”
說起這個的時候,戚二夫人眼睛發亮。
戚老夫人也立即便笑了:“元姐兒總是會有辦法的,好了,我去跟你父親說一聲,你放心吧。
”
戚二夫人急忙屈身道謝。
戚老夫人到了雲台的時候,正好就見戚老侯爺和戚震坐在一邊,戚元則坐在對面。
兩邊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戚老侯爺擔心的了不得:“元姐兒,這和以前都截然不同了。
他以前在京城,那是拔了牙的老虎,許多的事兒做不了也不能做,但是去封地,那邊卻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你明白嗎?
!
”
以前戚元說要去殺齊王。
不管是戚老侯爺還是戚震,都覺得能殺。
但是現在真的是不同了。
幾千的護衛不是開玩笑的。
戚元再厲害,總不可能還有這樣的本事,幾千人之中取人的首級。
戚元卻并沒有當回事,她搖了搖頭看着戚老侯爺:“不,我沒打算光明正大的去殺他,我要被他抓走。
”
?
什麼跟什麼?
戚震和戚老侯爺懷疑自己是幻聽了。
他們是老了嗎?
怎麼都聽不懂戚元在說什麼了?
要被齊王抓走?
戚老夫人走過來坐在了戚元身邊:“元姐兒,凡事三思而後行,你一定要想清楚才是啊。
”
隻可惜這些事他們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戚元嗯了一聲:“我想的很清楚了,齊王讓許鳳翹來,就是為了想把我抓走,抓到江西。
那我就成全他,我被抓。
想見她是嗎?
很好,那她就讓他見一見。
但是,戚老侯爺卻想不清楚。
他吸了口氣看着戚元:“你的意思是,你要假裝被抓,然後去江西嗎?
”
那,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戚元點了點頭。
是啊。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嗎?
這種事她不是第一次做了。
她去齊王身邊也不是頭一次了。
她知道齊王所有行事的流程還有習慣,沒有人比她更了解齊王。
齊王對于沒有得到的東西總是格外的執着的,而她恰好就是那個齊王至今還沒有得到的。
齊王就算是死,也額會想跟她一起死的。
不過,她沒有打算陪着齊王一起死。
她是準備去送齊王下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