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4章 暮雲宗出事
與萬年前寒月宮毀滅的景象相比,圖像中足以凍結法則的極寒之力更讓楚天狐震撼,他臉上的溫和笑容終于斂去,消失無蹤,
楚天狐深深地看向那位氣息缥缈,完美無瑕的仙子,
記憶中留存的影像,就是她最直接、最冷酷、最強硬的回答——玄冰閣滅,是萬年前犯下的罪孽,罪有應得,
她身為界皇級強者,在自己掌控的星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何須他人置喙!
良久,楚天狐眼中那絲審視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警惕和忌憚,他忽然展顔一笑,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死寂:
“好一個罪有應得!蘇仙子快意恩仇,道心通明,不受外物所擾,楚某...佩服!”
他微微颔首,語氣竟帶上了一絲真誠,
“看來,确是楚某多慮了,仙子行事,自有其道。”
他袖袍一揮,一個散發着柔和星輝的劍匣憑空出現,緩緩飛向蘇玄璃座前:
“此乃我的一點心意,此劍名為星隕,算是五階靈器中的上品,還請宮主笑納,楚某尚有俗務纏身,就此告辭。”
說完,對着蘇玄璃再次微微颔首,身影便在空間漣漪中緩緩消散,來得突兀,走得更是突然,甚至帶着隐隐帶着一絲...退意?
殿内依舊死寂,
所有人良久才從兩大界皇對峙的陰影中掙脫,渾身被冷汗浸透,界皇在諸天中能有幾位,幾乎如同世間神明一般,
而他們卻親眼目睹了這場争鋒,更讓他們震撼的是,威震諸天的強者楚天狐,竟在蘇玄璃一個罪有應得和圖像中...主動選擇了退讓,
這也意味着,變相承認了蘇玄璃的地位,從今日起,蘇玄璃所在的冰天域與天煌帝國有了正面争鋒的實力,
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源自于蘇玄璃一人,那她真正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何等層次,況且她還如此年輕,若萬年後她踏入界皇中期,諸天又當如何?
蘇玄璃接過那柄‘星隕’,若有所思...
。。。
就在寒月宮主殿内,諸天賀禮堆積如山,界皇威儀震懾萬域之時。
距離冰天域核心不知多少億萬裡的星空中,一顆靈氣稀薄、環境略顯荒涼的下位星域——風蝕星域,
這裡是前往天墟境一個不起眼的中轉站,
一間用兇獸骸骨和岩石搭建的簡陋酒館内,彌漫着劣質靈酒的辛辣味和星海冒險者的汗臭,形形色色的修士在此歇腳,談論着星海各處的見聞奇事。
角落裡,一個身披灰色鬥篷的身影獨自坐着,面前放着一杯渾濁酒液,陰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隻露出半個臉頰,
正是離開青岚界,準備前往天墟境的江塵。
借助寒潭之力鞏固天靈境後,他便悄然離開,蘇玄璃橫掃玄冰閣、重掌寒月宮的消息,他早已聽聞,心中為她欣喜。
或許有很多人會選擇,在蘇玄璃的庇護下慢慢成長,但江塵在踏入天靈境後,對自己血脈中的詛咒感覺越發清晰,
此刻他才明白滄溟月為何讓自己盡快提升實力,百年内成就天尊境界,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有足夠的力量去抵禦詛咒之力。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傳送陣,而是和其他星海冒險者一樣,混迹在星海底層,一邊前行,一邊在搏殺與磨砺中感悟大道,
酒館嘈雜,各種星域的方言混雜,随着數月奔波,江塵已經能聽懂大部分星域的話,
“聽說了冰天域前些時日可是差點翻天!那位寒月宮主,我的乖乖,一天啊!就一天!玄冰閣連渣都沒剩下!”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返虛境武者灌了口酒,唾沫橫飛地嚷道,聲音洪亮,吸引了周圍不少目光。
“早就傳遍了!界皇啊!啧啧,兩萬歲不到的界皇,老娘也活了一萬多歲,勉強也就天人境界,人家都成就界皇了,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旁邊一個女修酸溜溜地接口。
“嘿,這下冰天域周邊那幾個上位星域可睡不着覺喽!天煌帝國的楚天狐都親自跑去了吧?不知道談得怎麼樣?”
