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散日甯小象同人變态與變态
參與截殺圖客的天羅衛一個接一個倒地,死得悄無聲息,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甯小象忽覺不對,嗅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砰!”一名天羅衛從山亭頂摔下來,砸在侍女背上,引得貴婦們驚惶尖叫,四散躲逃。
甯小象面色一凝,疾掠而去,看不見敵影,視野裡充斥着盛夏耀眼的陽光。
他抓起天羅衛的屍體,一滴晶瑩剔透的血珠滲出額頭,豔若瑪瑙,呈現出一種妖詭的美态。
“日月真君顧散日!“甯小象神色驟變,抖手揚出一-道信号煙花,正要射向空中,一隻瑩白無瑕的手從光線裡探出,屈指一彈,煙火在指尖熄滅,一縷青煙袅袅飄散。
“嗯,還算是個有眼力的,可惜沒長眼色啊。
”男子的身影倏而浮現在甯小象面前,仿佛是從漫天陽光裡流出來的,姿容璀璨生輝,風儀邪魅攝人。
“我的弟子,爾等這些蝼蟻也敢動也配動”語聲抑揚起伏,音色極為悅耳動聽,既有女子的柔媚又有男人的陽剛磁性,陰陽渾然一體,充滿魔異般的吸引力。
遠處的貴婦們似被勾着了魂,情不自禁地望向顧散日,渾身不由自主地躁動起來。
甯小象雖是男子,聽到對方的語聲也禁不住心神一蕩,胯下挺起如鐵。
不由暗罵一一句“妖人”,立即調息運氣,将蠢蠢欲動的欲望強壓下去。
暗付這顧妖人果如傳聞中一般護短,同時心思急轉,拱手一禮,神色陰沉間倒是有幾分建康風骨,“不知顧真人大駕,有失遠迎,隻是堂堂合道真君,如此屈尊殺我天羅衛,未免失了真人風度吧。
”
“呵,”顧散日妖異而不辨雌雄的聲音再次響起,“本以為甯大人貴為天羅衛統領,有些個眼力也當有些腦子,不成想也是這般迂腐白癡,真要講什麼勞什子的風度,還修煉作什麼?
人生苦短,且當縱情享樂,該殺則殺,該幹則幹,你說呢,甯大人?
”
甯小象略皺眉宇,這顧妖人着實不要臉到了一定的境地,如此變态,還真是無從下手解決,“顧真人不累聲名,卻也當為了你門下弟子考慮幾許吧,屠戮天羅衛可是在向整個大晉宣戰呐顧真人……”
雖不知扯着大晉的旗子能讓這顧妖人顧及幾分,但多少能拖些時間吧……這樣想着,甯小象暗打手勢指揮天羅衛将一衆貴婦送出。
啧,這些貴婦今兒要折在這裡,他這天羅衛統領的位子,可就坐不穩了。
“甯大人好算計啊,”顧散日忽的展顔一笑,眼角眉梢間盡是颠倒容華的妖豔,“隻是甯大人不覺得,這一衆夫人離去,天羅衛死的更快些嗎?
”
令一衆貴夫人癡迷而忘記離開的嗓音還未消散,顧散日的身形已是幻入了傾城的日光裡。
暖煦的陽光晃着人眼,恍惚中一名天羅衛額心沁血,倒地氣絕。
“集合,聚陣!
”一聲厲喝,因着驚怒破了音。
甯小象氣結于顧妖人的突然動手,知曉不能再放任顧散日各個擊殺,不再顧及一衆貴婦,率天羅衛餘下之數應戰。
突然動手的顧散日略殺了幾個,甯小象已是統領天羅衛結好了殺陣。
啧,不好動手了啊,這位甯大人倒還真不是個傻的呢,呵。
心裡思付着,顧散日仍悄然隐于陽光中,卻不再動手。
也罷,且看看這位甯大人要怎麼找到我,啊……叫什麼來着?
哦對,甯小象,這名字還挺可愛的,卻是不搭他這樣的人了。
顧散日因着門下弟子圖客被追殺一事來到健康,雖還未來得及待上些時日,卻也聽說了街鄰巷裡流傳中陰沉瘆人的天羅衛統領,凡是犯到了天羅衛手裡的人,可從沒見着完整出來的。
呵,這不也是個變态嗎?
顧散日很清楚自己是個變态,并且很樂于承認自己是個變态的事實,畢竟人生苦短,何必束縛自己于什麼鬼的名門正派的規矩裡,作個變态且恣意妄為,何樂而不為?
