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司行霈的維護
顧輕舟從莊子上回來,當天下去就去了司行霈的别館。
她用了司行霈的副官,自然要通禀一聲,免得司行霈為她擔心。
司行霈去了軍政府,直到深夜才回來。
“輕舟,我一點也不擔心你,這個世上的陰謀詭計,對你是無用的。
”司行霈抱緊了她,低聲道,“我隻怕槍炮無眼。
你沒有經曆過戰争,不知道哪裡有硝煙,無法躲避.......”
“又沒人刺殺我。
”顧輕舟道,“我要是過你這樣的日子,天天擔心被刺殺,我會瘋掉的。
”
司行霈一頓。
而後,他更加用力抱住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過這樣的日子,我會保護你的,輕舟。
”
顧輕舟失笑。
兩個人說了一會兒話,顧輕舟還是回了趟家。
顧圭璋已經給四姨太生的女兒賜名了,叫“顧纭”。
顧輕舟給這位小妹妹送了一副镯子。
宛敏的案子,警備廳是送到了法院,公開審理,司行霈關注了。
他要求速辦此案。
于是,案子的審理提前,直接安排是在周二。
顧輕舟班上一半的同學,才從李桦生日宴的興奮中回神,才聽說宛敏被抓了。
“怎麼會這樣呢,那天晚上,宛敏不是去了花圃嗎?
她怎麼犯事了?
”
同學們議論紛紛。
“我想起來了,那天李太太和李先生也去了,帶着宛敏一起!
”
“宛敏犯了什麼事?
”
“好像是買兇殺人。
”
“殺誰啊?
”
全班沸騰了。
正好是自習課,她們就圍着學監密斯林,央求密斯林帶她們去看法院的審判。
“不行。
”密斯林拒絕。
女學生們不依不饒。
密斯林沒辦法了,去請示了校董。
在嶽城,法院是新鮮事物,公開審理更是寥寥無幾,算是大事了。
對方是聖瑪利亞的女學生,而且是宛老先生的孫女,引起各方面的注意。
校董不同意學生請假去看,但是李先生和太太為李桦請假了,特意帶着李桦去瞧。
同時,李太太打電話給蔣春妮的姐姐,讓她也帶着蔣春妮去,長點見識。
大人總感覺孩子單純,其實孩子沒有經曆世事,才是最不懂得節制和害怕、甚至不懂得仁慈,所以宛敏如此心狠手辣。
“宛敏是不是被冤枉的啊?
”李桦去法院之前,還在可憐宛敏。
然後,經過了審判,知道了前因後果,蔣春妮當場吓哭了,李桦也全身發冷。
出了法院,蔣春妮趴在花壇那邊吐,她姐姐在勸說什麼。
李桦想過去安慰她,腿卻千斤重,怎麼也挪動不了。
李桦幫不了任何人。
“宛敏好可怕!
”回到家裡,李太太哄了她半晌,她才哇的一聲哭出來,“要不是輕舟,我和春妮是不是都完了?
”
“是啊。
”李太太也後怕。
李桦哭得更厲害:“姆媽,我好害怕!
”
“沒事,沒事!
”李太太道,“宛敏這輩子是出不來了。
”
宛敏的案子,認證、物證俱全。
她買兇的錢、兇徒都在場。
她爺爺有幾個學生很有出息,卻是在北平政府任官,跟嶽城軍政府說不上話。
宛敏想要陷害的,是嶽城軍政府少帥的未婚妻,此事就沒有反轉的餘地。
行兇未遂,宛敏最終被判了有期徒刑八年。
“八年?
”不少人議論,“太便宜她了!
”
“你懂什麼?
她關到牢裡,還想出來嗎?
嶽城是誰家的天下?
”
宛敏關在牢裡,當然隻是個敬畏法律的借口,而她的歸宿,司行霈早已替她想好了。
當天晚上,司行霈就弄了個和宛敏容貌五分相似的人進來,将宛敏弄出去殺了。
而軍政府的監牢,拒絕宛家的人探視宛敏,沒人知曉宛敏已經死了,包括顧輕舟。
但是,顧輕舟能猜到宛敏不好過,司行霈是不會放過她的。
宛敏被判刑,學校立刻開除她的學籍,抹去她這個人的痕迹,不想被她牽連,名聲不好聽。
宛敏的父母很難過,隻是因為宛敏丢臉,讓他們擡不起頭。
說起宛敏,都是責罵她。
而宛敏的姐姐,冷漠道:“她這是罪有應得!
