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雲亭的心髒撲通撲通的跳的厲害,簡直都快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他打聽了好幾個月了。
自從戚錦消失,他吃不下睡不着,每天都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可是這麼久來,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每次隻要一想到阿錦不知道流落在外過着什麼樣的苦日子,他就恨不得沖到明月樓把戚元給宰了。
可是偏偏那個臭女人卻陰險毒辣的很,他根本打不過她!
好在,老天有眼。
終于垂憐他,讓他得知了阿錦的下落。
阿錦最是嬌貴了,吃的要好的,穿的要好的。
這幾個月在外頭肯定是吃不好穿不好,吃盡了苦頭。
他要好好的補償她。
戚雲亭兌換了銀子,下一步便是去了城中最好的綢緞鋪子,買了幾匹鳳凰錦,都是戚錦喜歡的顔色。
緊跟着又去了珍寶閣,買了許多珠寶首飾。
七七八八的買下來,兩千兩銀子一分錢都不剩,他自己的私房錢五百多兩銀子也全都花光了。
但是,這算是什麼呢?
他的阿錦配得上這個世上所有的好東西。
他帶着滿滿一馬車的東西去了戚錦所在的帽兒胡同。
院門砰砰砰的被敲響,一個小丫頭打開門看了他們一眼,就問:“誰啊?
找誰的?
”
戚雲亭緊張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抿了抿唇輕聲說:“我,我是來找戚錦的,她是不是住在這裡?
”
小丫頭看了看他,撂下一句稍等,便回去了。
等到再回來,戚雲亭就瞪大了雙眼,激動難以自已:“阿錦!
真的是你,我終于找到你了!
”
看見是他,戚錦卻絲毫沒有半點開心,她甚至慌張的聲音都在顫抖:“哥哥,怎麼是你?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
一面又急忙睜大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快回去吧,以後再也不要來了!
”
說着就要讓丫頭關門。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戚雲亭怎麼可能讓戚錦關上門?
他死死地抵住了門,大聲的喊:“阿錦,難道你真的不想見到我嗎?
”
戚錦對付他簡直是手到擒來的事。
連腦子都不必動。
隻要掉幾滴眼淚就是了。
聽見他這麼說,戚錦立即便放下了手,蹲在地上掩面痛哭。
戚雲亭頓時心都要碎了。
他擠進了院子,一面吩咐自己的小厮開了旁邊的門将東西拉進來。
一面又輕輕去拍戚錦的脊背:“好了,哥哥來了,都是哥哥不好,哥哥讓你受苦了。
”
戚錦頓時崩潰,撲在他懷裡嚎啕大哭。
戚雲亭遲疑片刻,伸手攬住她,輕聲細語的安撫。
這邊郎情妾意,戚雲亭還不時的罵幾聲在府裡作威作福的戚元。
冷笑着說:“她現在可得意了,她的狗都能在侯府橫着走了。
”
戚元的狗的确是很喜歡在府中亂逛。
明月樓雖然也有院子,但是到底太小了,阿黃在院子裡可着勁兒的撒歡,但是也不夠它發散精力的。
戚元便幹脆讓養狗的陳秀每天傍晚帶着阿黃再去花園裡溜一圈。
她自己則抓緊時機去了一趟别莊。
青桃跟梨花都在那兒呢。
雖然說她說這個别莊就用來安置她們,可是不親自去看看,她不能安心。
見到了她,青桃跟梨花開心的簡直不知道如何是好。
尤其是梨花,眼淚汪汪的攥住戚元的手腕:“嗚嗚嗚嗚姑娘,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
真是個小孩子。
戚元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笑着說:“怎麼會?
我是之前有事,所以才沒時間過來,現在閑下來了,便過來看你們啦。
”
說着又問她們:“在這裡怎麼樣?
有沒有人欺負你們?
”
青桃和梨花都急忙搖頭。
看她們眼神明亮,臉龐紅潤,戚元也看得出來她們在莊子上适應的不錯,頓時笑起來。
又問她們平時做什麼。
青桃沉默一些,梨花就要活潑許多:“其實用不着我們做什麼,沈媽媽不讓我們做重活兒,在莊子上,我們就是打掃打掃上房,還有管一下園子裡的花草,可輕松啦!
”
頓了頓,她看向戚元:“都很好,就是,就是很想大小姐。
”
戚元頓時笑出聲來,想了想就挑眉:“好,那你們幫我個忙,好不好?
”
這回不是梨花搶話了,青桃眼神亮亮的答應:“大小姐盡管吩咐!
我們一定照做!
”
戚元嗯了一聲:“好,那你們去讀書,好不好?
”
讀書?
這回不管是青桃還是梨花,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戚元。
為什麼會讓她們去讀書呢?
讀書不都是男人該做的事嗎?
再不濟也是大家小姐才能讀書的。
戚元看着她們輕聲說:“我以後身邊需要能識文斷字的人,所以你們若是想要跟在我身邊,就最好學着讀書,好不好?
”
兩人都毫不遲疑的答應了。
戚元就吩咐沈媽媽,讓她教青桃和梨花讀書。
沈媽媽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以前可是專門幫老夫人管賬目的,讀書識字打算盤都會。
她含笑看了兩個丫頭一眼,忍不住感歎:“大小姐對她們可太好了。
”
戚元笑而不語,陪着梨花和青桃吃了中飯,才趕回侯府。
她回明月樓的時候,白芷哭的都一把鼻涕一把淚了,見到她就驚恐的跪在地上:“大小姐,不好了大小姐,阿黃不見了!
”
戚元覺得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
一股寒意順着她的腳底一直爬到頭頂。
她聽見自己腦子嗡了一聲。
當年的阿黃也是這樣。
她外出砍柴回家,卻沒有看到阿黃。
去問李秀娘,李秀娘給了她一巴掌淡淡的說:“死了,入冬了,你爹正喊着要吃狗肉補補,就宰了。
”
場景似乎重合了。
戚元瞬間從恍惚中回過神來,淡淡的問:“都問過了沒有?
深宅大院的,就算是一隻貓都難跑出去,何況是一條狗?
”
不會無緣無故的消失的。
總會有緣由。
她淡淡的看了白芷一眼:“别哭了,站起來說話。
白芷松了口氣,抽泣着說:“都問過了,都說沒見着阿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