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前進,燕初天的心神也便是越為鄭重。
因為他很清楚,陣眼就有可能藏在任何一個角落。
畢竟雖說凡是陣法便皆有陣眼,但陣眼卻是如同陣法一般能夠千變萬化。
不然的話,若是陣眼随意便能被找到或是觸及,那陣法又有什麼威力可言。
心神鄭重間,燕初天自然再不會節省靈眼的使用。
眉心豎眼朝着周遭天地掃視開來,将那一草一木甚至地面,都是一寸一寸掃視而過。
跟在燕初天身後,舞寒衣也是能夠感覺到此刻前者的鄭重,所以她不敢發出任何的動靜,生怕打擾了前者。
但就在這時,忽然前方的天地有着一陣騷動傳來。
緊接着從那密林間,一團青綠色的光芒猛沖而出。
若是之前,燕初天可能還對這情況驚疑不解,但現在的他已是知曉,在這山林内可是存在着,晶髓所化的奇異五行生物。
因而眼前這青綠色的光芒,他幾乎是想都不用想,就将其确定為五行生物之一。
而結果也是如此,當那青綠色光團靠近,他清晰可見,内部存在着一道,仿若元嬰小人般的木制人偶。
如此情形,顯然是這木制小人,在駕馭身周光團快速逃遁。
對于這般可以說是送上門來的獵物,燕初天當然不會有任何的客氣。
其手掌擡起間,浩翰靈力撐起一片光幕,直接朝那青綠光團包裹而去。
不過也就是在這般間,他也是看得清楚。
那青綠光團對于自身的圍困,就仿若好不察覺般,仍舊徑直沖擊而來。
這讓燕初天敏銳察覺到了什麼,雖說操縱靈力光幕的手段沒有遲疑分毫,但感知與視線,已然盡皆朝着的,這青綠光團逃遁而出方向望去。
其實不隻是他,就是舞寒衣也已是敏銳察覺到了什麼。
隻不過礙于周遭霧氣極為濃郁,更是能阻礙感知。
不然她早已将感知,瘋狂朝着周遭天地蔓延而開。
但其實也不用他們如何蔓延感知,因為不過數息的功夫,呼嘯的破風之音便是傳來。
旋即兩道身影一前一後沖出霧氣,降臨在了燕初天與舞寒衣面前。
八目相對,縱然這突然沖出霧氣的兩道身影,在望見燕初天與舞寒衣時,尤其是确定他們不是自身一脈弟子時,都是眸光一動。
但很快,兩人的神情便是鎮定下來。
因為他們已是看清,眼前兩人的修為一強一弱。
那強的的确不容小觑,但那弱的卻是個極好的突破口。
隻要能将那弱者擊敗,那麼接下來兩人合力,對付剩下強一些的,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心念至此,兩人面色更為淡定,甚至那居于左前方的一人,更是冷冷笑道。
“呵呵…想不到這片神秘機緣之地,已是被你們這些雲天一脈的弟子好運混入。
”
“不過既然我崆峒一脈也是發現了這裡,那麼你們雲天一脈,就絕不會再有好運享用這片機緣之地。
”
“若是識相,便交出那風屬性生物,以及之前得到的所有晶髓。
不然今日,就是你們在這天漠世界的最後一刻!
”
聽得此言,舞寒衣已然俏臉滿是愠怒,對于這兩人任何一人她都是毫不畏懼,可兩人加起來,哪怕是她都顯得有些勉強。
畢竟這兩人,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踏入了天府境五層。
自己雖然也是天府境五層,可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
怎麼可能同時,與這兩人相鬥。
至于燕初天,舞寒衣當然不是沒有想到。
隻不過就算知曉,不能用尋常眼光看待對方。
可她還是難以想象,就連天府境四層都還不曾真正踏入的對方,能與天府境五層相抗。
因為這中間,可是足足隔着兩層境界!
所以難不成今日,真的隻有不戰而逃了嗎?
