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燕初天怎麼可能還會猶豫,當即抱着昏死的牧幽雪,沖入山洞之中。
将牧幽雪在山洞深處放下,燕初天便趕緊回身掠至洞口。
他要在這裡布置一座隔絕陣法,即使隔絕不了所有的毒障,但至少也能起到一點作用。
于燕初天而言,隔絕陣法并不困難,而且他所做也無需隔絕感知,隻需隔絕毒障湧動。
所以不過小半刻鐘的時間,一座隔絕陣法便是誕生,浮現在這洞口之上。
這隔絕陣法不隔絕感知,更無法抵擋攻擊,但它的效用仍舊沒有讓燕初天失望。
因為在它誕生之後,燕初天便能清晰地感知到,本就稀少的不斷從外界湧入的毒障,再度大大減少。
縱然不說完全隔絕毒障蔓延,但比起先前,無疑是好了太多。
隔絕陣法布置妥當,燕初天又趕緊設下警覺手段,随之才退回山洞深處,退至牧幽雪身側。
此時的牧幽雪雖然仍舊昏死不醒,但比之一開始燕初天找到她時的情況,顯然要好了不少。
但就算如此,燕初天也沒有半分猶豫,當即便再度抓起其手掌,将自身的玄陽氣,一如先前般源源不斷地湧入其軀體之中。
再一次的玄陽氣緩緩湧入,再加之這山洞内的毒障,比起外界稀薄了許多,因而牧幽雪的狀況,要比起先前更好上不少。
她軀體之上的黑斑,幾乎都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散去,而當黑斑退去,那白皙仿若初生嬰兒般稚嫩的膚色,自然便是再度顯現出來。
瘋狂灌輸一番,直至牧幽雪的膚色已是恢複得七七八八,燕初天才終于停止了灌輸。
此時燕初天的額頭,已然都是被濃密的汗水密布,連綿不斷地灌注,對他的玄陽氣消耗實在太大。
所以緊接着,燕初天便開始了漫長的恢複,盤坐下來的他不斷默默運轉着體内的功夫,吸收天地間遊離的力量,經過一次次地錘煉,轉化為體内珍貴的玄陽氣。
在恢複玄陽氣耗損的同時,燕初天自然不會忘記了,自身軀體所受的傷創。
而有如此多的方面需要恢複,注定燕初天這恢複的過程,絕不會短暫。
足足一日光景,燕初天都始終沉浸在恢複之中。
而尚在他都不曾睜眼之時,始終昏死的牧幽雪,居然率先睜開了美眸。
經曆這一系列的情況,哪怕就是睜眼,牧幽雪通體上下也是呈現着一股虛弱之意。
并且睜眼之時,牧幽雪虛弱的美眸中,明顯浮現着一抹不可思議之色。
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昏死前的狀況極其糟糕,甚至都是有着隕落的可能。
但現在,自己居然安全醒了過來,而且感覺身體似乎比先前輕松了一些?
牧幽雪心中不可思議,随即再一眼便是望見,盤坐在數丈外的一道身影。
這身影除了是燕初天,還能是誰?
望見燕初天時,牧幽雪顯然驚然更甚。
因為墜入幽澗的情形,對于自己而言都是九死一生。
想來對不過元丹八層修為的他,更是如同絕境死地。
可是現在看來,他居然仍舊安然無恙,而且似乎比自己情況更好,甚至還在有意識地恢複之中?
