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它在……給你把脈
魏昭淡聲:“都說上京繁華,外頭的人猛足了勁往裡頭鑽,他們哪知裡頭的人被困其中不得解脫。
”
“順國公府功高蓋主,我父親,我祖父,魏家的先輩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他們卻沒有多大的貪妄。
”
偏偏站到那個位置,身不由己。
辭官可不是明智之舉。
手裡有權,都是帝王眼裡的肉中刺,若是沒權呢?
便成了誰都能來踩一腳,被活活碾死的蝼蟻。
遲禦當時沒聽懂。
反正将軍說什麼都對。
那時的将軍韬光隐晦,鋒芒不露。
可自從三月前将軍私下回了上京後,意識便一點點消沉。
然後……選擇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遲禦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他就覺得,那一窩子姓應的都不是人!
都欠将軍!
都該死!
壓下情緒,他對應殷深深行了一禮:“謝五皇子。
”
可準備動身前,靈堂内多了個龐然大物。
魏昭養的白虎也不知什麼時候鑽進來的,這會兒蹲坐在棺椁邊上吃着供品。
官員:“這……不成體統啊,不成體統。
供品是被将軍準備的啊。
怎麼它就給吃了?
”
魏家軍表示:“無妨。
”
“我們将軍最疼伏猛了,平時都讓他上桌吃飯的。
”
供品不好吃,伏猛咬了幾口就有點咽下不下去。
它嫌棄地給扔了。
供品果子可憐兮兮的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伏猛想了想又過去撿起來,走向沉默的蕭懷言,遞了過去。
蕭懷言:“我不吃。
”
“給棺材裡頭的人送去。
”
伏猛暴躁的用爪子刨地:“吼!
”
蕭懷言:“哦,你都看不上的果子,配不上魏昭是吧。
就當我是撿破爛的?
”
蕭懷言都要氣笑了。
可一想到這是誰養的,又不覺得奇怪了。
真是和魏昭一樣讨厭!
“吃什麼吃?
怎麼好意思給的出手?
”
“合着魏昭高貴吃不得,我就吃得了?
我好歹也是照顧過你的。
你這白眼狼。
”
說到這裡,他嗓音輕了下去。
先前不見伏猛,他便以為魏昭出事後,虎子回歸山林了。
如今再見它,說不感慨是假的。
“原來,你也會找過來。
”
“可是也放不下?
”
不是的。
伏猛也不想來的。
它隻想去魏昭身邊。
這幾日脾氣都要暴躁了。
昨夜就在新家門口待了很久。
都要翻牆進去了!
可它被分配了任務!
就在這時,有侍衛匆匆從外頭跑進來。
“五皇子,出事了。
”
這話人讓所有人精神緊繃起來。
驿站外百姓擠的不像話,難道是那裡出事了?
侍衛恭聲:“董鄉紳出事了,十根手指全被咬了下來,也不知是被什麼猛獸所傷,全被咬成一段一段,在地上擺了個……”
“擺了個來字。
”
衆官員面面相觑。
下意識将視線投向伏猛。
伏猛驕傲的挺起胸膛。
是的,是它做的!
為什麼擺來字。
是在告訴董鄉紳,它還會再來的。
它是隻有文化的虎。
有十個會寫的字呢!
伏猛甩了甩尾巴,得意溜達溜達往外走。
蕭懷言:“一群惡徒,出事了也就出事了,便是死了都死有餘辜。
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
這會兒,刑部侍郎上前一步:“下官有事禀報。
”
應殷語氣溫和:“說。
”
刑部侍郎規規矩矩道:“昨兒被抓後董家人就格外不老實,睜着眼也敢說他們冤枉,讓我們放人。
”
“五皇子許是不知,董鄉紳私底下意圖賄賂下官。
”
“言明下官若是願意相幫,讓他假死也好,動用一切關系為他出謀劃策也罷。
隻要保住他的命,他便願意将名下一切錢财雙手奉上孝敬。
”
這話就耐人尋味了。
一個小小鄉紳,語氣倒是大。
刑部侍郎可是從上京過來的,什麼沒見識過?
小恩小惠能入的了他眼?
怎會值得犯險去保人?
隻怕不是一筆小數目。
應殷面色沉了沉。
正說着話,就聽到驿站外一陣尖叫騷動。
在場的人發覺伏猛不在後猛地齊齊快步出去。
就見那隻黑白相間的龐然大物正慢悠悠出了驿站。
它也不是好東西。
路過外頭擺着的凳子,還很嚣張一腳掀翻了。
人群吓得尖叫不絕。
“老虎,怎麼會有老虎?
”
“它過來了,過來了。
”
有人連連後退,可卻摔了一覺,眼看着伏猛逼近,吓得全身發顫死死閉着眼大叫。
“救命,他要吃我!
”
所有人都撒腿跑了起來,自身難保,哪裡會救他?
身後又傳來那人的大叫。
“啊啊啊啊啊。
”
完了完了,一定是被咬了胳膊,還是咬了腿了。
好好的人就要沒了。
下一瞬,那人還在叫。
可叫聲很扭曲。
“它……它在幹嗎!
”
伏猛把肉墊壓在地上男子的手腕上。
應殷一行人是現在出來的。
蕭懷言看清眼前這一幕後,眼皮跳了跳。
“看樣子,它在……給你把脈。
”
伏猛就很好學。
也不知是和魏昭學的,還是和葛老學的。
男子發抖:“為……為什麼?
”
“因為你看上去幾近暈厥。
”
男子:……
可我是被吓的啊!
它怎麼好意思啊。
眼前一幕很荒唐,應殷決定先安撫百姓:“諸位不必驚慌,這是魏将軍養的,也就頑劣了些,不會傷人。
”
四處逃竄的人群,心肝顫顫轉身。
就見黑白相間,看着相當不好惹的老虎,踹了地上的男子一腳。
它其實力道不重。
是的,在它看來不重。
男子凄厲:“啊!
”
蕭懷言:“另一隻手伸出來給他。
”
蕭懷言面無表情提醒:“它要換隻手把脈。
”
男子兩眼一翻,都要吓死了,急急請求:“貴人,貴人,你能不能把他拉開。
”
不能。
伏猛這虎東西,犟的很,做事一直有始有終。
除了死了的那個,誰說的話他都不聽。
終于……
伏猛心滿意得的把兩隻手都按了按。
這才從男人身上起來。
但它又做了别的事。
從男人腰間把錢袋勾走了。
翻開一看,裡面隻有四文錢。
好窮啊。
伏猛善良地扔了回去。
明目張膽奪了男人的肉包。
蕭懷言樂了:“哦,這是在收診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