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黑,龐然大物仿若無形,哪怕是在落葉之上前行,也毫無聲響。
算是醒目的,也就是在那龐然大物前端,三道散發着詭異紅芒的圓孔。
不過就算這龐然大物隐藏得再好,都逃不過燕初天的感知。
在其靈眼掃視下,龐然大物畢露無疑,是一隻頭生三眼,通體漆黑的巨型蜘蛛。
這自然也就是,燕初天等候多時的三眼血蛛!
三眼血蛛無聲無息地出現,也是讓那聚靈蛙本能般察覺到了危險。
縱然它似乎還不知曉危險的來源,也是當即鼓動自身靈力,旋即陡然沖着某個方向跳躍而去。
隻不過它的逃遁,在三眼血蛛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那巨口微動間,便是有着散發着刺目血色的絲線爆射而出,直沖其籠罩而去。
下一瞬,聚靈蛙通體都是被血色絲線捆縛。
也是在同一時刻,其凄慘的嚎叫聲不斷響起,畢竟都到了這般地步,也是誕生靈智的它怎麼會不清楚,自己遇到了什麼。
然而任憑它再如何凄慘嚎叫,不說掙脫開捆縛自身的絲線,就是連拖延片刻都難以做到。
在那三眼血蛛口器的緩緩蠕動下,血色絲線不斷回縮,也是将聚靈蛙這道獵物,一點一點拖回了自己的嘴邊。
臨近那幽黑巨口不過一丈時,聚靈蛙自己顯然都是覺得再無活命的可能,已然停下了嚎叫,如同死屍般等待着慘死的命運。
不過就在這時,它那失神的蛙眼,卻陡然望見周遭大地,似是有着紅色的光芒不斷跳動。
同一時刻,身為蛙類靈獸,那種源自本能的不舒服感也是越來越濃郁。
這個時候,聚靈蛙方才陡然看清,那跳動的光芒似乎是火,似乎是一片足以焚毀一切的火焰!
聚靈蛙都是看清了周遭的情況,那三眼血蛛又怎麼會看不見,周遭那熊熊燃燒,且不斷包圍而來的大火。
縱然它已踏入天府,即使它靈智大開,但那種源自本能的恐怖,依舊無法消除。
就更别說,它還能感知到周遭的火焰不是憑空而來,其中夾雜着濃濃的靈力!
這般時候,它哪裡還顧得上近在眼前的獵物。
那三眼血紅之眼,不斷掃視起周遭天地來。
但也就是在這時,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懼,陡然從頭頂傳來。
若說先前對于火焰的恐懼,是源自本能。
那此時的恐懼,就像是藏在血脈深處,從遠古時候傳下來的壓迫。
那是……龍意!
可就算是再恐懼,這三眼血蛛終究也是踏入了天府境
二層的靈獸。
驟然一時失神,但也在最快時間内轉變回來,那三道血眼陡然朝着上空望去的同時,從那腹部不斷有着血紅的氣息湧動而出。
這些血紅氣息仿若防護,又如同毒障,正是三眼血蛛最為可怕,也最令人難纏的手段。
不過這頭三眼血蛛,顯然是等不到毒障徹底成形的時候了。
在其三道血眼擡起之時,赫然可見一道掌印從天而落。
伴随着掌印的降臨,更是有一股無法形容的封印之力,也是當即籠罩而來。
這般封印之力,看起來不甚起眼,但卻硬生生,将那毒障給短暫封印在了原地。
而正是于此一刻,那掌印終是降臨,狠狠洞穿了三眼血蛛中間的豎眼,緊接着更是從其中,一把抓出一枚暗紅色的晶石。
當那手掌抓着暗紅晶石縮回之時,三眼血蛛另外兩隻完好血眼内的紅光,即刻黯淡下去。
這頭三眼血蛛做夢都想不到,隻是如同尋常時候的一次捕獵,居然便隕落了自己的性命。
并且從頭至尾,它也不曾看清對方的面容,隻知道對方是一個人類修者罷了。
這斬殺三眼血蛛的人,自然就是燕初天,也隻有深知三眼血蛛弱點的它,方才能以這般修為,一擊殺敵。
