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九十七章 貪嫁妝
吳管家也不會故意為難他。
不管怎麼說,大公子是吳姨娘肚子裡出來的。
而且他對自己也很客氣,還說什麼大家都姓吳,五百年前肯定是一家。
因此也願意替他辦點小事:“你把他們的名字給我,我去替你查清楚,看他們現在在哪兒落戶。
”
又加了一句:“先前就讓金子跟上去了。
”
他比吳老爺還大一歲,跟着自家主子見過的人也多了,自然看出來兩人都是面子情。
老話說得好,老鄉見老鄉,背後給一刀;老鄉又相逢,胸前插一刀,這應該就是他們心裡想做的事。
吳老爺也明白瞞不過去,隻能苦笑:“我實在是怕了他們這一家子,都敢從死人身上扒衣裳…”
他把肖家人說成潑皮無賴,當然這也是他的真心話。
這下他也沒心思去倚紅偎翠了,轉身回去和自家太太商量,準備約束着自家兒女别出門,免得被肖家人纏上。
先前在路上,讓自家老大接近肖綉,是因為路上危險太多,怕不巴着肖家,遇到危險會被肖家給抛下,更怕被肖家人當成肥羊給滅了。
但是自家幾個傻孩子,對當初抛下肖家人,心裡都内疚。
更郁悶的是,自家老大估計真對肖綉有點心思,讓他多去外面應酬,順便讓女方的長輩見見他。
可惜兒子一點也不懂他的苦心,讓他出門就推說要看書寫文章,強押着他出去,也像被迫去陪酒的小娘子,把他給郁悶死了。
吳太太和兒女在一起說話,順便等廚房送晚食過來,看到原本說有應酬的夫君回來了,還一臉心思重重的樣子。
她就開口:“行了,你們先回房吧?
等下讓人把飯菜送你們房裡去。
”
等兒女們走了,她才關切的問:“不是說要和豐裕糧莊的東家吃晚飯嘛?
”
衣食住行,現在世道亂了,糧食就更重要了。
開糧莊的石家,有糧食有銀子,石老爺嫡子庶子加起來有五個,但隻有一個女兒,還是嫡出的,深受石老爺夫婦寵愛,有傳聞說他們給女兒準備百畝良田,還有鋪子和千兩銀子的陪嫁。
要知道,普通百姓嫁女兒,有兩個箱籠幾床被子就不錯了。
也聽說,就算是京城貴女們出閣,也就三五千兩左右銀子的嫁妝。
那要是能讓自家大郎娶了石家小姐,等于娶了個金疙瘩進門,以後就不用替大郎後半輩子發愁了。
吳太太也盼着他能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呢?
“我讓吳管家借口縣令要宴請咱們,先推了晚食。
”吳老爺說完,就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難掩憤怒:“真是晦氣,我原本想去藥鋪,買點人參之類的補品當禮物,誰知道遇到了肖家人。
”
吳太太也一臉嫌棄:“怎麼就遇上他們了呢?
都從咱們這敲去近二百兩銀子了,現在咱們可不怕他們了,得讓他們還!
”
她一直看不上肖家人。
自家原先可是有酒樓,還有兩處宅子的富裕人家。
現在逃出來,那房産就損失了千多兩銀子,路上又用了幾百兩銀子。
原本能算是富裕的他們,要不是有了小姑子私底下的貼補,連開酒樓的本錢都沒了。
因此她一想到給出去的銀錢,就心疼的不行。
現在自家有靠山了,她就不把肖家人放在眼裡了,當然是想趁機把銀子要回來。
“得了,你就當那些銀子丢了。
”吳老爺瞪了她一眼:“你别忘了,死在肖家人手裡人可不少,咱們要是把人逼急了,狗急還會跳牆呢?
”
“再說,要是他們趁機纏上咱們大郎怎麼辦?
”
吳太太也想到肖家人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控制不住打了個哆嗦:“得讓他們離咱們遠點。
”
随即又猛地起身:“不行,我得去和妹妹說一聲,讓她吹點枕邊風,把他們都給趕到遠一些的地方去。
”
“免得看咱們找到妹妹了,也想讓肖綉來攀高枝。
”
“更不能讓大郎知道肖家人也來了,也不能讓石家人聽到風聲。
”
吳老爺對此倒是沒意見。
要不然他也不會急着趕回來了。
在陳家,不方便的地方,就是沒有陳縣令和陳太太允許,他進不了内宅。
吳姨娘聽了嫂子的話後,也很氣憤,立馬起身道:“那我們現在就去,一定不能輕饒了他們。
”
她肯定是偏向自家兄嫂的,當然恨肖家人,想要趁機收拾他們,也好讓兄嫂們知道,自己雖然是妾,但是卻有能耐。
這來來回回的一耽擱,她們過去的時候,天都快黑了,陳縣令和陳太太也正好吃了晚食。
聽到丫鬟說吳姨娘來了,陳太太不慌不忙的漱了口,輕笑:“吳家人來了,吳姨娘都更懂規矩了,天天帶着她嫂子來給我問好。
”
就差明說吳姨娘想要替娘家人要好處,想要自己擡舉吳家人。
陳縣令對吳老爺在外打着自己旗号的事也不太滿意:“吳家不懂規矩,還是讓他們盡快搬出去吧?
”
牙人給吳姨娘的大哥,吳延中介紹的幾處宅子,鋪面,都算不錯的了。
但是吳延中都沒定下來,反而趁此機會結交了不少人。
人家願意宴請他,那看的都是自己的面子。
問題是,吳延中又不是自己正經的大舅子,他可不願為不正經的大舅子,得罪了正經大舅子。
他尊重太太,不僅是太太為人豁達,也是因為和大舅子頗有幾分同窗情意在。
陳太太見他心裡有數,也就笑了笑:“罷了,看在大郎的份上,也多容忍幾分吧?
”
她這是明着告訴他,老娘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這才願意給吳家幾分薄面。
她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
而且,自己占着嫡母的身份,又手握錢财,以後不怕他們不孝。
陳縣令就誇她:“太太賢惠,我不牽挂後宅,隻是因為後宅有太太在。
”
現在他更看重養身,每個月在太太房中留四五夜,在兩位姨娘房中也不過是留一兩夜罷了。
剩下的都是獨自歇在書房,修身養性,或者和門客下下棋。
反正他很慶幸,自己沒有貪花好色,内宅之中就三個女人,要不然自己這腰也吃不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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