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綿延無限的群山深處,那龐大的山脈之内,濃郁的晶髓之氣不斷湧起,如同熱浪一般,萦繞在這天地之間。
這般濃郁的晶髓氣息,哪怕隔着遙遠的距離,也能依稀可感。
難以想象,這片山脈内,究竟蘊含着何等級别以及何等數量的晶髓。
然而恐怕就是有人感知,也絕不敢貿然闖入這片山脈之中。
因為在山脈外圍,不難望見這看似普普通通的山脈内,究竟有着多少數量的髓獸存在。
那密密麻麻的數量,就仿若螞蟻窩般。
若是貿然闖入,隻怕是就算八脈席位弟子,都得頭皮發麻。
并且更具震懾力的,是在那山脈深處,隐約還有着更為狂暴的髓獸氣息彌漫而來。
這等髓獸氣息,不知者或許尚能無畏,但若是知曉者,定然不難明白,這般氣息源頭的奇異生物,已是達到了什麼級别。
不過就算是這樣,在這龐然山脈周遭,還是彙聚了極多的身影。
這個極多,可不是指弟子數量的多少,而是八脈弟子的身影,盡皆有所出現。
但就算是出現了這麼多身影,卻仍舊沒有人妄動,畢竟他們并不難感受到,貿然進入山脈,結果将會是何等的凄慘。
而且那雲天一脈的席位弟子,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時間,如此情況之下,如同流水般緩緩流逝。
仿若眨眼的功夫,數日光景便悄然逝去,而在這些時日不斷流逝之間,這些八脈驕子可都沒有什麼也不做,早已是各自動用手段,呼喚人馬。
畢竟越是觀望下,他們便越能清楚地發覺。
這般機緣之地雖然機緣驚人,但同樣兇險異常。
光靠一人或是幾人之力便想占據,無異于癡人說夢。
如此情況,自然就隻能呼喚同脈之人了。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有想到某種可能。
隻怕喚來了同脈弟子,也是難以僅憑一脈之力進入其中。
到時隻怕是他們八脈之間,不得不合力一次了。
總而言之,這般等候之下,終是有越來越多的人馬,不斷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
而在某一日時,燕初天的身影也終是從天而降,降臨在這片山脈外圍。
望着前方那晶髓氣息濃郁的龐然山脈,哪怕是他也是為之一震,緊接着那面孔之上,便是浮現出極大的興奮來。
因為依據這般晶髓氣息以及規模,恐怕就是山脈深處,存在着五品甚至六品的晶髓,也不無可能。
換言之,若是大開的天漠外圍,能夠出現的最高品級晶髓,就應該是在這裡了。
但當然,興奮的同時,燕初天自然也不會望不見,那山脈内部的髓獸數量,已是達到了何種程度的地步。
這種地步,已是使得素來喜歡單槍匹馬的他,也絕不敢貿然進入。
他雖然對自己極有信心,但蟻多咬死象的道理,還是再為明白不過。
觀望幾息,燕初天便是迅速降落,跟随着那葛山兩人,帶着身後的大批雲天一脈弟子,掠入了某一處山林之中。
降臨在山林内,燕初天一眼便是望見了,那早已等候在山林内的人影。
并且這一看,他看到的可不隻是傳出消息時單獨的一位席位弟子,以及其麾下折損的弟子。
而是足足六位!
進而這片山林内的人影數量,已然達到了數百之衆。
六位席位弟子都早已等候,其中自然少不了沐毅。
同時也讓燕初天悄然松了口氣的是,自己麾下的弟子當真是在沐毅身後,看樣子并沒有受到折損。
這實在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既然望見了,燕初天自然就回到了自己麾下弟子,所在的陣營之前。
同時自然也不會忘了,向沐毅表示感謝。
畢竟雖然結成了同盟,但實際上還沒有做什麼,隻是讓對方,照拂了自己麾下的弟子而已。
隻不過燕初天沒想到,就在這時,一道頗顯譏諷的陰冷笑聲,突然從某個方向傳來。
“呵…我堂堂雲天一脈席位弟子,竟是丢下弟子自己逃遁,還要讓他人庇護。
”
“怪不得我雲天一脈日漸式微,原來都是多出了這麼些貪生怕死的東西!