不過即使是有偷襲,加之知曉三眼血蛛弱點的緣故,燕初天也無可否認,玄陽印帶給了自己極大的驚喜。
尤其是那封印之力,更是極為好用。
先前一刻,他原本都已是準備,承受一些毒障的阻礙與侵蝕。
可不曾料到,玄陽印的封印之效,竟是行生日封印了那毒障的成形。
而待得自己将三眼血蛛本體斬殺,毒障自然自行潰散,不複存在。
驚喜之餘,燕初天便是将手中三眼血蛛的妖精收起。
至于這三眼血蛛的屍體,他已然不準備過問。
畢竟有了妖精便有了憑證,而這三眼血蛛雖然是天府二層的靈獸,實際上身軀卻并沒有多少可利用之處。
與之相比,燕初天更在意的,自然是如何破壞那古雲的意圖。
雖然他已是決定,這古雲最終應該交由顧紅山自己對付。
但在此之前,狠狠地惡心其一把,自是不錯。
于是下一刻,燕初天便腳尖輕點,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周遭的黑暗,直奔前方而去。
與此同時,确定燕初天當真離去後,那聚靈蛙方才探頭探腦,從裝死的模樣中恢複過來。
旋即它緊緊盯着眼前三眼血蛛的屍首,眼中湧現出無限的渴望。
雖然這頭三眼血蛛已經沒有了
妖精,但一身血肉被自己吞噬,也能給自己帶來極大的好處。
至少能夠讓自己,再次晉級!
……
黑暗中,燕初天形如鬼魅,不斷向着前方掠進。
而依仗着靈眼,遙遙感知到前方的異樣時,他便立刻放慢腳步,随之更是如同幽靈般,一點一點前進。
直至某一刻,他終是掠上一株巨樹樹冠處,随之視線向前望去。
赫然可見,前方數十丈外的開闊處,已是出現了一片巨大的沼澤。
雖然此刻沼澤寂靜無比,但依仗着靈眼,燕初天卻是能夠隐隐約約感覺到。
沼澤外某個不起眼的地方,正有一道氣息靜靜隐匿。
即使此時隻是感知到了一道氣息,但燕初天很清楚,既然一人已是在此,那麼另一人必然也就在附近,隻是比起前者,他要隐藏得更為完美。
果不其然,在燕初天再以靈眼緩緩掃視一圈後,終于在某個更不起眼的角落,感知到了另一道氣息的存在。
而就算不用辨認,他也第一時間斷定,這第二道氣息,就是那古雲。
因為後者隐藏得實在太好了,若是沒有靈眼,燕初天都當真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找出其存在。
能隐藏得如此之好,他可不覺得,是那修為虛浮的黑發弟子能夠做到。
既然不是他,那就隻有與其同行的古雲。
明确兩者的存在,燕初天更不急着動手。
因為是要惡心對方一把,那自然是等着,那地精出現最好。
程度輕的,要讓對方捕捉地精的意圖泡湯。
程度重的,則是要坐收漁翁之利,摘走地精這顆桃子。
究竟能惡心對方到哪種程度,也就隻有看接下來,具體情況會如何了。
因而接下來,燕初天便開始了一如先前般的等待。
在這暗中,做起了等候着螳螂捕蟬的黃雀。
時間一分一秒地不斷流逝,夜色也越來越深。
不過越是如此,三人的精神,倒是越發緊繃起來。
尤其是燕初天,他很清楚地精的習性。
那可是比起三眼血蛛,更為狡猾的家夥。
但這也是因為,地精不是靈獸,幾乎沒有攻擊之力,唯有逃遁之能。
想想也是簡單,既然沒有反擊的能力,自然就隻能如同本能般,将逃遁的能力做到極緻。
等候中夜色越發深沉,就連殘月也已經消失在了天穹之上。
而就在那引領古雲而來的黑發男子,自己都要沒有耐心之時。
原本始終平靜的沼澤内,終是有着點點微光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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