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的侍女分身意外看着秦天。

　　“嗯。
”

　　秦天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看着她直言道：“前幾日，我跟那石無鋒交戰時，峽谷兩側觀戰的人裡，有你的分身，對吧？
”

　　錦兒微微一怔。

　　她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天：“公子有話不妨明說。
”

　　秦天目光直直盯着她。

　　沉默了一陣。

　　他緩緩開口道：“有兩人，一人在左側，是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少女，看上去年紀不大，另一人在對岸，是那個身穿紅色鬥篷的老妪。
”

　　錦兒頓時愣住了。

　　她目光深深地盯着秦天，半晌沒有出聲。

　　直到秦天眉頭微皺，露出幾分不耐煩之色時，她才道：“公子能識破我的分身？
”

　　“差不多吧。
”

　　秦天不置可否，卻沒有詳細解釋，淡淡道：“有些小手段，恰好能夠看出些端倪，我或許無法憑空找到你的分身，但隻要是你，我便能辨認出來。
”

　　錦兒不語。

　　過了片刻。

　　她突然笑了，從正常說話改為了傳音，似乎就連澹台雪璃都不信任：“公子還真是厲害，看來我的推測沒有錯，你得到的東西，果然是司命道。
”

　　“哦？
”

　　秦天心頭微微一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何出此言？
”

　　“唯有司命道，才能看出衆生道分身的破綻。
”

　　錦兒目光直視着秦天，語氣逐漸變得凝肅起來：“有些事，既然公子已經識破了，我也可以坦誠相告。
”

　　“在我決意修煉衆生道的前一天。
”

　　“我見到了一尊跨越歲月長河而來的強者。
”

　　“歲月長河？
”

　　秦天先是一怔，而後立刻想到了什麼，眼神陡然沉肅幾分：“你是說……司命？
”

　　“正是。
”

　　錦兒點頭，目光沉沉看着秦天：“衆生道，正是那位傳授給我的，她說她可以給我拜托命運的力量，而作為交換，我要為司命一脈所用，輔佐司命道傳人，成為真正的司命。
”

　　秦天聽聞此言忍不住愣了一下。

　　“你見到的那人，是何形象？
”

　　他看向錦兒沉聲問道，眼神也多了幾分鄭重。

　　錦兒看着他，語氣平淡：“看不清，很虛幻，對方是施展了大預言術，在時空長河彼岸與我交談，我……看不到她。
”

　　“好吧。
”

　　追問無果，秦天隻能放棄，想了想又問：“對方還說了什麼？
”

　　“沒有。
”

　　錦兒搖頭，攤了攤手道：“她似乎已經很虛弱了，隻說了這件事，便沒再繼續跟我交談，畢竟，跨越歲月長河傳道的消耗，應該……很恐怖吧。
”

　　“嗯。
”

　　秦天模棱兩可地嗯了一聲，目光沉沉盯着錦兒：“那位司命，可說過你如何輔佐我？
”

　　“陰盤。
”

　　錦兒不作絲毫隐瞞，開門見山道：“我的本源與陰盤相融，你便能借由陰盤，随時掌控我所有分身的動向，相應地，我也能通過陰盤，遮掩自己的命數氣息，在成長起來前，不會被那些冥冥中的大能注意到。
”

　　“倒算是雙赢。
”

　　秦天看她一眼，心中卻很是複雜。

　　沒想到。

　　當初隔着歲月長河，匆匆一見的那位司命，竟是遠跨數萬甚至數十萬年的歲月長河，布局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種被人擺布的感覺，秦天很不喜歡。

　　但是。

　　他又不得不承認，對自己來說，錦兒會是一個極大的助力。

　　尤其，在自己能夠完全掌控她的情況下。

　　“衆生道，和司命道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
”

　　秦天目光看向錦兒，似詢問，又似在自言自語。

　　錦兒笑道：“衆生天帝，便是第一代司命的妻子。
”

　　秦天一愣：“衆生天帝是女人？
”

　　錦兒突然笑了，笑得花枝亂顫。

　　“你笑什麼？
”

　　秦天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錦兒片刻才收回笑意，看着秦天正色一字一頓道：“衆生之道，包羅萬象，衆生天帝隻差一線，便能化身衆生，祂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任何人，一念之間而已。
”

　　秦天恍然。

　　别說衆生天帝。

　　他估計。

　　光是面前的錦兒，分身恐怕已經數十具了。

　　這些人都可以是她，她也可以是任何一人，初修此道便已然如此，更别提開創這條大道的衆生天帝。

　　“我的本尊會盡快跟你彙合。
”

　　錦兒沒再多說什麼，目光看了眼秦天，笑容收斂，神色變成了嚴峻：“融合陰盤的那一刻開始，你我的命運便拴在了同一條線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

　　“我希望……你能稍稍目光長遠些。
”

　　“我越晚暴露衆生道身份，你我……便越安全。
”

　　說罷。

　　錦兒快速離去。

　　秦天沒再多想，而是跟着澹台雪璃一同離開萬寶殿。

　　……

　　半個時辰後。

　　通天帝城。

　　這是通天聖地所掌控的城池，也是中州東部一代，最為強大的帝城之一。

　　這裡同樣有萬寶殿的分号。

　　不過。

　　比起天元帝城來說，萬寶殿在這裡的影響力要稍差一些。

　　盡管如此。

　　萬寶殿還是掌控了兩座秘境。

　　其中一座，正是先前顧凝霜她們曆練的地方。

　　秦天到來的時候，發現這裡聚集了不少人。

　　當中有幾個年輕男女，看上去容貌跟澹台明鏡等人有些相似，顯然，這些人應該是澹台家的嫡系。

　　“雪璃姐姐！
”

　　一名少女看到秦天跟澹台雪璃過來，立刻主動迎上前，“就等你們啦。
”

　　頓了頓。

　　她看向秦天，眼中有些泛光：“你就是前幾天，宗境七重打爆萬象聖子的秦妖孽？
”

　　“我是秦天。
”

　　秦天點點頭，又微微皺眉：“秦妖孽是什麼鬼？
”

　　“大家都這麼說嘛。
”

　　少女很是自來熟，嬉皮笑臉道：“你打爆了石無鋒，現在已經登上中州的天驕榜，天驕榜上的人都是妖孽，這麼叫你，也無可厚非。
”

　　秦天眼角微微抽搐沒有說話。

　　他環顧了四周，轉頭望向澹台雪璃：“凝霜她們呢？
”

　　“她們已經先進入秘境了。
”

　　澹台雪璃沒說話，那少女便主動解釋：“我們這些人，都是等待第二批進去探索的，在她們出來前，我們都不準進入秘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