又有人插話。
“還能怎麼樣?界皇對界皇!我看是互相給面子,警告一下别伸手太長罷了。”
那絡腮胡武者一副了然的樣子,忽然他眼眉低了下來,用一種暧昧的語氣道:
“我可聽說,那位寒月宮主,可是号稱冰天域第一美人,這樣的絕代佳人,也不知道誰能有福氣成為她的男人,
嘿嘿,要是能娶她為道侶,那可是一步登天。”
女修撇了撇嘴,不屑道:
“切...你就别想了,寒月宮禁止弟子婚嫁,要不然,求親的不得踏破寒月宮的大門,就你這德行,老娘都看不上,更别說界皇境的絕代美人了。”
那武者被當衆調笑,卻也不生氣,眼神暧昧的朝着那女修屁股上瞅了眼,頓時又引起一陣笑罵,氣氛一片歡快,
就在這時,酒館那扇獸皮蒙着的門簾被猛地掀開,一股裹着黃沙的幹燥熱風灌了進來,
一個靈甲破舊、身上血迹還未幹的武者踉跄着沖了進來,看其服飾,應該是風蝕星本地冒險者,經常為星域之間的商隊護衛,賺取一些修行資源,
隻不過這次他臉色慘白,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沖到櫃台前,抓起一大壺最烈的燒星喉就往嘴裡猛灌,辛辣酒液順着嘴角流下,嗆得他猛嗽幾聲,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劉光,你怎麼了?商隊被星盜給劫了?還是遇到高階兇獸了?”
酒保顯然認識他,詫異地問道。
劉光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眼中還殘留着恐懼,
“太慘了...太慘了!”
他這反常的樣子立刻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連角落裡獨自飲酒的江塵,也略有察覺,畢竟他現在剛剛踏入天靈境,若真有星盜或是兇獸,他不介意親自出手,就當曆練了,
“什麼完了?你說清楚點!”
絡腮胡武者湊近問道,他們都是走體修路線,彼此還算熟悉,
流光又灌了一大口酒,仿佛這樣才能壓下心頭的恐懼,他喘着粗氣,眼神渙散,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這一趟貨,是送到天墟境的暮雲宗...跑了兩個多月,本以為能混點天晶石,沒想到...差點沒死在那裡。”
暮雲宗!
當這三個字如在耳畔響起的瞬間,江塵握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緊,他在那裡生活了三十年,可以說山門下面的每一塊藥田,每一株靈草,幾乎都曾浸濕過他的汗水,
鬥篷下那雙一直平靜的眼眸,驟然收縮!随着寒力逸散,周圍尺許内氣溫驟降,杯中酒液瞬間凝結成冰,
但酒館内嘈雜混亂,無人注意到角落中的異變。
劉光還在語無倫次的講述着,每一個字都像道道利刃,狠狠紮進江塵心裡:
“我...我前段時間護送一批礦石前往暮雲宗,本以為是趟好差事,沒想到剛剛接近暮雲宗萬裡,就感覺有些不對,
我遁術不錯,就派我過去探探路,結果,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那女修催促道:
“别賣關子了,快說,總不能暮雲宗山門被滅了吧。”
“你還真說着了...我看見整個暮雲宗的山門...被...被烈焰籠罩!”
“不是普通的烈焰...是血色...像...像鬼火一樣!隔着幾百裡...都能聞到烈焰中的腥臭之氣!我不敢靠近...隻敢用‘觀影石’遠遠照了一下...”
說到此刻,劉光臉上血色盡褪,身體抖得酒杯都拿不住,
“大火燒了不知幾天幾夜了,一個活人都沒有!後...後來遇到幾個從天墟境逃出來的散修...才知道...”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仿佛要壓住喉嚨裡的恐懼:
“是...是天煌帝國的血影宗幹的!就在...寒月宮主橫掃冰天域的前幾天!
說是...說是暮雲宗膽大包天,包藏了天煌帝國通緝的重犯...叫...叫什麼江塵...這才惹來滅宗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