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442章 偷梁換柱的把戲
楚月領着林浩南出了流螢園之後,便朝着百花園一處偏僻的院子走去。
衆所周知,百花園總共有五個園子,加上今日對外開放的流螢園,總共六個園子。
林浩南來百花園的次數雖不算多,卻知道這六個園子的大緻方位。
這會楚月領着他往偏僻的地方跑,他有些不确定的往楚月的方向望去。
“郡主帶我去的這個方位,好似不屬于百花園任何一個園子?
”
望着林浩南那謹小慎微的模樣,楚月不由覺得好笑。
“怎麼?
還怕我将你賣了不成?
”
林浩南挺直腰背,假咳兩聲掩飾心虛。
“那倒沒有。
”
雖然不知道楚月要将自己帶去何處,但兩人身後可還跟着丫鬟小厮呢,再者旁邊相隔不遠便會有下人值崗,自己在這裡緊張什麼?
定了定心神,跟着楚月繼續往前走。
楚月面上帶着笑,“林公子不必害怕,很快就到了。
”
林浩南眉頭微微挑起。
“郡主真愛說笑,我可沒有害怕。
”
楚月隻笑了笑,便不再與他說話。
沿着百花園中的各種林蔭小道七歪八繞之後,兩人終于出現在一處與百花園建築看起來格格不入的農家小院前。
林浩南的臉上有些意外,似是沒想到百花園内會有這麼一個不起眼的農家小院。
楚月沒理會他,上前敲了敲門。
“師父,你在嗎?
”
很快,便聽得裡邊傳來老頭洪亮的嗓音,“老夫沒空,自己開門進來。
”
楚月知道,師父怕是又在制藥。
自從師父這個小院修起來之後,她便搜羅了不少藥材種在小院四周适合的位置,好方便師父平日裡采摘。
要不是因為她現在還有大把的事情要處理,她都想跟師父一起,将自己的青春耗在這兒煉藥制毒了。
林浩南随着楚月進了院門,院中一切看起來質樸簡單,卻又極其舒适溫馨。
他心底不由好奇。
這裡住着的人,究竟是什麼來路。
楚月往屋裡望了眼。
“師父,又在制藥呢?
”
随着話音落下,隻聽得房中傳來一聲悶響,片刻之後,蓬頭垢面的老頭從屋裡走了出來。
半白的發絲淩亂,臉上還沾着黑灰。
“嚷嚷什麼嚷嚷,老夫好不容易到了關鍵時刻,被你這麼一嚷嚷,又炸了。
”
張政沒好氣的說道。
望着他那模樣,楚月忍住笑意,來到院子裡的石桌上給他倒了杯水。
“師父,我也不知道你方才正在制藥的關鍵時刻,徒兒給你陪不是了。
”
張政望着遞到面前的水杯,又往楚月身後的林浩南望了眼。
尋思着好歹有外人在,總該給這丫頭一些面子。
他接過水杯,極其沒耐心的說道,“找為師何事?
”
林浩南打量着張政,結合楚月剛才對他的稱呼,隐約猜到了面前之人是誰。
他恭恭敬敬的在張政面前行了一禮。
“前輩可是張大夫?
”
“你小子倒是個有眼力見的。
”
張政将杯中茶水喝盡,朝着楚月眨巴眨巴眼,壓低聲音說道,“這小子的病情很棘手?
可為師瞧着他那面色,也不像是有什麼大病的人啊。
”
楚月扯了扯嘴角。
“師父糊塗了?
這是林尚書家的兒子林浩南,林公子今日随我來師父這裡,主要是想師父給他算一算,他之前的未婚妻,是否真是因為他的原因克死的。
”
張政了然。
“原來不是因為有病啊。
”他哼哼唧唧的說道,“想算命去找算命先生不就好了?
來找我作甚?
我隻是個大夫。
”
見張政不樂意,楚月忙上前拽着他的袖子撒嬌道,“師父,之前我叫黑木來這裡,他不是說你同意了嗎?
您就幫他算一算呗,我這會都将人給帶來了。
”
聽見楚月撒嬌的語氣,張政哪怕心裡再不情願,也不好再拒絕了她。
他滿臉别扭的吐出了四個字。
“生辰八字。
”
楚月聽罷,趕忙朝着林浩南使眼色。
林浩南見狀,立馬報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張政在桌旁坐下,往他的方向掃了眼,才緩聲說道:“小子,你之前那未婚妻,你确定她已經死了?
”
林浩南擰起眉頭。
“張大夫此話何意?
”
張政淡聲說道,“老夫為你算過了,你命中并無克妻這一說法,至于你死去的未婚妻,也不過是陳家偷梁換柱的把戲,話已至此,信不信由你。
”
聽着張政的話,林浩南如遭雷擊一般頓住了。
他的話都說的這樣明白了,他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
陳憶柳沒死?
如果是旁人說這話,他或許會懷疑,會不相信。
但面前這人是張政。
名震整個南淵國的神醫,更是陛下的叔叔,身份地位,哪怕是陛下見了,都會給幾分顔面。
這樣一個人,他沒道理騙自己。
“怎麼會?
”林浩南面上滿是不可置信。
不僅僅是他,一旁的楚月都驚訝的睜大了眸子。
師父這說法,聽着可比說書的都精彩多了。
在望向林浩南是,她的面上又帶着一絲同情。
發生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才十五,正是少年意氣風發的時候,克妻的名聲被京城中的人傳的沸沸揚揚,對他的打擊肯定不小。
張政微微擡起眸子。
“你們當年沒有查過?
”
林浩南搖頭,“沒有,當年這樣的事情一出,整個京城都是我克妻的傳聞,我爹娘出于愧疚,送去的聘禮沒有讨回不說,還備了厚禮去慰問了陳家人。
”
說到這裡,他拽緊了雙拳。
若真如張政所言,陳家當真是狼心狗肺!
張政神色淡漠的望着手中的茶杯。
“讓你爹去查查吧,真相如何,一查便知。
”
“晚輩告辭。
”
林浩南與張政行了一禮,又給楚月遞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便轉身離開了小院。
楚月笑着從一旁的水缸裡打了盆水端到張政面前。
“師父剛才是真算出來了嗎?
”
張政眉頭一挑,“你當為師是天神下凡,掐指一算,便能知道世間之事?
”
“那師父那樣說,可是有何依據?
”楚月滿臉好奇。
張政從屋檐下取下帕子,放在盆裡濡濕之後擦了把臉。
“為師前些年走南闖北,路過晉州時,曾遇見過她,林家人對陳家滿懷愧疚,那姑娘卻在晉州靠着他們的聘禮和補償過上了好日子,連帶着陳家在京城的地位,也因為尚書府而水漲船高,既然他今日問上來,又是你的好友,老夫自然不想他們繼續當這個冤大頭。
”
楚月心驚。
“竟還有這種事。
”
張政輕笑一聲。
“家族中的龌龊事,隻有想不到,就沒有他們做不出的。
”
楚月點頭,望向他,“師父梳洗梳洗過後,可要與徒兒一道前往流螢園熱鬧熱鬧?
”
張政擺手說道,“你們年輕人的聚會,老夫去湊熱鬧算什麼事?
再說了,老夫如今就住在百花園中,想去流螢園随時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