”
這般言語,其中的針對之意再為明顯不過,自然是使得本是淡笑的燕初天與沐毅,臉色齊齊微變。
随之兩人視線望去,赫然可見那譏諷之語傳來的方向,正是山林的另一側。
那裡,存在着三位席位弟子,顯然以居中的那一個身着青衣的男子為首。
方才的譏諷之語,也是從其口中傳出。
望了一眼,燕初天還不曾說什麼,其身邊沐毅微不可察的輕語,便是在其耳邊緩緩響起。
“燕師弟,看來是我連累你了。
”
聞言一開始燕初天還不明所以,但當他視線遙望開來,發覺這裡在場的雲天一脈弟子中,僅有的三個踏入了天府境四層的席位弟子,正是那青衣男子,沐毅以及另一個膚色略顯黝黑的家夥。
那膚色黝黑的弟子雖然踏入了天府境四層,但顯然無心拉幫結派,身周更無身影彙聚。
如此一來,沐毅與那青衣男子,自然就成了最大的對頭。
而原本在自己到來前,沐毅身邊隻有另外一個席位弟子,但伴随着自己的到來,不管怎麼說都是變成了兩個。
并且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關系,那葛山兩人,隐隐也是站在了沐毅這邊。
如此情況,那青衣男子能夠不急,倒才是怪了。
清楚了這些,燕初天不禁嗤笑一聲,因為對方的如意算盤以自己為突破口,那可就是要落空了。
那葛山兩人,可是跟随自己而來。
而原本他倒是不想拉幫結派,可這青衣男子如此盛氣淩人,更是把口子開在自己身上,那也就别怪自己了。
于是乎,不言不語間燕初天隻是站在了沐毅身側,而後淡笑着望向那青衣男子所在。
對此那青衣男子先是一愣,但很快便繼續開口譏諷,借機不斷貶低沐毅。
可是很快臉色讓他挂不住的一幕就是出現,因為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貶低,那葛山兩人反而越發堅定地站在了沐毅身後。
葛山兩人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看不出,對方這般出言究竟是意欲何為。
若他們與燕初天真的隻是萍水相逢,或許還會被對方語言影響。
但他們現在的關系,又哪裡還隻是萍水相逢。
因此甚至隻聽下一刻,葛山淡笑的言語,已是毫不顧忌地響起。
“張焱,你還是省點力氣吧,我們兩人是跟随燕師弟而來。
既然你看不起燕師弟,那便也是看不起我們兩人。
”
聽言葛山身側的另一人也是淡淡點頭。
見狀那青衣男子也就是張焱,自然啞口無言,再說不出話來。
因為他怎能相信,這兩個家夥怎麼一副唯那燕雲是從的意思。
就算對方踏入了天府境三層,但又能如何?
難不成,還能比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天府境四層更強?
!
但很快,他臉色便陰冷過來,因為他想到,對方恐怕不是跟從那燕雲,而是跟從沐毅。
一念至此,他自然再不會多言,冷哼一聲便沉寂下去。
與此同時,沐毅臉色也是微變,而且他感知得最為清楚,葛山兩人說出那般言語,絕不是因為自己。
因為從頭至尾,兩人甚至都沒有看上自己幾眼。
反而是不經意間望向前者的目光中,頗顯敬重。
他不是傻子,自然不難想到,恐怕對方三人在此之前,已是有過一番接觸。
而恐怕,燕雲是以自己詭異莫測的實力,在對方絕境時力挽狂瀾救下了兩人,這才讓他們心服口服。
至于對燕初天擁有的實力,沐毅從不懷疑。
若不是相信對方的實力,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天漠大開前,他便也不會特意與之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