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震驚之時,燕初天已然順勢越過那受創的髓獸。
視線遙望而去,赫然可見在那十數丈外的溝壑内,雄渾晶髓氣息沖天而起。
燕初天一眼便能确認,這便是他先前感知中,那至少也是二品晶髓的氣息來源。
一眼至此,他更是不會遲疑分毫,縱然在那溝壑周遭,依舊髓獸林立,甚至都有不少達到了天府境二層級别。
但這都不會讓他遲疑分毫,不然待後方那天府境三層髓獸回過神來,他的情況要糟糕很多。
更何況,他也能感知到,周遭諸多彙聚而來的視線。
若是讓某一個頂級銅牌弟子,都是壓抑不住内心的悸動,緊跟而來。
情況可是比起那髓獸,更為糟糕。
所以第一時間,燕初天便身化流光,仿若悍不畏死般,直沖那溝壑所在,也是密集的髓獸群而去。
流光之外,強大的絞殺之力爆發開來,莫說是髓獸,連帶着空間都是一同絞殺成碎末,不複存在。
不過這絞殺之力,碰上天府境二層的髓獸後,便變得極為勉強。
縱然絞殺力量恐怖依舊,但面對起這等髓獸,終究再難強勢。
至多也就是,隻能将那髓獸重創。
但如此情況,燕初天也是早有預料,而至于招架起來,正是憑借着在他不斷滋養以後,已是徹底踏入四品的玄陽體。
三品玄陽體,便讓燕初天以往在肉身對碰上,占據了極大的優勢。
如今玄陽體晉級四品,這種優勢自然也不會消失,而是再一次顯現出來。
依仗着玄陽體沖擊,諸多遙望而來的視線,終究是忍不住再度一驚。
因為他們赫然望見,那些受創的天府境二層髓獸,竟是在燕初天肉身地蠻橫沖擊下,如同玻璃一般,迅速破碎開來。
他們不是沒有眼力的人,隻是數眼,便能知曉這是前者肉身的強度,實在達到了一個常人無法想象的程度。
可若隻是這一點也就罷了,但對方在之前,分明已是在修煉上,展現出了難以比拟的鋒芒。
那般鋒芒,再與此時驚人的肉身之力相加,這讓不少人都是忍不住發問,這是怪物嗎?
哪怕是那些頂級銅牌弟子,也是在此刻眼眸閃爍不定。
天府境每一層境界的晉級,都能帶給他們極大的靈力底蘊增加。
但肉身強大,增加得卻實在有限。
因此,當他們望見一個,竟是在肉身造詣上如此之強的弟子,怎麼可能不感到驚然。
甚至這種程度,比起望見對方先前展現的,遠超表面修為的實力,更是巨大。
依然不曾理會他人注意,燕初天隻是緊咬牙關,竭盡所能将自身肉身撐開,猛沖而落。
旋即,望着那近在眼前的溝壑,他右掌狠狠抓落,直接将那大地撕裂開來。
他不管那些晶髓究竟是何品級,隻是一股腦,将那些散發濃郁晶髓氣息的源頭,都是收起。
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理會了,這麼會功夫,那受創的天府境髓獸已然回過神來。
而似是明白燕初天的意圖,那髓獸當即憤怒咆哮,張口之間狂暴龍卷再度洶湧而出。
方才以玄陽吞吞噬抵禦,便已經近乎極限,此時他怎麼可能還能抵禦。
因而那毀滅之力洞穿空間而來,他隻能硬着頭皮,全力撐開自身肉身的同時,也是将靈力全開,守護自身。
“嘩…!
