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96章:能破局的從來不是旗子,而是那下棋之人
就是這樣的一場夢境,将蘇宴清給惡心到了,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噩夢,比夢到厲鬼還要恐怖的噩夢。
而且這個夢,太過清晰,就好像真實的發生過一樣,讓他記得清清楚楚,就連夢裡所感受到痛苦所殘留的餘溫都跟随了他好多日。
夜半時分,噩夢驚醒,外面狂風大作,電閃雷鳴,他整個人都如墜冰窟一般。
也是從那夜過後,蘇宴清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赢的心,他不能敗,否則真的會淪落為夢中那樣的下場。
所以,當蕭鶴川告訴他要怎麼去做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猶豫,雖然能想象到,蘇宴禮被定罪後的下場,他也沒覺得對不住他,他隻會覺得是他自作自受。
甚至,在聽說他被司馬定罪的時候,他心中居然生出來絲絲縷縷的快感,十分解氣的那種。
……
現在,蘇宴禮一夕之間成為了階下囚,無人為他申辯。
廖氏聽聞他被下獄,立馬就拖着病軀回了娘家去搬救兵,然而,她娘家隻是尋常經商的人家,又如何能将手伸到府衙去呢?
況且,廖氏的娘家早已經對蘇宴禮不滿已久,他寵妾滅妻,還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逢年過節都不見他前來請安探望,如果不是他們的女兒苦苦堅持,不是看在她的份上,他們早就翻臉了。
如今他入獄了也好,女兒也就得到自由了,反正他們廖家也不缺銀子,養她還是養得起的。
廖氏是個戀愛腦,盡管蘇宴禮不愛他,她還是愛他愛的死去活來的,求了娘家不成,又去求蘇老先生。
蘇老先生看着她磕的頭破血流也隻是歎了一口氣,告訴她,蘇宴禮不是她的良人,這些年是蘇家虧待了她。
蘇宴禮罪有應得,如今神仙難救。
因為就在不久前,被嚴刑逼供的魏知府,在得知蘇宴禮已經獲罪以後,他放心的将蘇宴禮這些年私下收買賄賂他草草結案的事件一并交代了。
按照輕重緩急,蘇宴禮給他行的賄賂加上财寶,加起來得有四萬兩之多,蘇宴禮如今罪加一等,死在他手上的無辜人命,除去羅氏和吳大,還有三起。
一共五條人命,足以要了蘇宴禮的性命。
蘇司馬最終看在蘇老先生的份上,給蘇宴禮判了來年春後問斬,且讓他活完這個年。
廖氏四處奔波,但牆倒衆人推,根本沒有人願意幫忙,也不知道怎麼幫忙,他這個罪犯的不是一般的大,五條人命,誰敢插手?
最終,廖氏還是被母家接了回去,并自作主張送去了一張和離書,送去獄中讓蘇宴禮簽字畫押,斷了這夫妻情。
蘇宴禮一朝落敗,淪為階下囚,他再不甘心也于事無補,但他還是要選擇惡心人,他已經是死刑犯,無所謂了。
他讓人送來了紙筆,親手寫下一封休書,理由是廖氏犯了七出,成婚多年無所出。
完事以後,甩給廖家的人,說愛要不要。
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要麼就等他死了以後冠上一個寡婦的名頭。
廖家人被氣的不行,但是又拿他沒辦法,廖氏得知家裡人背着自己這麼幹,還鬧了一通,可最後看見那封休書以後,她的心終究還是死了。
好好好,自己一腔深情在他眼裡,什麼都不是。
蘇宴禮還有一個妾室張氏,主君被下獄判了死刑,說實話,她一點都不覺得難過,反正她又不愛他,願意為他裝深情,隻不過是覺得跟着他能過好日子罷了。
現在就算沒有了他,憑着自己這副好樣貌,好身段,她根本不愁找不到下家。
蘇老先生還是出面主理了蘇宴禮府上的事宜,給了張氏放妾文書,還給了她一筆很可觀的銀子,足夠她安穩的過完下半輩子。
出府前,蘇老先生還讓人給她把脈,得确定她是完完整整,無病無災的離開,免得日後又生什麼風波。
但是不查還好,一查發現,她的身子常年被人下了導緻不孕的藥,如今已經再不能有孕了。
這對于張氏來說可是天打雷劈一樣的壞消息,她這不能生,以後就算是找到了下家,又如何經久不衰呢?
她終究會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啊!
她恨,但是罪魁禍首卻已經死了,尋仇也沒有意義了,隻能接受現實,反正蘇家給的銀子,加上她自己這些年攢的,也不少了。
現在蘇宴禮已經是沒有翻身的可能了,那麼蘇家隻剩下蘇宴清這唯一的繼承人和傳承人,那些原先追随蘇宴禮的舊部也都隻能認蘇宴清這一位主子了。
他是嫡出,本就名正言順,現在又是唯一的繼承人,不存在什麼黨派之争了,如今蘇宴清隻需要跟随着蘇老先生好好的将他那一身本事給學到,然後再逐一接手蘇家名下所有濟善堂的産業即可。
有了蕭鶴川出謀劃策,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便将蘇宴禮給鬥倒,這一仗不可謂赢的不漂亮。
現在,蕭鶴川可以放心的把妹妹嫁到蘇家了,不會有婆媳矛盾,不會有妯娌不和,也不會有妻妾之争。
因為蘇宴清已經對他發過誓,這輩子除了蘭蘭以外,他不會有其他女人,隻會有她一個。
……
打了勝仗,成為了最後的赢家,當然少不了慶祝一番。
蘇宴清單獨請了蕭鶴川到酒樓喝酒慶祝,感謝他為自己出謀劃策,他很佩服他,隻是抓住了一點機會,便有了後面一整盤完整的布局。
原來那日與蘇宴禮的棋局,就像是被蕭鶴川奪過的那枚旗子一樣,能破局的從來不是那枚旗子,而是那下棋之人。
蘇宴清舉杯與蕭鶴川對飲。
連着對飲了幾杯,蘇宴清似乎還覺得不夠解氣,竟然直接拿着酒壺就開始仰頭往嘴裡灌,這一舉動,完全不符合他素日裡,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形象。
其實,蘇宴清隻是又一次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夢境,所以此刻勝利了的他,竟然有了一種大仇得報的痛快。
一壺酒飲盡,他紅了眼眶,流下了兩滴珍貴的眼淚。
突然,他對着蕭鶴川說了一句:
“多虧有你們,否則我一定不會像今日這般完完全全的站在這裡,與你開懷痛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