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34 金陵蘇氏來了
魏玲瞥他一眼,“行了先繼續收押,等案子徹底結束再看如何處置你。
這陣子就在牢裡好好呆着,别整日叽叽歪歪憤世嫉俗。
”
朱四郎垂頭喪氣點點頭,又謝過兩位大人,這才跟人回大牢。
魏玲等人走遠後才罵,“這陳新蓮還真是活該,打她一杵子真是打輕了,換了我……”
“你咋樣?
你還動刀子啊!
”陳不予服了,又有點哭笑不得,“你怎麼……人前一套背後一套。
”
“我這不是看小夥子年紀輕,得盡力往正途上引導麼!
”魏玲撇撇嘴,“陳大人,你等我整理完手邊東西,跟你一同去那幾個死者家走一趟。
”
結果,倆人這一忙就昏天黑地忙到第二日。
直到晌午過後匆忙用完膳食,這才跨馬前往第一個死者家屬陳新蓮家。
陳家大門緊閉,敲了好久門,才有神色疲憊的仆從過來開門。
“二位大人,我家老爺這會兒……有點忙,請二位先去廳内稍候。
”
陳不予魏玲不明所以,但也沒多說什麼。
他們哪知陳老爺此時正焦頭爛額滿頭大汗,半個身子都癱倒在凳子上。
“你說什麼?
蘇記?
是,是我想的那個金陵蘇氏?
他們在西市開了家米鋪?
?
”
“是啊老爺,就是那個蘇記!
今日一早就暗戳戳開了張,米價定在九文一升,店鋪門都差點被人踩破!
到現在門口還排長龍呢!
”
“不可能,他們哪來這麼多糧?
這麼多人搶購難道就沒搶空?
”
“沒有啊老爺,小的混在人堆裡打聽過了。
說是江南道那邊水路直通送來的糧,會源源不斷送好幾批,直到穩住咱們這的糧價。
”
“他們還安撫那些刁民,說今日買不到可以等明日後日,糧肯定夠的。
說先頭這些稻米較貴,後頭還有更便宜的粟米、麥粉和豆子都要運來!
這是要跟咱們陳記米鋪打糧食仗啊!
”
陳老爺癱在圈椅裡,油光光的腦袋冒着冷汗。
“老爺老爺老爺胡老爺楊老爺他們都來了。
”
沒等小厮喊完,幾個米鋪老闆都神色慌張跑進來大聲喊叫,“陳老爺,陳兄,這可如何是好啊!
啊?
”
“我們的貨這是都要砸手裡了啊?
?
”
“我們當初可是借了錢高價購入的這批米糧啊,米價若維持在九文錢,我們可是要賠得血本無歸!
”
“慌什麼!
”陳老爺心裡其實比誰都慌得一比,面上還表現出一派鎮定自若,“再讓人出去打聽打聽清楚。
江南道那邊調來的米,光是運送費都不止這麼點啊!
他們不可能一直便宜下去的。
”
“陳老爺,你你你,你别坑我啊。
我我可是跟着你入手的,你你,要是這米糧砸手裡,你可得照單給我全收了,我小本買賣可可可經受不住的啊。
”
“對啊陳老爺,當初我們可是都聽從你吩咐,借了不少款大量吃進高價米。
這會要是砸手裡周轉不開,我們鋪子還怎麼經營下去?
”
“别吵你們都别吵,都慌什麼?
”陳老爺怒喝出聲。
“那金陵蘇氏怎會來我們這種小地方開鋪子做買賣?
?
他們的生意向來都在南方那邊。
”楊老爺冷汗連連。
别開玩笑了,那可是金陵蘇氏這等龐然大物,論商戰,誰拼的赢。
别人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們這些小商賈都按死在泥裡。
陳老爺也慌的不行,可他隻能強撐鎮定,安撫這些老兄弟的心,“你們先别吵吵,我讓人再出去打聽打聽。
江南道那邊的水路,一向是由大豐商會給把控的。
”
“不行就想辦法讓他們兩家狗咬狗!
總,總之肯定有辦法的。
”
幾人正急的熱鍋上的螞蟻,有小丫頭哭着奪門而入,“老爺,你快去看看夫人吧,夫人說不活了,鬧着要上吊呢!
”
——
繁樓雅閣。
許冬蘭溫吞溫吞笑着,親手給玉琳琅倒上一杯茶。
“明日我便要離開魏州府,這一走,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不過我想肯定有機會的,以玉姑娘的才學與一手驚世駭俗的醫術,到時定能在上京與你會面。
”
“這杯茶并非代表離别,隻為将來重逢而舉杯。
”許冬蘭擡手為敬。
玉琳琅默默喝了一口,目光落在她輕盈淺笑的臉上。
“抱歉,我派人調查了下你的情況。
你祖籍太原府大同縣,并非魏州府五壺縣人,你父親是司農寺監丞,外放研究培育農作物十年了。
此番能回京,你父親的職位應是能往上升一升。
”
許冬蘭并未因她無禮而生氣,反倒是沖她柔緩笑了笑,“是啊,我記得我初到五壺縣時,才這麼點兒大。
”
她比了個身高小小的手勢,笑着開口,“沒想到一晃都十年出頭了,時間過得真快。
”
玉琳琅面無表情望着她,“你和陶小姐也認識十年了?
”
“那倒沒有。
”許冬蘭搖了搖頭,“但五六年該有了吧。
我記得我剛遇見她時,大家都是金钗之齡。
”
“她又漂亮又端莊又柔婉,我第一眼就喜歡上這小姐姐了。
她坐在梅花樓後園子池塘那邊,手裡拿着一本卷起的書冊朗朗吟誦,聲音也特别好聽。
”
“我當時心裡就想,天底下怎會有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呢。
”許冬蘭抿抿唇一笑,擡手又給玉琳琅添了些茶水,“不知玉小姐信不信一見如故?
”
“有些人哪怕相識多年,卻依舊白頭如新。
而有些人,隻需一眼便覺投緣。
就像我和陶小姐,和玉小姐你一樣。
雖然我和玉姑娘的相遇并不美好,但不知怎地,我就是覺着與你說得來,以後定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
玉琳琅看她動作淑靜柔婉給自己添水,沖自己笑,一時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她其實并不像跟玉刺史說的那樣睡眠安穩,她甚至能醫不自醫,經常失眠到天亮。
實際上何碧月慘叫有鬼沖出雨地發瘋那晚,她就躺在屋裡靜靜聽她高呼大喊。
她聽到驚雷打在人身上滋滋作響的電流聲。
她心知肚明何碧月涼了。
沒人能頂得住一道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