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太的神色發懵,似乎沒想到我問這個問題,九姨太幫着開口道:“席湛現在是你的丈夫沒錯,但你是席家家主,逝去的那三位又是你的哥哥,這事隻能你給一個公道。
”
我忍不住冷笑,姜忱在我身後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我這才想起甘露請他們來席家的目的,以緩解矛盾為主而不是将她們激怒。
我緩了緩語氣才開口道:“席湛是我的丈夫,我又如何向他複仇?
而甘露和甘霜的事各位姨娘應該聽說了,甘霜已經死了……當年的事本就是甘霜一手算計,各位姨娘抓住席湛不放完全沒有必要……行吧,是我站着說話不腰疼,但甘霜是因我而死,我也算是為三位哥哥和各位姨娘報了仇,這件事……”
我故作為難的神色同她們道:“甘霜畢竟是席湛的母親,而席湛又是我的丈夫,甘霜是我閨蜜替我殺的,因為這事我一直愧疚席湛,我不清楚各位姨娘究竟想要什麼樣的結果,是想将席湛逼入死地,還是想将我和孩子逼入死地,何況當年各位姨娘做的事……”
我話鋒一轉道:“當年在背地裡做壞事的可不僅是甘霜,是各位姨娘沒有鬥過甘霜而已,我記得當時席湛也是深受重傷,這事應該是各位姨娘做的……當年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很顯然當年是各位姨娘輸了,我的親生父親……那年殺人的是我的父親,你們應該找他以及甘霜的麻煩,而不是在這兒讓我向我的丈夫報仇!
各位姨娘啊,甘霜已死,三位哥哥也入了黃泉,螞蟻撼動不了大樹,我不清楚你們什麼時候才會明白這個道理。
”
二姨太錯愕問:“你威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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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腦袋,微笑着問:“我又怎麼會威脅你們呢?
你們是我父親的姨太太,是甘露主母的親人,我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
”
這些人無法安撫。
除非她們自己想通。
我起身虛僞的笑道:“各位姨娘,來者是客,倘若你們喜歡這裡就多住一段時間,我還有事情要忙碌先去忙啦,等有時間再聚。
”
我極快的轉身離開,姜忱跟在我的身後說道:“這些姨太太翻不起風浪,時總做了表面的安撫工作便行了,以後不用再管她們。
”
“是啊,讓甘露解決吧。
”
我眸光打量着熱鬧的宴會,藍公子不知什麼時候趕到這裡的,他和季暖正坐在沙發上說些什麼,而葉歌孤身一人,顧霆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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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姜忱,“顧霆琛呢?
”
“時總剛剛在台上向席先生告白的時候他便離開到了後花園,我還看見了越椿少爺的保镖跟上了顧先生,他們兩人之間認識嗎?
”
昃盛?
!
盛……
他莫不是阿盛?
!
阿盛不是死了嗎?
難道當年活着的三個保镖中有他?
我感到震驚,完全沒聯想到這回事,更沒有去問過席湛,忙帶着姜忱匆匆的趕到後花園,剛好聽見顧霆琛熟悉的聲音傳入我的耳裡道:“阿盛,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
這又是什麼意思?
!
昃盛率先看見了我。
他上前喊着,“席太太。
”
我遲疑的問:“你是阿盛?
”
顧霆琛剛剛還喊了他阿盛。
“是,我是阿盛。
”
我閉了閉眼,略低的聲音說道:“我之前遇到個盲人姑娘,她說你是她的未婚夫,我隻知道他叫阿盛,卻不知道他也叫昃盛。
”
昃盛客客氣氣道:“謝謝席太太記挂。
”
昃盛是一個很沉得住氣的男人,顧霆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盛,你先離開吧。
”
昃盛點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現場就剩我和顧霆琛以及姜忱。
我出于禮貌道:“謝謝你參加我孩子們的周歲宴,替我向葉歌感謝,謝謝她的禮物。
”
顧霆琛眸光定定的盯着我。
我問他,“你看什麼?
”
“幾個月不見你沉穩了不少。
”
我的确比曾經鎮定冷靜。
我開口道:“慶幸我有進步。
”
顧霆琛沉默了,我客套的問他,“你和葉歌的進展如何?
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
”
“笙兒,倘若我說我錯了似乎一點用都沒有,我們之間再也沒有未來,哪怕我心裡舍不得……贈你一世情深,我如何能愛上她?
”
顧霆琛坦言不會愛上葉歌。
可他這句贈你一世情深……
聽着真的格外諷刺。
“笙兒,我一直都過的很煎熬。
”
顧霆琛一直都是一個成熟中透着稚氣的男人,他的成熟來自他曾經對我的冷酷,來自他面對衆人的沉穩,他的幼稚來自于他曾經遇到事會向我撒嬌認錯,我曾因為不忍心原諒過他,可又如何能做到次次的原諒?
!
我和他真正的轉折是在教堂那次……
他将我的自尊徹底的羞辱。
是他讓我感受到了席湛的庇護。
所以後面我和他即使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我都沒有做到真正的原諒,而他替我車禍的那次……我口頭上說着原諒他其實是怕他死,想留下他,實際上心裡還是沒原諒。
倘若原諒了我頭兩天不會從二樓跳到一樓,甯願滿身是傷也要讓他清楚我的決絕。
就從教堂開始……
從教堂那裡我和席湛開始了新故事。
是顧霆琛推開我的。
我如今對他沒有任何留戀。
但我尊重我的過往。
“顧霆琛,現已木已成舟,無論你如何的難過煎熬,我們都是曾經,我現在是席湛的妻子,我滿心滿意的都是他,未曾再有你。
”
顧霆琛深深歎息,泛紅了眼眶。
他清清楚楚的告訴我道:“我清楚,我明白自己不該再打擾你,可有時候又忍不住同你傾訴一下我的心情,我内心深處……空蕩蕩的,非常煎熬,像死了一樣的感覺,我希望你幸福,可是我又想你的幸福是我給的。
”
我提醒道:“你這樣會讓我很困擾的。
”
顧霆琛閉眼,“笙兒,我愛你。
”
顧霆琛說完便離開了。
壓根不在意我說什麼。
隻是想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歎息,姜忱問:“時總難過嗎?
”
我搖搖腦袋正想說不難過的時候擡頭又看見了那個矜貴男人,仍舊是二樓的位置。
我仰着下巴笑道:“你偷窺我三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