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未經污染的草原夜色極美,頭頂是在城市裡絕對見不到的密麻星鬥,月色極其的白皙,整個畫面瞧着像是動漫裡的景色。
我和席湛走了一天,身體早就疲倦,人一疲倦就容易冷,我窩在席湛的懷裡止不住的顫抖,而席湛不言不語的摟緊我的身體。
他的大掌還一直摩擦着我的臉頰。
很晚時他才道:“吃點東西好嗎?
”
我搖搖腦袋,“我不餓。
”
席湛撈過一旁的面包打開撕了一塊放在我的嘴邊,我望着他的眸光想起他剛剛吃生魚的場景我就張不開口,“我是真的不餓。
”
席湛誘哄我道:“乖,聽我的話。
”
我抿了抿唇,随即張開了口。
我不吃食物他會一直擔憂的。
而且我需要吃食物維持身體的機能。
隻是這心底真的太過難受。
我艱難的吃完了半塊面包,席湛又從包裡翻出了餅幹喂了我兩塊才問:“還要嗎?
”
我搖搖腦袋說:“夠了。
”
包裡的零食不少,但隻夠兩個成年人維持兩天,所以在不餓的情況下我不想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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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湛又打開了一根玉米腸喂我。
我無語問:“那你幹嘛問我夠沒夠?
”
“怕你說謊,多吃點總是沒事的。
”
我的眼眶霎時紅潤,“我又不會騙你。
”
男人挑眉,“你騙我的時候還少?
”
我尴尬一笑,“都是無傷大雅的。
”
席湛沒接我的話,而是盯着我吃完了那根玉米腸,我拿過包找到一瓶牛奶打開先喝了兩口,然後裝作喝不完的樣子遞到他的唇邊道:“我喝不完,二哥你幫我喝半瓶吧。
”
席湛目光探究的望着我。
“幹嘛盯着我?
”
他默然,但聽話的張了口。
席湛隻喝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他擱在了一邊,随即他伸手脫下了我的黑色高筒靴。
我昨晚最後悔的就是穿了這雙靴子出門,雖然可以預防雪水進靴子,但這款靴子極度的不保暖,我穿的襪子又特别的單薄。
席湛盯着我的腳道:“起水泡了。
”
“走了一天,有水泡是肯定的。
”
男人低沉的嗓音嗯了一聲,随後将我放在地上,又握着我的雙腳放在他的雙腿上。
我忐忑的問:“你要幫我擠水泡?
”
席湛了然的安撫我道:“不會太疼。
”
我捂住眼睛道:“那你迅速。
”
幾秒鐘後席湛道:“可以了。
”
我放下捂着眼睛的手,“沒有感覺呢。
”
我看向我的腳,“你沒擠。
”
他替我穿上了靴子。
“嗯,明早上再弄。
”
席湛又将我摟在了懷裡,我将手伸進他的黑色大衣抱着他的腰好奇的問他,“席湛,要對付你的人是誰?
你認識那個飛行員嗎?
”
男人的下巴微微的抵着我的腦袋道:“認識,他是我身側固定的飛行員之一,他的身世是清白的,都在尹助理的掌控之中,正因為這樣我暫時想不到他是哪方的人,畢竟我的仇人那麼多我不可能盡數知曉,隻有等離開這兒再調查,到時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
我搖搖腦袋道:“我要不要交代無所謂,我主要是擔心你的安危,你身邊的人數不勝數,你不可能人人提防,可正因為這樣你才面臨許多未知的危險!