顧散日很滿意自己是個變态。
打從看見甯小象的第一眼,顧散日就确定這也是個變态,一如傳言所說。
可惜對自己認知不太徹底啊,顧散日想。
難得遇到這麼好的一個變态苗子,姑且幫他一把,玩壞了,也應該不礙着事吧?
在被甯小象找出藏身之處之後,顧散日更加欣賞甯小象并愉快得作出了決定。
雖知因着建康城道陣禁法之故,顧散日不會随意施出全力,可甯小象仍覺得這顧妖人打起來實在是漫不經心得很,“快退,所有人都退出去!
”啐出一口血,甯小象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天羅衛和貴婦們都折在這裡,至于他自己,他想顧妖人應該還不會就這麼殺得了自己的。
神遊天外的顧散日似是被甯小象這一聲呵令拉回了神,嘴角豁得一勾,勾了一抹鸩毒甜酒般的笑顔,似乎有一股腥甜散開,勾的空氣都懶了身子,不願再流動,靡靡的輕笑聲裡,所有在場的活着的生物,都聽見了源自身體深處的原始欲望地召喚。
情難自禁。
不可!
甯小象心中焦急一片,若這些貴婦為天羅衛所污,不管是天羅衛還是是自己,就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顧真人還真的是無情至極啊,既不顧你合歡派上下的安危,執意魚死網破。
那好啊顧真人,我奉陪到底。
”或許是無力改變局面挽回敗局的悲涼,亦或是不甘二十年的掙紮與獲得一朝盡碎的絕望,甯小象罕見的笑容裡,平靜而瘋狂,像極了那撲火的飛蛾。
驚心動魄。
這是後來的日子裡,顧散日對那日甯小象忽而微笑的評價。
“日月真君遠道而來,為何妄動幹戈?
”拳影與指風相接之前,一隻修長潔淨的手伴着清朗疏離的語聲劃破了虛空。
來得倒是快,顧散日似是幽怨歎息:“高大将軍好沒意思,這麼急做甚?
”一手抓起老賴,趁甯小象拳影法相轟而未着之際,強行暈眩,遁入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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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城郊外的石頭津。
與顧散日交易結束的高傾月不經意撇了眼滾落在地上仍處于暈眩狀态的甯小象,禮貌的疏離中多了一絲疑惑,“敢問顧真君,護短也好作戲也罷,何故将這天羅衛的統領帶走?
”唔,好像這個人,還是他的學生來着吧,大概。
“嗯……這礙不着你我之間的事情吧?
”顧散日散了攝人的萬種風情,慵懶得眯了眼睛。
“唔,這個人可是大晉天羅衛的統領,也算是……我計劃中重要的一顆棋子,顧真君,挖人牆角,不太好吧。
”高傾月保持着微笑,心下卻揣度着顧散日的意圖。
似乎……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情啊。
“高大将軍忒是小氣了,不過一個衛隊的統領,失了這一個再頂上去的新的怕也隻會是高大将軍的人吧?
”顧散日也不着急,依舊懶懶得跟高傾月盤算,就好似在讨價一個物品的價格一般。
“呵呵,”高傾月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清潤的嗓音帶上了些許不易查覺得愉悅,“就算如顧真君所說那般,這甯小象也是我用慣了的,送給顧真君不是不可以,隻是真君須得再添上些什麼,這買東西也得給錢不是?
”
“哼,”顧散日在心中默默翻了高傾月一個白眼,“高大将軍可真是會做生意,也罷,就如高大将軍所言,将軍所謀之事,顧某可再多出一分力氣。
”
話音落下,顧散日抓起老賴和暈眩狀态中的甯小象,隐于落日餘晖。
高傾月轉身看着遠處的建康城,疏離的微笑中添了幾分真心。
子喬兄,你當來看看那日月真君今天的異常,可真是有趣,本是不算确定的盟友,意外的被一隻狗栓住了,有趣,很有趣。
唔……這是……怎麼回事?
甯小象感覺自己恍惚了很久很久。
我記得,我在湯山值勤,然後……然後顧散日屠殺了我天羅衛!
對,我應該實在和那顧妖人鬥法才是!
我應該是使了全力出了拳,然後……好像老師來了?
然後呢?
再然後的事情呢?
我這是……死了嗎?
