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之上,三道身影踏空而行,他們每一人的衣袍胸口,都是銘刻着三道水浪波紋。
但凡有些見識之人,便能知曉這,正是屬于天洋谷的服飾标志。
而另一邊,那一身素淨白衣的女子,除了牧幽雪,還能是誰?
長久地僵持下來,縱然牧幽雪表現的天資非凡,但也終究是,漸漸落入下風。
甚至是再一次地攻擊之下,牧幽雪都是嘴角溢血,被那三人合擊而來的力量,震蕩得軀體内血氣動蕩不已。
望着牧幽雪踉跄退後數步,三位天洋谷弟子居中一位,便又是一聲冷笑。
“呵呵…”
随即,三人動手之間湧動的力量,比之先前更為的恐怖,那波動開來的氣息,都已是足以威脅到元嬰五層的修者。
畢竟他們三人,本就是元嬰四層境界,三人合力之下,自然就連元嬰五層修者,也不敢輕視。
面對三人的合擊,牧幽雪俏臉緊繃,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攻勢襲來,她玉手印法掐動,頓時間身周的水面之上,有着一道道水浪迅速升騰而起。
當水浪交彙之時,一股難以言喻的玄奧之意,也是順勢蔓延出來。
如此水浪防禦下,那轟擊而來的攻殺之力,竟是在這水浪之下不斷消磨而去。
待到所有的力量都是散去,那三個天洋谷弟子,面色都是浮現出一抹凝重。
而他們也很清楚,那究竟是什麼力量,那是陣法之力。
“哼,陣道造詣再強,不給你布置大陣的機會,看看你倒是還能如何!
”
不過三人中,也是有一人當即冷喝一聲,面目之上顯露出不屑。
但他所言也的确不無道理,陣道造詣再強,若是沒有布置大陣的機會,那實力可就要被削弱太多。
牧幽雪實際上已是如此,若不是沒有機會布置大陣,那麼就算是面對三人的圍攻,她的情況也要比現在好上太多。
可早知如此,所以那三個天洋谷弟子,怎麼可能大意給牧幽雪任何的機會!
“破源指!
”
“翻山裂雲印!
”
“大荒手!
”
三道厲喝聲接連響起,而伴随着厲喝,便是有着一道道龐然攻勢,朝着牧幽雪碾壓而來。
面對如此攻勢,牧幽雪俏臉更是緊繃,因為這可是比起之前,更為強悍的攻勢。
因此牧幽雪趕緊掐動印訣,而伴随着她的印訣掐動,有着一如先前的波浪水柱,不斷疊嶂而起。
不過這一次的水柱,顯然是比起先前,不僅在數量上,還是濃郁程度上,都要大了太多。
隻是就算是如此,當那三道靈術攻擊降臨,這防禦僵持不久,依舊是被緩緩破開。
防禦被破,攻勢繼續降臨,對此牧幽雪不得不以氣機之力繼續防禦。
接連抵禦下,攻勢終究被消耗殆盡,可是這般結果,便是讓牧幽雪再度狼狽倒退數丈,白皙的俏臉之上,浮現出異樣的潮紅顔色。
湖泊湖底,燕初天依舊昏迷,不過這時候的他,顯然已經距離死亡越來越近。
不過這時候,在他的身軀血肉深處,似乎也是有着點點變化,漸漸發生。
血肉之中隐藏的紋路,竟是緩緩彌漫出絲絲縷縷的鮮紅色彩。
鮮紅色彩彌漫開來,不斷融入那血肉深處,這種融入不同于普通的融入,而是化作本質,緩緩結合。
恐怕燕初天怎麼也不會想到,在昏迷之中,這以身入紋竟是緩緩地自行運轉。
而也不得不感歎燕初天的運氣,因為如此情況下,有着發自骨髓般的疼痛之意,不斷蔓延而出。
但在他昏死之中,這種痛感,自然毫無感覺。
“砰…!