”
縱然燕初天躲閃極快,但那毀滅之力,仍舊擦着其軀體而過。
而隻是擦邊,那爆發開來的力量,都是将其直接撞開,狠狠砸入下方的大地之中。
天地間的動靜,随着那砸落的一聲重響,也是再度寂靜一瞬。
雖說先前對方表現始終驚人,但方才那天府三層的髓獸攻擊也是貨真價實,因而他會不會…
但下一刻,無數人心中的想法都是被否定。
從砸落的大坑内,一道衣衫褴褛,顯得狼狽不堪的身影當即飛掠而起。
至于這飛掠而起的身影,自然就是燕初天。
掠起的燕初天,第一時間便沖回人群,降臨至顧紅山身側。
他很清楚,人群既是合力,那便有着不成文的規矩,隻要進入其中,便會受到衆人的庇護。
若不是如此,也就說不上合力二字。
不過燕初天的降臨,顯然要讓不少人臉色微變。
畢竟方才他撕開溝壑時,那湧起的沖天晶髓氣息,衆人都是清晰可感。
換言之,此時對方身上,定然是擁有着難以想象的晶髓。
但雖然衆人臉色各異,卻并沒有任何一人敢貿然動手。
因為進入人群便會得到庇護,這是衆人合力下不成文的規矩。
如果不但得不到庇護,反而還受到他人的攻擊,那就未免要讓衆人,都是人人自危。
況且人群的真正核心,是那幾位天府境三層的頂級銅牌弟子,若是他們沒有發聲,可沒有任何一人敢妄然動手。
于是乎,人群在這一刻,陡然詭異地寂靜了下來。
這一刻,燕初天與顧紅山也屏氣凝神,不曾出言。
尤其是顧紅山,他更是清楚接下來的兩種局面,會是何等的天差地别。
若是衆人向燕初天争奪,那麼縱然他再強,情況也是危矣。
所以他隻能期盼着,衆人會遵守不成文的規矩。
不然的話,他實在想不到,燕初天如何能夠脫險。
也不知是不是顧紅山的期盼起到了作用,短暫的寂靜後,那諸多也是望向這裡的頂級銅牌弟子視線,都是漸漸挪開。
緊接着,他們一如先前般斬殺着周遭髓獸,繼續搜尋着晶髓。
這些頂級銅牌弟子的動作,無疑是無聲地默認了,燕初天的所得。
而既然就連他們都是默許,其他人自然更是說不出話來,漸漸也挪開了目光。
隻不過不時間,那些視線還是會回望而來,畢竟先前那一幕幕,以及最終對方的所得,都足以讓他們重視。
與此同時,燕初天則輕輕松了一口氣,緊接着默不作聲,開始恢複起自身的傷創。
他終究算是賭對了,在此時被諸多髓獸包圍的情況下,那些頂級銅牌弟子不會不顧全大局。
而就連他們也顧全大局,周遭那些弟子,自然也就不可能,對自己動手。
不過燕初天也是清楚,這種安全隻是短暫的罷了。
待到周遭髓獸不斷減少,難免其他人不會對自己起心思。
甚至于,就連那些頂級銅牌弟子,也有可能對自己起意。
所以這個時候,唯有盡快讓自己恢複過後,才是對自己最好的保全之法。
不曾出乎燕初天的預料,接下來伴随着髓獸的不斷消亡,周遭不時注意起他的視線來,也是越來越多。
這般情況下,默默守護着燕初天的顧紅山,其原本松懈了些許的心神,不禁再度緊繃起來。
所幸在這一刻,前方又有晶髓氣息沖天而起,那般氣息程度,比之燕初天方才撕開溝壑後的動靜,也是相差無幾。
這般動靜,自然極為引人注目,也是讓衆人的時間,迅速從燕初天身上挪開。
接下來,又是有一處晶髓氣息沖天而起,動靜巨大。
不過縱然彙聚的視線再多,這兩處晶髓沖天之處,能夠真正參與争奪的,也就是那幾位頂級銅牌弟子。
他們的境界,都是踏入了天府境三層。
至少三千丈的天府範圍,給了他們太大的優勢。
那爆發開來的争奪動靜,便足以讓諸多天府境二層修者,都是望而卻步。
争奪的動靜爆發時,燕初天更是抓緊機會,迅速恢複起自身的傷損。
玄陽凝氣,已是被其瘋狂運轉,不斷吸納天地靈氣,補充缺損。
而那身體上的傷創倒是問題不大,四品玄陽體自身的恢複力,便是極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