”
和她相戀的姐夫,也隻是一時走錯了路,後來重新回到了她姐姐身邊。
宛敏去坐牢了,不在眼前晃,她姐夫也松了口氣,生怕她再來糾纏,影響自己和妻子的感情。
總之,司行霈拒絕宛家的人探監,實則是多此一舉,宛敏的父母和姐姐,從未想過去看她。
他們隻擔心她八年之後出來,怎麼再給他們抹黑。
“她死在牢裡就好了,一了百了。
”她父親這樣說。
宛敏的案子很快就結束了。
大家談論了幾天,慢慢歸于消寂。
倒是教會了李桦和蔣春妮這兩個傻姑娘一點人情世故,讓她們懂得防人之心不可無。
蔣春妮特意做了點心,送給顧輕舟:“謝謝你救我一命。
”
“你做的餅幹,跟洛水做的一樣好吃,謝謝你。
”顧輕舟笑道。
蔣春妮含笑點頭,然後眼淚就湧了上來。
她和顧輕舟不太熟,破天荒的擁抱了一下顧輕舟。
李桦家裡給顧家送了不少的鮮花盆栽,還有鮮花餅。
各種各種的盆栽,大約送了二三十盆。
這些都是很名貴的。
“輕舟,你這同學挺懂得禮數。
”顧圭璋高興。
他又給太倉發電報,請倪小姐到嶽城來玩,這些鮮花都是給他充門面的,他心情不錯,覺得顧輕舟能能耐,會交朋友。
顧輕舟的确是救了李桦,因為宛敏是李桦自己結交的朋友,不是顧輕舟帶給她的厄運,顧輕舟等于也救了她。
“謝謝李太太,送我們這麼多花。
”顧輕舟給李家打了個電話。
李太太熱情笑道:“不謝不謝。
顧小姐,改日過來吃飯呀?
”
“學校要小考了,等小考結束了,再去叨擾您。
”顧輕舟道。
宛敏的事,司行霈做了很多,但是他沒有跟顧輕舟談過,好似事不關己。
倒是司慕,特意去接顧輕舟放學。
顧輕舟不想跟他接觸。
司行霈對他們接觸很防備,顧輕舟不想和司行霈有這種誤會。
顧輕舟是要離開司行霈的,在離開之前,她和司慕接觸太多,司行霈對她的懲罰就越重。
他總是用很惡心的方法收拾她。
司慕的車子到了學校門口時,顧輕舟想躲開。
她從西邊的校門溜出去。
結果,沒走兩步,就聽到了喇叭聲。
司慕看到她往回溜,知曉聖瑪利亞還有個後門,就去找她了。
後門處,一整排高大粗壯的梧桐樹,夕陽金燦的餘晖,從樹影裡篩過,落地金黃。
顧輕舟想躲,沒躲開。
“我聽說了你同學的事。
”司慕走下車,對她道,“有沒有吓到你?
”
顧輕舟搖搖頭:“沒有。
”
然後,她說,“你怎麼來了?
”
司慕啞然。
他想說路過,又說不出口--沒這麼巧合的路過。
“你沒吓到就好。
”司慕答非所問。
“謝謝關心。
”顧輕舟道。
“對了,你的錢籌好了嗎?
”
“還沒有。
”司慕道。
顧輕舟瞪圓了眼睛,說:“這點小錢,需要籌備這麼久嗎?
”
司慕微微笑了下:“這點小錢?
”
顧輕舟知道,她要得挺多,但是對司慕而言,應該是微不足道。
“你現在籌了多少?
”顧輕舟問,“要不這樣吧,你有多少給多少,我周末就跟你一起,去把婚事給退了,如何?
”
反正快要畢業了,反正顧輕舟快要收拾顧圭璋了,軍政府的這層關系,不再是顧輕舟必須的拐杖,而是錦上添花的關系。
司慕一怔。
他眸光微斂,高大的身材矗立,落下修長的影子,擋在顧輕舟面前。
顧輕舟感覺氣氛一緊。
“玉佩呢?
”司慕問她,“你先把定親的玉佩給我,我再給你錢。
”
玉佩被司行霈搶走了。
“我沒戴在身上,周末拿給你。
”顧輕舟道,“那周末見?
”
“好,周末見。
”司慕笑了下。
顧輕舟覺得他突然開心了。
果然又不想給錢,又想要退親。
等顧輕舟終于松口,他就露出了笑容。
真小氣這個人,和他母親、妹妹一樣。
事情說完了,顧輕舟道:“我先走了,不用你送的,你也早點回去吧,再見。
”
說罷,她轉身就走。
司慕猶豫了下。
看着她避之不及,司慕沒有追上去,他望着她上了黃包車,然後黃包車消失在路的盡頭時,司慕依靠着車門,點燃了一根雪茄。
輕吐雲霧,那雲霧在他眼前幻化,是一幅幅瑰麗的圖。
司慕回到家裡,問他妹妹司瓊枝:“你們女孩子周末喜歡去什麼地方?
”
司瓊枝微訝:“你要約會啊?
”
司慕不答,唇角卻微微揚了下,若有若無。
司瓊枝就知道,是和魏清嘉。
真奇怪,他們兩個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的人,非要約周末見面,難道是想重溫從前的日子嗎?
“阿哥,你當心姆媽知道。
”司瓊枝悄聲,“姆媽不喜歡魏小姐,你别惹姆媽生氣了,小心一點。
”
司慕心情不錯,輕輕揉了下司瓊枝的頭發,轉身走了。
司瓊枝在這件事上,跟她母親不是一條心,她倒是甯願她哥哥跟魏清嘉好。
魏清嘉一直都是司瓊枝奮鬥的目标,她對魏清嘉沒有惡感。
假如司慕能和魏清嘉重修舊情,司瓊枝會第一個替他們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