今天隻不過是你衆多危險中的一個,可僅這個就讓我恐懼難安。
”
危險于席湛而言是家常便飯。
可是留在他身上的傷痛卻真真切切。
我又想起了他滿身斑駁的疤痕。
還有幾道是剛受傷的。
想起這個我連忙從他的懷裡起身坐在了旁邊,他沉思的目光望着我,我抱着他的手臂将腦袋枕在他的肩膀上溫柔的解釋道:“你今天也累了,我不能讓你總抱着我,晚安。
”
我閉上眼睛假裝睡覺,二十分鐘之後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身側的席湛就以坐着的姿勢睡着了,連後面的岩石都沒有倚靠。
他背後有傷,倚靠定很痛苦。
可這樣坐着睡也非常不舒服。
我在心底暗暗歎息,随即伸手将他摟進自己的懷裡,他的腦袋枕在了我的胸上,要是按照平常的警惕性他肯定醒了,可現在的他臉色蒼白,安靜乖巧的依偎在我的懷裡。
男人睡覺時特别安靜,呼吸都是淺淺的,望着他英俊蒼白的面容我忍不住的伸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低聲道:“晚安,席湛。
”
我哭,是因為我心疼他。
夜晚極冷,我很久才強迫自己睡着,半夜的時候我感覺懷裡有動靜,想睜開眼但意志又薄弱,索性繼續閉着眼睡覺,在睡着的那兩三分鐘裡我感覺到我的鞋子被人脫了。
随即疼痛感襲上腦神經。
我下意識輕呼,“啊……”
一抹溫柔的嗓音安撫道:“乖,忍忍。
”
是夢吧?
!
似夢非夢。
下一個瞬間我被人摟進了懷裡,或許是因為太過疲倦我懶得睜開眼睛,在他懷裡僅翻了個身就睡着了,醒來已是第二天清晨。
身側沒有席湛,我起身發覺自己的腳一點都不痛了,我脫下鞋子看見水泡都沒了!
我想起昨晚的事低聲嘀咕,“原來不是夢啊。
”
我又起身到附近尋找席湛,又是在昨晚那個地方找到席湛,他目光正眺望着遠方。
遠方是一望無際的草原。
而他的腳下是魚骨以及五髒。
他又吃生魚了嗎?
我高聲喊着,“席湛。
”
席湛下意識的踢了一腳,他腳下的魚骨入了河流,随即邁開雙腿向我這邊走過來。
我哈口氣問:“餓不餓?
”
“不餓,等你吃點東西我們出發。
”
我故作不知問:“你吃的什麼?
”
“這附近不缺魚。
”他道。
“我們沒火,你吃的生魚嗎?
”
席湛揉揉我的腦袋,“我有火。
”
席湛沒有直接否認且轉開了話題。
他從兜裡取出打火機給我。
我接過問:“那你昨晚怎麼沒點火?
”
“這是草原,附近沒有枯枝生火。
”
我掩飾住心底的沉痛,“嗯,我幫你收着,或許等再走一天我們就能到溫暖地方。
”
我們回到了岩石那裡,席湛盯着我把昨晚剩的牛奶和面包吃完才肯帶着我上路。
附近河流衆多,不過都是淺水,我們一般都是繞路走,實在繞不過去的地方席湛想背着我過河,我在意他的傷勢會開口拒絕。
可這個男人從不在意我的拒絕。
我壓着他的傷口被他背了一次又一次,直到下午才繞過所有的河流,在路上我們兩人都是喝的飲料,瓶子留着裝了水放包裡。
下午我們到了更接近人住的地方,因為我發現了幾棵矮小的樹木,而且溫度越來越暖和,至少晚上的溫度沒有之前那麼凜冽。
席湛找了塊岩石安排我休息之後又離開了我身邊,我知道他是查看傷口和找食物。
可是附近又沒有河流。
席湛今晚吃什麼呢?
我悄悄地跟上他,發現他并沒有去尋找食物,而是坐在草地上目光有些淩亂的望着遠處,他用手掌撐着腦袋似乎在壓抑什麼。
我藏在一顆樹木後聽見他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道:“撐住席湛,按照地理環境再走上一天肯定能遇見人煙,一定要帶她離開。
”
他在警告自己。
亦是在鼓舞自己。
心底的悲痛一湧而起,我強撐兩天的堅強因為席湛的這些話淚如泉湧,這兩天的我似乎很愛哭,我哭并不是因為我受了什麼磨難,我哭是因為那個堅強又隐忍的男人!
!
他從不将自己的傷痛暴露給我。
亦不會将自己的脆弱暴露給我。
首發....
因為他清楚一旦他動搖我就會恐懼。
我躲在樹後面哭的稀裡嘩啦,他越隐忍我心底越痛,其實我希望他也能脆弱脆弱。
男人又自言自語,“你放棄了,她又該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