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的氣機流轉。
但他開口之時,卻是有着不怒自威的氣勢,絲毫不遜色于身前的三人。
秦天眼神銳利,目光落在段成宣的身上。
“難不成,就因為你們是執法堂,就能随意施展精神力,闖入别人識海?
”
“若真是如此,那你們執法堂,又憑的是什麼?
”
秦天的兩個反問,不光是讓段成宣等人一怔。
就連漸漸圍過來的衆人,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在這種地方,有人和執法堂争論起來?
”
“此人好大的膽子,看來是還不知道執法堂的厲害。
”
“這下我們有熱鬧看了。
”
衆人議論紛紛,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這時。
段成宣掃過圍觀之人,神情微微變幻。
“這位朋友,我身為執法堂統領,本就應該如此。
”
“我先前以精神力探查你,無非是為了排除威脅。
”
“若是多有冒犯之處,還望你海涵。
”
他語氣真摯,似乎誠心緻歉。
隻不過。
秦天一眼掃過,卻是看穿了對方的花花腸子。
他不動聲色,平靜開口道:
“既然你是為了排除威脅,那我施展的手段,也是為了解決威脅。
”
“怎麼,難不成你還有事?
”
平平無奇的話音中,依舊是帶着譏諷之意。
“你——!
”
段成宣咬牙切齒,心中之恨翻湧。
他沒有想到,這秦天不光精神力讓他感到吃驚,就連嘴上功夫,也是如此了得。
見段成宣被氣到無言以對,他身後的壯碩男子憤憤不平,再度開口說道:
“既然你小子蠻橫不講理,那我們執法堂也不是吃素的。
”
“不管你是誰,今天都必須跟我們走一趟!
”
話落。
這名壯碩男子擡手一伸,雄渾真氣爆發之下。
半空陡然降下一道虛幻的大手,就要籠罩秦天和玄淩。
見狀不妙,玄淩就要出手打出神文。
不過就在這時,秦天卻是将其攔下。
緊接着。
一股厚重到宛若實質的精神力,自秦天眉間湧動而出。
在半空之中,幻化成一道近乎透明的精神力屏障。
即便那大手威勢滔天,十分不俗。
可在這精神力屏障之外,卻是難以前進分毫。
“該死!
”
壯碩男子咬牙暗道一聲,全然沒有料到這一點。
不僅是他,就連段成宣,也是面色難看,一時之間感到難以下台。
他的确是有心要找秦天的麻煩,可眼下。
這秦天的實力,似乎不是他們可以撼動。
“擒!
”
壯碩男子低喝一聲,剛要擡起另一隻手,繼續鎮壓秦天。
可就在下一刻。
嗡——
一股力道從天而降,落在虛幻的大手之上。
大手緊接着潰散,沒有絲毫的招架之力。
“此事,或許真是你們魯莽了。
”
話音剛落。
幾人一旁的虛空,立刻破碎開來。
其中走出一名中年男子,目光肅然,看似随意地掃過秦天和玄淩。
中年男子身着華袍,腰間束着白玉腰帶,整個人氣勢淩厲且高貴。
尤其是他那剛毅的面容,更是讓人不敢逼視。
“父親!
”
見到中年人到來,段成宣眸底閃過欣喜。
他恭敬一禮,趕忙迎了上去。
不過。
當他想到先前那話時,眉頭不由得蹙起。
“剛剛那事,究竟是不是成宣有錯,還請父親定奪!
”
他暗暗咬牙,面容堅定道。
這時。
圍觀的衆人,也是立刻安靜。
他們臉上的神情,多出幾分敬畏。
似乎剛剛出現的這名中年男子,其身份地位十分不一般。
衆人隻見,中年男子輕輕颔首以後,竟然雙手抱拳,向着秦天一拱。
“這位小友,剛剛之事,或許真是犬子魯莽。
”
“此番我代他向你道歉,還望小友莫再計較,如何?
”
中年男子神情自然,面色誠懇。
聽見這話。
玄淩咽了咽口水,目光落在秦天身上。
看其樣子,似乎有話要說。
一旁的肖吟風,亦是嘴角抽搐,明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他目光落在秦天身上,頓覺自己越發看不透後者。
這時。
秦天面色古井不波,緩緩搖頭。
“既然前輩舍臉,晚輩自然不敢再去計較。
”
“此事作罷,我等告辭。
”
說完這話,秦天穿過圍觀人群,大步離去。
原地的中年男子,看着前者遠去的背影,眸底閃動過隐晦的複雜光亮。
很快。
玄淩和肖吟風快步跟上秦天,前者壓低聲音道:
“秦兄,果然還是你識時務。
”
“此事能夠這般了卻,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
秦天聞言,眉頭挑動。
他能夠聽出,玄淩的話裡似乎還有隐藏之意。
“什麼意思?
”
見秦天發問,玄淩點點頭。
沒有絲毫的隐瞞,他道出實情。
“秦兄有所不知,這執法堂的段成宣,我并沒有聽說過其當差一事,估計是新提拔上來的。
”
“但其父親段天譽,卻是一個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
”
“他的心機,不可謂不深。
我們沒有和他交惡,已經是萬幸。
”
秦天聞言,心底微起波瀾。
段天譽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秦天早有察覺。
而且他隐隐有一種預感,這段天譽之所以如此表現,乃是為了掩飾什麼。
“你所說的沒有交惡,隻是表面罷了。
”
“反正你隻需記得,我們要處處小心。
”
秦天提醒到這裡,便不再多言。
玄淩和肖吟風聞言,立刻對視一眼,面色冷冽許多。
……
與此同時。
段成宣和其父段天譽,已經回到了府邸之中。
大殿内。
段天譽端坐上位,俨然一副正色。
至于段成宣,則站在下位,面露期待之色。
“父親,成宣鬥膽猜測,您不會放過那個小子。
”
他低聲開口,打破了沉默。
“哦?
”
段天譽聞言,眼底閃過好奇:“你竟然猜到了這一點。
”
他目光變得灼熱幾分,将段成宣上下打量一番。
似乎。
後者的表現,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說得沒錯,執法堂的威嚴,豈容這般沒有來頭的武者挑釁?
”
“若是人人都可以這般,那還要我執法堂何用。
”
說完這話。
段天譽五指成爪,緩緩揉成拳頭。
他的眸底,多了些許的苦口婆心:“成宣,為父先前就教導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