想到死,甯小象猛然警醒,一個挺腰坐起了身。
這是一個房間,迫近西山的落日撒進了輕紗幔卷的窗軒,被窗前的合歡葉子剪做了絲絹,一隻細細雕琢的四腳金獸伏在地上,散着袅袅娜娜的篆煙香,案幾上還留着茶盞,似乎有些殘茶但業已不多,案旁尚有小爐候火,點點灰燼落。
房間正中是一席芙蓉暖玉床,繡了金線的绫羅勾搭着嵌了鮫珠的綢緞在床上肆意纏綿,殷紅的簾子半垂着,懶懶輕搖,恍若美人腰。
甯小象正是在這張床上醒來的。
醒來的甯小象一片茫然,完全摸不清這到底是哪般境況。
“呵,醒了?
”
妖娆鬼魅的音色在耳邊飄散,甯小象驚急回身,恰是看到了不知何時倚在床邊的顧散日。
散了發髻的顧散日換過了一襲紅衣,領邊袖口滾着繁碎瑣雜的金繡,耳邊垂了幾縷墨絲,落在廣袖紅衣上,妖冶張揚。
甯小象有些晃神。
“甯大人在想什麼?
”顧散日覺得現在面前這個人有點不大像真正的甯小象了,但顧散日很清楚地确定自己沒抓錯人。
疑惑間,不由攏了眉尖,端的是颦颦蹙蹙。
“顧真人……”甯小象覺得自己很不對勁,遂咬了舌尖,強迫自己醒了神,“顧真人殺我天羅衛尚可說是護短,回護門人,可如今這般擄我至此,卻不知為何?
”
不知身在何處,總得套出些什麼,才好思量脫身之策。
甯小象心下揣摩,也不知天羅衛如何了。
“甯大人無需這般套話,”顧散日倒是不在乎甯小象心裡的盤算,“此處是我合歡宗的極樂陰陽殿。
”
甯小象愣了下,沒料到顧散日這般好言語。
“顧真人擄了我,是真的不怕與大晉為敵了?
顧真人該是對上過高将軍了吧,落荒而逃了?
”想到高高在上的煉虛合道高手狼狽逃竄,甯小象心情大好,字裡話間便帶上了些譏諷。
“哈哈哈哈,我是該說甯大人太天真呢還是該說你太傻呢?
你那好恩師高傾月高大将軍,可是把你買給我了呀,甯大人。
”成為一個合格的變态,首先需要一些刻骨銘心的背叛,顧散日心道。
“這不可能!
”甯小象知道高傾月不是好人,但自己對他還有價值,不應該就這麼抛棄了自己,除非……
“有什麼不可能的,甯大人不會現在還沒發現吧,你現在,隻是我的禁脔了,甯……小象。
”收斂了唇邊的假笑,顧散日伸手拽過甯小象身前的繩子,把綁得分外漂亮的人拖到面前。
!
!
!
甯小象這才驚疑得發覺自己被绛紅的繩子捆了個結實,雖說自己不喜南風,但到底建康城尚奢華風流,該知道的還是知道的,比如,現在自己身上綁着的就是極富盛名的龜甲縛。
來不及作出什麼反應,顧散日的修長白皙的手已是撫上腰際,順着绛紅繩子劃過人魚線,引得甯小象一陣戰栗。
另一隻手輕攏慢撚,留戀胸前,溫涼的指尖上移描畫着微顫的喉結,勾過緊繃的下颌,點上了異常柔軟的檀唇……
甯小象覺得自己真的很不對勁,反應遲鈍,警覺奇差,連濁氣也……不對!
自己的濁氣,不見了!
驚恐和絕望的刺激下,甯小象終是得了幾分清明。
“終于發覺了?
”顧散日笑得勾人,“既抓了你,我自不會給你逃脫的機會。
”成為一個合格的變态,還需要徹底失去的絕望,顧散日很真實得在開心。
一切都完了。
權利、地位、甚至是千辛萬苦得來的力量……都失去了,就連自己的身體也背叛了。
“……香……”
“咦,還沒全失了神智?
”顧散日有些驚訝,“合歡宗裡點的,自然是合歡香。
”
篆煙寫意,缱绻滿室春情。
精妙的指尖撩撥挑動着身體失控的歡愉,潮頭與浪尖起伏追逐着四散飄零的意識。
甯小象漸漸覺得自己的思想越來越清醒,身體卻越來越淪陷。
就好似靈魂出竅那樣,在天上冷靜得看着,而肉體在人間溺水沉落。
他“看”着顧散日帶着自己的身體翻雲覆雨,抵死纏綿;“看”着自己眼眸盡散,絕望淚痕殘;“看”着軒窗外新月初上,輝映合歡花影亂。
這世道如此不堪,何故流連忘返。
且忘了吧,那繁華熙攘的建康終是容不下自己的,卻容下了心底的那道倩影……就這樣,放棄。
我終于,又一次死了。
甯小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