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挺喜歡和員工插科打诨的,不用惺惺作态,不用虛與委蛇。
一個個都真實純粹,像是當初的自己。
為他們謀取福利,自己也沒壞事。
“忙完了嗎?
是不是傅卓的事情很棘手?
”
“已經和二哥商量好了,不過需要你哥哥幫忙。
傅卓倚靠簡,在曼爾頓惹出多大的風浪,查理看在凱特林的面子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了了之。
但如果其中涉及了我們國人的權益,大使館便可以出動。
有季流川把關,皇室也很難蒙混過關,必然做做表面功夫,配合大使館的。
”
“到時候,簡的存在就微乎其微了,傅卓走投無路,也隻能答應跟我的交易。
”
“嗯,那到時候我們去拜訪下流川哥哥。
正好,阿姨和舅舅也要來接謠謠,到時候一起吃飯。
”
“嗯,我這個女婿要小心行事了,怕被打。
”
顧寒州打趣的說道。
……
三天後,季悠然和季陽趕了過來,當然同行的還有影子大叔。
秦越表示,這個上門女婿自己當得很開心。
她們暫住在顧家别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去找傅西城,解決謠謠的時候。
她本來不想去的,但是怕謠謠不肯走,所以季悠然決定把她帶着。
去的時候,傅西城已經把謠謠的東西打包好了,兩個行李箱,一個玩偶書包。
謠謠一直在哭,淚眼婆娑的看着他。
“爹地……”
“謠謠乖,去了外婆那兒,要乖乖聽話,她們會代替爹地照顧你,還會照顧的更好。
你可以去上學,可以有新的朋友,晚上也會有人陪你睡覺。
”
“可是……我走了,爹地就隻有一個人了。
”
“傻孩子,我還有你媽咪。
她從未離開過我,一直都在,爹地能感應她的存在。
所以,我從不是一個人。
”
“可是……我為什麼感應不到媽咪的存在?
爹地……你是不是在騙我?
”
她抽噎着,她年紀小,還不懂鬼怪之說。
“沒有,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媽咪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團聚。
”
傅童謠聽到這話,很想告訴他。
媽咪已經死了,老師說了,人死是不能複生的。
去了天堂的人,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她看到爹地眼中的光,熊熊燃燒着烈火。
她張了張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不想打擊爹地。
傅西城趁着她不哭,把她帶到季悠然面前,道:“景謠是你的侄女,我是她的丈夫,按照輩分我也要叫你一聲阿姨。
”
“謠謠就交給你了,我相信季家會給她好的生活。
”
“謠謠跟了我,會立刻改姓季,從此往後就是我季家的一份子。
傅家是生是死,與她無關。
你哪怕在外死了,她也不能承認你是她的父親,不能光明正大的替你追悼。
”
“阿姨……”
許意暖沒想到季悠然說話如此直白,孩子還在這兒呢。
季悠然沒有理會,看向謠謠,道:“你快七歲了,應該懂得一點,季家是警察是高層,而你爹地是賊是犯人,罪狀例出來,條條當誅。
自古以來,警匪都是勢不兩立的,也不能用任何的瓜葛,否則就叫警匪勾結。
”
“你入了我的門,就要和這邊斷得一清二楚,知道嗎?
”
謠謠聽到這話,淚珠含在眼裡,無助的看着傅西城。
“爹地……”
她不想和爹地分開,不想連見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
可……爹地想她離開,她不走,爹地會失望。
“你相信爹地嗎?
”
“相信。
”
“那爹地答應你,以後會去找你,我們依然會在一起,但是爹地需要時間,你願意給我時間嗎?
”
“願意,隻是……别讓謠謠等太久。
”
她抽泣的說道。
“好,爹地答應你。
”
“拉鈎!
”她執着地說道,和傅西城拉鈎蓋章。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
一大一小的手指蓋在了一起,仿佛許下一輩子的誓言。
父女之間的約定。
季悠然牽住了謠謠的手,她還想回去抱一下傅西城,卻被她狠心阻止。
“在我身邊,你要學會第一件事,和以前的是是非非斷得一幹二淨。
暖暖,帶她上車,我有些話要跟傅西城說。
”
許意暖複雜的看了眼他,然後把孩子帶走了。
“阿姨要跟我說什麼?
”
“後天晚上流川會有行動,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參與,但還是提醒你一聲。
雖然我不滿意你這個侄女婿,但你娶得不是我的女兒,我無權過問。
你和景謠是夫妻,這是事實,你和她有了孩子,這也是事實。
雖然季家一向和黑道撇得幹幹淨淨,連顧家也隻是表面的情誼往來,深知自己的本分,不敢逾越商界、黑道。
”
“季家有季家的難處,我必然要守衛季家的。
但你既然答應孩子了,就努力應諾,希望你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陽光下,自由出入我季家大門。
”
“多謝。
”
傅西城感激不盡的說道。
季悠然看似冷漠,不近人情,實際上是外冷内熱,刀子嘴豆腐心。
她捍衛的季家,不是權勢利益,而是她的家人。
她在竭盡所能的保護自己的家人,但家人犯了錯,她沒辦法包庇,隻能拼命護住絕大部分。
若年犯錯了。
景謠也犯錯了。
如今顧寒州沒犯錯,但不代表以後不會。
這些人,她庇護不了。
如果真的大難臨頭,她還會斷的清楚,保全其餘人。
“好好活着,人活着,才有資格談及其他。
”
季悠然幽幽的說道,深深地看了眼,這才轉身離去。
傅西城沒有出門,而是站在窗邊看着車子裡去。
謠謠一直趴在車窗上,期盼的看着屋門,等他出去。
她一直在喊他。
拳頭無聲無息的捏緊。
直到車子消失不見,眼眶才微微濕潤。
謠謠離開了,這個家……隻是一座冷冰冰的空殼子而已,連傭人都不需要請了。
“景謠,你會不會怪我……”他無力蹲下了身子,疲憊的說道。
屋内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隻有風穿過走廊,發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