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黑暗永存的國度,大地之上滿是浩蕩流水,泂泂而動的聲響,但仔細看時,這哪裡是流水,那泂泂而動的,是散發着濃重血腥氣息的殷紅鮮血。
而極難想象,如此龐大的血湖,究竟是耗費了多少人的性命,方才積聚而成。
視線繼續向前望去,便可望見在這血湖中央,那一方數丈之長的石台之上,竟是躺着一頭巨獸。
不難明白,這整個血湖的鮮血,都是在供養着這頭巨獸。
隻是這巨獸毫無氣息波動,身軀之上也遍布着諸多觸目驚心的傷痕。
似乎它,早便死去多時。
“不行,終究還是需要五禽神血為引,如此方才能夠,激活它體内殘存的生命。
”
突然,一道略顯急切的聲音,響起在這黑暗國度之中。
而緊接着,也是有另一道充滿滄桑意味的言語,緩緩響起。
“可域中隻有三禽神血,還缺少兩種。
”
“找,給本尊不惜代價地去找!
”
先前的聲音,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再度響起,這讓前者不敢拖延,黑暗中的身軀微微一動,便消失在了這天地之間。
而就在他消失不久之後,從另一個方向,倒是突然又想起了一道輕語。
“似乎在蒼神宮中,便是藏匿着青鸾神血,可屬五禽神血之一。
”
這道聲音響起之後,先前那威嚴的言語并未即刻響起,而是猶豫片刻之後,方才帶着點點陰冷之意,再度響起。
“呵呵…這就更好辦了,就讓那家夥,取回青鸾神血。
”
“是。
”
簡短的話音落下,整個黑暗天地,便再度陷入了一如之前的寂靜之中。
唯有不時間閃爍的骨火,方才能映照處,這片天地間的殘缺景象。
而當骨火照耀到血湖之前時,便是顯露出了一張,恐怕燕初天這輩子都絕不會忘記的面孔。
這是…神域鬼尊!
七月台下,足足等待了半個時辰,可在這過程中,除了周遭人群彙聚得越來越密集,頭頂的七座月台,卻是從頭至尾都沒有任何的變化。
對此燕初天雖說不得失望,但也漸漸失去了耐心,畢竟天知道這七月台怎樣會被開啟,又是什麼時候會被開啟。
若是直至這陰陽之地關閉,都沒有開啟,難不成他們就一直在這裡等着不成?
也是因此,燕初天清晰地可以望見,周遭人群雖然越來越密集,但也是不斷有着身影,從這裡離開。
甚至離開的身影中,他都是感覺到了,一道元嬰四層的修為氣息。
不過他既不是蒼神宮弟子,也不是天洋谷弟子,想來應該是某一座小勢力的頂尖弟子。
再度足足等候了數個時辰,不說燕初天,牧幽雪陳鐘以及那李堯,都是失去了耐心。
尤其是那李堯,他本就覺得燕初天白癡,才妄圖來這裡争奪七月台的機緣,所以眼下可不都是在浪費時間。
但就在幾人相識一眼,都是要提出放棄的言語時,卻不想上方沉寂已久的七月台,終于響起了動靜。
“轟轟…!
”
沉悶的轟鳴之音,從天空那七座月台緩緩傳來,而這傳出的動靜,自然不可能隻讓燕初天等人察覺,而是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動靜。
“快看,七月台動了!
”
“等了這麼久,七月台終于要開啟!
”
“哈哈…七月台要開啟了!
”
“……”
諸多的驚喜之語,從人群各處立即響起,不過再多的驚喜,當一如預料中,一座座龐大石台,從大地之上不斷升起後,都是變成了鄭重。
因為所有人都是清楚,如今機緣開啟,那麼接下來就該是争奪爆發的時候。
縱然月台有七座之數,但争奪也絕不會輕松,要知道在場就連元嬰四層修者,都早已超過七人數量。
燕初天本意,就是為了幫牧幽雪登上月台,因而他當即便是沖着牧幽雪語道。
“幽雪師姐,你緊跟着我,我嘗試送你登上一道月台。
”
若是尋常元嬰一層修者,說出這樣的言語,定然會讓牧幽雪覺得荒唐無比。
但深知燕初天實力的她,卻是并沒有任何質疑,當即輕點黛首,随之便跟着燕初天,朝着某一座月台而去。
而望着燕初天與牧幽雪俨然要攀登一座月台,陳鐘原本還猶豫的内心,但是立刻堅定下來。
随後他望了眼身後的李堯,也是說道,“跟着我,登月台。
”
“是!
