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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歸》第159章 家學深厚(求月票)

燕辭歸 玖拾陸 2280 2024-04-25 14:58

  午後。

  劉靖沒有回衙門,隻使人去告了假。

  因為劉迅“起熱”了。

  劉靖又請了大夫來,面上全是焦急與擔憂:“可能還是沒有壓住,叫那寒氣入體,這就發出來了。

  大夫與劉迅號脈。

  從脈象看,狀況還算平穩,隻是這額頭滾燙、渾身發紅又昏昏沉沉的樣子,確實不太樂觀。

  也對。

  這麽大冷的天在池水裡泡了會兒,又沒有立刻換乾淨衣裳,起熱真不稀奇。

  先前身體沒反應過來,現在開始了,也是常有的。

  還有不少人,白天精神頭不錯,夜裡燒迷糊了。

  大夫重新開了退燒的方子,又叮囑了好一番,尤其是要注意夜裡狀況,這才離開。

  劉靖送走了大夫,見徐緲憂心忡忡,便道:“夫人先回屋裡休息吧,我知道夫人擔心,可大夫說了,夜裡才危險。
白日我看著他,夜裡夫人來守著。

  道理確實如此。

  徐緲頷首,交代了聲“有變化立刻告知我”後,便先走了。

  劉迅翻了個身,睡覺去了。

  不得不說,為了騙過大夫,真不容易。

  等到了半夜裡,徐緲親自守在兒子書房裡,劉靖也沒有去歇息,合衣半躺在邊上榻子上。

  如此折騰了一宿,他才換上朝服,帶著一臉的疲憊上朝去。

  朝房裡,官員們到了不少。

  昨日的熱鬧自是傳開了。

  有幾人的女兒、孫女就在彰屏園,事情說得具體些,大部分的人則是道聽途說,隻曉得個大概,進了朝房,湊在一起說道了幾句。

  劉靖邁進去,與眾位大人行了禮。

  “劉大人,”見他眼下青腫,有人不由問了句,“夜裡沒歇好?

  “犬子起燒了,半夜裡幾次說胡話,把他母親都嚇得不行,”劉靖擡手,用力地搓了搓臉,“失態、失態,很嚴重嗎?
我再抹把臉?

  他這麽一說,其他人反倒不好說什麽了。

  尤其是安逸伯,黑著一張臉要說“你們兩家到底怎麽胡亂算計著、把自己都算下水去了”,聞言也隻能把話咽下去。

  劉家兒子都發燒燒迷糊了,他對事情掌握得還沒那麽清楚,還是不罵了吧。

  就算真是劉家錯得離譜,畢竟病倒了,也得口下留一些分寸。

  時辰到了。

  朝臣登金鑾殿,三呼萬歲。

  聖上坐在龍椅上,聽底下一一奏事,隻當又是極其尋常的一日。

  哪知道大事都議完,曹公公準備“無事退朝”時,有一位老邁禦史站了出來。

  禦史姓葛,別看年紀大了,中氣依舊十足。

  雲陽伯的女兒前次算計誠意伯府的三姑娘不成,沒有吸取教訓,反而又想壞了郡主清譽。

  劉大人的兒子也沒有從學會舞弊之中長進多少,厚顏無恥想接近郡主、卻反而撞進了鄭家的局。

  一來二去,兩人落水。

  鬧成這樣一個結果,顯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鄭家對姑娘管教不嚴,劉家自然是家學深厚!

  龍椅上,聖上的嘴角狠狠一抽。

  昨兒還有如此鬧劇?

  如若隻聽個熱鬧,夏清略講故事自然更得聖上的喜歡。

  那孩子擅長這事兒,能讓人身臨其境。

  而老禦史罵人的折子,主旨在於罵人。

  “家學深厚”四個字……

  劉靖與夫人情深意切,感情很不錯。

  因此,即便對這門貴女下嫁的姻緣有些腹誹之人,朝堂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又沒有什麽大仇大怨,也不至於當面如此說道劉靖。

  更不用說,是在早朝上,當著百官的面,直接戳劉靖的臉皮了。

  聖上看了眼劉靖。

  劉靖的應對在他的意料之中,老老實實在挨罵。

  聖上又去看徐簡。

  徐簡眉宇舒展,唇角微揚,看樂子看得明目張膽。

  聖上:……

  行吧,也不算多意外。

  徐簡確實樂在其中。

  昨兒的布局,他大緻曉得。

  成果如何,玄肅也都向他稟了。

  要他說,能這麽順順利利落到水裡去,真是緣分來了擋都擋不住,劉迅和鄭琉注定就得當夫妻。

  可徐簡也有不知道的。

  小郡主下帖子,怎麽還下到葛家去了?

  葛禦史能罵得這麽利索,可見老人家的孫女就在彰屏園,把事情來龍去脈都理順了。

  再說那被罵慘的兩位。

  雲陽伯叫那“家學深厚”震得腦殼發麻。

  昨日,整個鄭家都是在心急火燎中度過的。

  鄭琉弄出這麽糟糕的事情來,偏病得稀裡糊塗,雲陽伯想罵她訓她都沒轍。

  真是自己氣得要命,病床上那個都聽不見幾句。

  這罵了有什麽意思?

  還得擔心劉家尋上門來。

  哪知道劉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在雲陽伯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小人之心的時候,葛禦史的這四個字一下子把他打醒了。

  這一條道上,劉靖可不好應付。

  當年老國公爺都著了道、拿劉靖的殷切沒有辦法,他雲陽伯難道能比老國公爺都厲害?

  人得有自知之明。

  這麽一想,雲陽伯更氣了。

  怎麽阿琉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

  招惹誠意伯府的姑娘,一次沒成,還來第二次?

  那可是郡主!

  現在好了,惹來了劉靖這麽一匹豺狼,不被咬下一塊肉來能收場?

  雲陽伯越想越不舒坦,甚至有那麽一瞬,他都羨慕老國公爺。

  劉靖再殷切,人家也是聖上欽點的傳臚,學問真材實料,不含半點虛假。

  再觀他這些年在千步廊做事,政務上用心、勤勉,官名不差。

  在家中亦是與夫人相處十分和睦,從來沒有其他桃花官司惹上身。

  除了當年娶親之路讓人頗有一番看法、以及這兩年處理不好與輔國公的關系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能挑剔的地方了。

  錯了,還有一條。

  親自養的那兒子,養歪了。

  沒有一點學問,在學會上丟人現眼,題目還是外室偷回來的。

  劉迅竟然還養了個外室!

  這比劉靖差遠了!

  雲陽伯嫌棄得要命,可大庭廣眾一道落水,他要怎麽把姓劉的趕得遠遠的?

  劉靖也在犯嘀咕。

  原來鄭家那姑娘還有過汙蔑郡主妹妹出千,被郡主當場戳穿的前科?

  就她那樣蠢笨,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當真愚不可及。

  嫌棄自是嫌棄,但是,劉靖也隻能捂著鼻子認了。

  向中間邁了一步,劉靖跪倒在地,道:“臣、臣沒有教導好兒子,他在學會上犯了大錯……”

  感謝書友小院子、徐必成官方女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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