牧幽雪不是傻子,虛弱的美眸掃視開來,她看到了自己此時的處境,也看到了洞口處那存在的隔絕陣法。
縱然她心中再難以置信,此時也是浮現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那就是對方救了自己。
除此之外,牧幽雪再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不過就算心中再震驚,牧幽雪也不可能現在就去打擾燕初天,而是一如先前一般,趕緊在這山洞深處盤坐下來,靜默恢複己身。
這裡不同于外界,哪怕空氣中仍舊存在着毒障,但已是稀薄太多,所以隻要細心之下,牧幽雪終究還是能将其抵擋下來。
甚至再耗費心力地不斷煉化,那些侵入肌體的毒障,也是能被其一點一滴地逼出。
兩人都是在平靜之中恢複着自身,而再是足足一日之後,燕初天方才終于睜開了,已是緊閉兩日的眼眸。
睜開刹那,燕初天當即便是将視線,望向牧幽雪方向。
他先前雖然一直在盤坐恢複,但同樣能感知到周遭的動靜。
所以燕初天早便是知道,牧幽雪已是蘇醒。
燕初天睜眼之時,竭力恢複了一日的牧幽雪,也是再度緩緩睜開了眼眸。
現在與燕初天雙目而視,牧幽雪仍舊難掩面上的震驚。
因為她無法想象,一個不過元丹八層的修者,竟是能在這就連她,都難以抵擋的毒障幽澗之中活了下來。
而且,對方似乎還連帶着将自己,也都是救下。
“是你,救了我?
”
猶豫許久,牧幽雪終于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于這個問題,燕初天自然不會否認,因為這本就是他做的。
點頭之餘,他更是将當時詳細的情況,一一與牧幽雪講明。
但當然,有關玄陽氣的種種,他并沒有明說,隻是講出自己,擁有着某種克制毒障的力量。
雖然這種說法可能會顯得有些模棱兩可,但實際上卻是讓牧幽雪,更是能夠接受眼前的狀況。
想來也是,若不是對方擁有着,能夠克制毒障的奇異之力,以其元丹八層修為,怎麼可能在這裡安然無恙。
不過無論如何,對方都是救下了自己,這一點毋庸置疑。
因此隻聽牧幽雪即刻鄭重而語,“無論如何,我牧幽雪都欠下了你一條命,它日定然将這恩情,親自送還!
”
燕初天倒是沒想到牧幽雪會如此鄭重,不過這也能看出,後者的性情。
言歸正傳,自然兩人都是恢複了大概,談論之間的話題,最終自然還是落在了,如何離開這幽澗上。
可是牧幽雪很清楚,就連走出這山洞後那濃郁的毒障,她恐怕都難以抵禦,就更别說離開這裡。
而燕初天縱然憑借着三品玄陽體,能夠近乎無視毒障的威脅,但積聚的濃郁毒障所帶來的壓迫,也是讓他難以沖破,極難沖上幽澗。
所以談論到了這裡,談論到這關鍵,兩人反而是漸漸沉默下來。
不過沉默終究有被打破的時候,隻是這一次打破沉默的人不是燕初天,而是牧幽雪。
隻見牧幽雪玉手一張,頓時間一道鏽迹斑斑的圓盤,便是出現在其手掌之上。
若是一般人,恐怕對這鏽盤一無所知,但燕初天卻對這熟悉無比,因為這是一道陣盤。
而且從其散發的氣息來看,這陣盤恐怕還是從遠古遺留下來。
“幽雪師姐,這是…”
然而聞言牧幽雪卻答非所問,而是伸手指向洞口,随之語道,“那道隔絕陣法,可是由你布置?
”
“是。
”
迎上牧幽雪的目光,燕初天毫無猶豫地回答。
這一次聽言,牧幽雪的俏臉之上,終是浮現出了一絲不同的色彩,那似乎是…喜色!
“此陣盤中孕育的陣法雖然殘缺,但卻極其不凡,若是催動起來,哪怕隻是殘缺,其凝聚的抵擋之力,也應該能夠抵擋外界毒障的侵襲。
”
“不過這陣盤的催動,同樣不容易,需要兩個至少都是踏入大陣師級别的人,才能勉強催動。
”
言語至此,牧幽雪已然将自己的意思表露無遺。
就是要憑借着這道陣道,抵擋毒障,離開幽澗。
而催動條件,她自己顯然是滿足,其陣道造詣,在外門都是赫赫有名。
她擔心的,隻是燕初天的情況。
若不是望見在那洞口的隔絕陣法,已是達到了大陣師的布置水準,牧幽雪根本不會說出這個辦法。
隻是就算說出了,但她仍舊在擔心,一個不過元丹八層的修者,當真踏入了大陣師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