”
在這陰陽之地内,李堯還要多仰仗陳鐘,此時自然不敢反對。
并且他也清楚,隻要掌握好度量,就算争奪失敗,也不會因此而受創。
畢竟在這種地方,誰都不想将對方逼到絕境。
選擇一座月台登上,起初燕初天與牧幽雪并未受到任何的阻礙,不過這也就真的隻是起初罷了。
很快,便有兩道視線朝着燕初天與牧幽雪掃來。
“蒼神宮的驕子,機緣在前,多有得罪了!
”
話音響起之時,燕初天的視線,已是将那兩個元嬰二層的青年男子,納入瞳孔。
這并不是天洋谷的弟子,應該隻是出于小勢力。
就連小勢力的弟子,都敢來欺負他們蒼神宮弟子,很顯然他們都是看出,牧幽雪的情況不對,如今也就隻是維持在元嬰二層修為左右。
至于燕初天。
明顯初入元嬰的修為,更是讓他們毫不在意。
不過隻是這樣兩個小喽啰,燕初天怎麼可能,還要麻煩現在的牧幽雪動手。
隻見他朝着牧幽雪輕聲語道,“幽雪師姐,這兩個擋路的小喽啰,就交給師弟了。
”
燕初天話音未落,頓時讓兩個小勢力弟子滿目惱怒。
就算他們出自小勢力,但面前的蒼神宮弟子,也實在太不将他們放在眼裡。
而且他隻不過是初入元嬰的修為,這樣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中,任何一人的對手。
又有什麼資格,說出兩個小喽啰這樣的狂妄言辭?
眼眸之中陰冷密布,下一瞬這小勢力弟子,滿是森寒意味的言語,便是再度響起。
“那好,便讓我們兩個天山窟弟子,領教蒼神宮驕子的高招!
”
話音未落,兩人已然如同猛虎一般,直沖燕初天攻殺而來。
他們手中,湧動的是極其雄渾的氣機之力,如此力量,足以将任何元嬰一層修者,輕易重創。
不過面對兩人的聯擊,燕初天卻似乎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完全一副要正面相抗的模樣。
這一幕,不說讓周遭之人,都是覺得燕初天實在狂妄得厲害,就連正攀登另一座月台的李堯,也是投來滿是譏諷的目光。
他根本沒想到,燕初天竟然如此狂妄,難不成他以為元嬰境,還是元丹境界,能夠随意越級而戰?
李堯的譏諷視線下,燕初天也是擡起雙掌,與那兩個天山窟轟殺而來的弟子,交相對碰。
然而這對碰的結果,卻是讓李堯,面上的譏諷瞬息消散得無影無蹤。
轉而眼珠子越瞪越大,幾乎都是要從眼眶中瞪出來。
因為掌印交接,那般結果竟是那兩個天山窟弟子,以一種極其狼狽的形勢不斷倒退,幾乎都是要跌出這通向月台的石台。
同樣的,周遭人群的視線,也早已被難以置信所替代,他們怎麼也沒想到,最終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這個時候,也唯有牧幽雪,俏臉始終平靜。
因為她早便是知曉,燕初天的真正實力,究竟達到了什麼程度。
當日,三個元嬰四層的天洋谷弟子合力,都是被其逼退,就更别說,隻是眼前這兩個天山窟的元嬰二層弟子。
而在震驚過後,周遭人群也終是漸漸明白過來。
他們俨然知曉,這看起來不過初入元嬰的修者,可絕不是一個好惹的家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