”
白衣倩影猛然倒跌出十數丈,殷紅嘴角,再度有着鮮紅的血迹流淌出來。
艱難爬起身來,以往的冰雪美人,此時卻隻剩下了狼狽。
牧幽雪俏臉滿是蒼白,一人面對三人合擊,哪怕她再強,也終是無可奈何,狼狽不已。
另一邊,那三個天洋谷弟子,皆是居高臨下,望着面前牧幽雪的模樣。
此時他們的面孔之上,滿是冷笑之色,哪怕對方再強又如何,面對自己三人圍攻,還能算得了什麼?
“呵呵…牧幽雪,你待如何?
”三人居中一人,緩緩擡起,同一時刻,狂暴的力量已然再度孕育而起,随時都能夠爆發。
不過就在這時,牧幽雪的俏臉卻突然浮現一抹蒼白笑容,而就在望見其笑容之時,三人心中瞬息間,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但心中預感不好,已是遲了。
“砰砰砰…!
”
周遭水浪不斷沖擊而起,高沖天空之後,方才在半空之中迅速締連,凝聚成一方龐大空間。
空間形成,三人臉色都驟然一變,再回首看時,前方哪裡還有牧幽雪分毫的身影。
“此為太乾元陣,攻守兼備,可斬元嬰!
”
牧幽雪的冷漠言語,忽然從外界傳來,而聽着如此言語,頓時讓三人臉色再度一變,更是忍不住低聲喝罵。
這時他們方才回想過來,怪不得先前能如此的一帆風順,原來這女人竟是在暗中,一直無聲無息地布置着大陣。
若是這被他們提前發現,自然算不了什麼,可問題就是,大陣居然當真被其布置出來。
陣外,燕初天早已無力地盤坐在某座亭台一角,美眸掃過前方那水浪滔天的太乾元陣時,有着一抹出人意料的無奈之色浮現。
隻是面對一人,她或許的确有着把握,在暗中布置出一座大陣。
但同時面對三人,這何其艱難!
因此這座太乾元陣看似完整,實際上若是有着缺陷。
在對方震驚之時,或許能夠唬住一時,但随後漸漸回過神來,這座大陣的缺陷,便也顯而易見。
這就隻能看,究竟能唬住對方幾時。
然而牧幽雪怎麼也想不到,不過半刻鐘的時間之後,太乾元陣,便被直接破開一角。
陣法一角,一道醒目的裂痕迅速浮現,随之順着下方不斷蔓延,不多久後怕是便會遍布大陣周遭。
而也果不其然,随即不過數息,大陣便徹底破裂,漫天水花爆炸開來,顯露出被困在其中,并不長久的天洋谷弟子三人。
“呵呵…牧幽雪,區區一座殘陣,也想威脅我們三人?
”
居中的天洋谷弟子陰冷而笑,随即再不用他多言,其餘兩人便齊齊爆射而出,直沖牧幽雪轟殺而來。
見此一幕,縱然心中自知此時已是難以匹敵,但她也沒有任何的把握。
自己的确能夠逃走,但若是逃走,湖底的燕初天便難逃一死。
她清楚對方就是抓住了一點,可明知如此,又能如何?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但她絕不願意見到甚至是想到,燕初天隕落的一幕。
可是再度的硬碰,換來的結果便是她的再度倒砸而出,這一次不再是嘴角溢血,而是有着血霧從其口中噴吐而出,将周遭湖水,都是染紅。
踏浪而行,望着狼狽至極的牧幽雪,那天洋谷弟子禁不住冷冷笑道。
“真是想不到,堂堂蒼神宮驕女,竟是為了一個蝼蟻,願意做到如此程度?
”
“既然是如此,那我們也便成全了你,不過你放心吧,等你隕落,我們也定然會送那蝼蟻下去陪你!
”
冷笑聲落,三道一如先前般的龐大攻勢,已然再度孕育而起。
可是這時候的牧幽雪,已經再沒有了阻擋之力。
此時的她不說重創,但也已經傷痕累累,尤其是氣機之力更是耗損嚴重。
毫不誇張地說,此時的牧幽雪,也已經到了生死關頭。
這一瞬間,牧幽雪甚至不再凝聚防禦,隻是突然望了眼腳下的湖泊。
她好像明白了,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不顧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