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得我道者。
”
秦無劍再度開口,語氣平靜,聲音漸漸虛弱,卻堅定無比:“凡得我道者,無論立場因果,須以吾師北辰為尊,如若反抗,必遭大道反噬,萬劫不複!
”
這話一出。
争奪大道的人中,又有一部分人停了下來。
這些人停下的理由各異,有向往自由,不願受秦無劍意志約束的,也有跟秦天曾有仇怨的。
但比起争奪劍道的,放棄者,終歸是少數,連千分之一都不到。
刷——
秦無劍兩句話說完,身影已經近乎完全透明。
這一次。
他沒有停留,重新返回歲月長河,出現在了秦天面前,單膝跪地,神情中充滿不舍:“帝尊,無劍在帝宮時便是侍劍使,如今身殒,願化帝尊手中劍。
”
“……”
秦天定定地看着對方。
他知道。
秦無劍的生命,已經來到了最後一刻,而且,他跟尋常武者的殒落還不同。
有些魂魄強大的武者,哪怕肉身壽元大限到來,靈魂也能重入輪回轉世重生。
但燃燒了本源的秦無劍,死了,便是徹底死了。
“這三千飛劍,乃是我留下三千劍道的制約,反得我劍道者,帝尊可以這三千飛劍一一制衡。
”
秦無劍最後的虛影,化作無數星光,朝着秦天身後的圓盤大道融去。
秦天沒有阻攔。
他知道。
這是秦無劍最後的心意。
片刻後。
秦無劍的身影徹底消散,規則之劍,也重新化為歲月長河,環繞着圓盤大道旋飛。
不光如此。
初代司命的身體,已經幾乎要被擠出這方世界。
秦天緩緩吐出一口氣,看向對方沉聲道:“你,還要說什麼?
”
“你比我想象中要平靜。
”
初代司命意味深長地看着秦天,又瞥了眼秦無劍消散的地方,“我以為,他的死會讓你深受打擊,如今想來,倒也是,能走到你這一步的人,到底不會是傷春悲秋之輩。
”
秦天神色平靜,目光認真地盯着對方:“不平靜又能如何,無劍為我而死,為打破五域規則封印而死,我無法阻止他,所以我能做的,就是親手斬殺你這罪魁禍首。
”
“你做不到。
”
初代司命淡然一笑,語氣笃定:“規則之力已經在驅逐我,在五域源地之中,我的确無法跟你抗衡,但出了五域,哪怕你是源地之主,我不是,就憑現在的你,也遠遠非我對手。
”
“拭目以待。
”
秦天沒有跟對方多費口舌。
這一刻。
他将殺機深深埋藏在了眼底,對于變強,對于重回巅峰甚至超越自我的渴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初代司命不置可否。
她話鋒一轉道:“趁着走之前,跟你說幾個秘密吧,你雖未必是我創造出的棋子,但兩世之路,都是我親自看着你走的,見證你真正赢了我,我心裡,多少也有些徒弟出師般的欣慰。
”
“……”
秦天皺眉盯着對方。
他身後。
歲月長河的力量盤旋,隻要對方有任何異動,他都不介意,用歲月長河的力量,狠狠拍在對方頭上。
“第一件事。
”
初代司命笑吟吟地開口:“當年太古人族神朝覆滅,五域人族其實分為了兩支,留在五域的這一支,與武祖有關,而另外一支,則被文祖帶走,在另外一方源地,創立了新的武道世界。
”
“哦?
”
秦天微微挑眉,眼中閃過幾分意外。
初代司命繼續道:“我要告訴你的是,哪怕是同根生,文祖帶走的那一支人族血脈,未必一定是你的朋友。
”
“多謝提醒。
”
秦天不動聲色地盯着對方。
初代司命也不介意他的反應,繼續道:“至于第二件事,你身上那鼎,我看不透,它……可能比我更加危險。
”
“或許吧。
”
秦天不置可否,沒有接茬,也沒有反駁,隻是模棱兩可地應付了一聲:“你要說的,隻有這些?
”
“不然呢?
”
初代司命笑眯眯地反問。
秦天盯着對方。
俄頃。
他懶得繼續跟對方練閉口禅,主動問道:“衆生道被無劍斬斷,那你的分身……”
“你猜?
”
初代司命似乎早料到秦天會有此一問,然而,她畢竟被對方打破了百萬年的布局,若說不恨秦天,恐怕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所以。
在秦天問出最感興趣的疑問時,她隻是狡黠一笑,而後放開了所有抵抗,任由歲月長河,将自己的身體,推出了五域源地之外。
“等你成為了真正的源地之主,自然會明白這一切。
”
初代司命的聲音,漸漸消散不見。
在她消失的一瞬間。
被她所掌控的歲月長河,重新消散,化為奔湧的河流,在這片空間内開始流淌。
秦天本想嘗試,直接将剩下的歲月長河煉化。
可是。
他還沒将這個想法付諸現實,一道光芒,從那半條歲月長河中沖出,裹住了一旁滿臉茫然的顧凝霜,瞬息朝着空間外沖去。
“住手!
”
秦天見狀,立刻調動歲月長河的力量,想要阻止對方。
可是。
對方身上,似乎有來自另一位源地之主的力量保護,歲月長河的沖刷,竟然絲毫無法影響對方!
“怎麼回事?
”
秦天見狀不由得一愣。
鬥平靜的聲音響起:“是無道,我記得這道氣息,他是真正的源地之主,而你隻是半個。
”
“若你完整掌控了歲月長河,他的力量自然無法阻攔你,但現在,你的力量位格,與他相差太遠。
”
秦天面色頓時一沉。
這時。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秦天耳邊響起:“顧凝霜我帶走了,想要見她,便來我父無道的太虛界找我。
”
“惡念災?
”
秦天立馬反應過來。
然而。
在無道的力量保護下,她的身影已經瞬間沖破空間,消失不見。
“倒是把她忘了。
”
一旁,正在迅速消散的善念災,有些可惜地歎息了一聲:“沒辦法,我跟她已經徹底分離,我……感知不到她的想法。
”
“不過,你也别擔心,我那便宜爹人雖險惡,卻是個極重面子的人,他既然要對付你,便應該不會對那小丫頭下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