察覺到舞寒衣不經意間望來的視線,以及那嬌俏面孔上既是不甘,又是無奈的臉色。
燕初天焉能不明白,她心中是什麼想法。
可也是如同前者所想,就算是燕初天自己,也沒有多少把握,能夠跨越兩層境界,與對方正面相抗。
畢竟天府境與其它境界截然不同,那是實打實地以天府底蘊比鬥。
而天府底蘊這般确确實實地東西,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又怎麼可能輕易彌補差距。
不過雖說沒有擊敗對方的把握,但站在天府境圓滿或者說準天府境四層已久,與對方纏鬥而不落敗的把握,他或多或少還是有着一些。
所以燕初天并未猶豫太久,很快便是沖着舞寒衣傳音道,“我能拖住他們其中一人一些時間,若是你有把握單打獨鬥擊敗他們中的一人,那我們便動手。
”
“不然的話,還是不要浪費時間,直接逃遁。
”
聽得燕初天之言,舞寒衣頓時一愣。
但她這一愣,并不是思考着自己能否單打獨鬥擊敗對方,而是有些難以想象,燕初天竟是說出,能拖住對方一人。
那可是真正的天府境五層啊,就算應該還不曾踏入多久,但那至少五千丈的天府底蘊絕不虛假。
而就算他再為不同尋常,天府境三層的對方,又能開辟多大距離的天府?
隻怕三千一兩百丈,便是頂天了吧。
如此天府底蘊的差距,就算隻是拖延,他又憑什麼能說做到?
但這種時候,舞寒衣也清楚自己沒有多想的時間。
而或許一直以來,燕初天給她的那種真實之感,又或者說是其與衆不同的表現。
終究是她在片刻後,銀牙一咬,直接道,“隻要你拖住其中一人半柱香的時間,我就保證在這半柱香内,将另一人解決!
”
“好!
”
聽得舞寒衣咬牙之語,燕初天沒有絲毫的遲疑,當即答應一聲,緊接着便駕馭靈力而起,降臨至其中一道身影之前。
可與此同時,望見燕初天答應得如此爽快,舞寒衣反而有些驚疑不定起來。
對方就這麼有把握,僅憑着天府境三層修為,擋下天府境五層者,整整半柱香的時間?
但既然已是動手,那無論說什麼後悔都已經晚了。
所以很快舞寒衣便調整好臉色,嬌軀駕馭靈力而起,片刻後便是與另一道人影直面。
如此一幕,顯然是讓那兩個崆峒一脈弟子不用多想,也能知曉對方的回答是什麼。
但這般情況顯然是讓他們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對方不會依照自己的意思,他們早便有所預料。
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對方選擇的并不是直接逃遁,反而是要主動與他們正面相抗起來。
難不成他們還以為,能夠反将他們兩個天府境五層,給擊敗不成?
“呵呵…怎麼,難不成你以為憑借着你們兩人之力,還能将我們二人擊敗不成?
”
“你天府境五層修為是不假,但我們兩人同樣都是天府境五層。
反觀你的同伴,可似乎就連天府境四層,都還不曾踏入。
”
舞寒衣直面的銀發青年,一語便直中要害,也是讓舞寒衣反駁不得。
不過舞寒衣也不準備反駁,順勢便是漠然道,“隻要将你斬落,那你的同伴自然也就不會是問題。
”
“哦?
那你是覺得,你那就連天府境四層都不曾踏入的同伴,能夠在我同脈弟子手中,撐到你将我擊敗的時候?
”
“若真是如此,那隻怕結果,要讓你絕望了。
”
銀發青年故作好奇地冷笑,旋即其掌法擡動間,一縷縷銀色氣息不斷升騰而起,萦繞在其左右。
他這是要主動進攻!
顯然這銀發青年,内心深處也是極為自傲。
甚至于他都是不相信,同為天府境五層,對方憑什麼就覺得單打獨鬥下,能夠擊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