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濃郁寒氣,一如燕初天預料一般,讓那些緊追不舍的龍頭老大都是始料不及。
縱然他們反應都是極快,紛紛各自展現手段,将浮寒破開。
但這般過程,終究還是耗費了兩息時間。
兩息時間,尋常時候看起來的确微不足道,但現在,在這樣的逃遁之中,于燕初天而言已然是不小的時間差,足夠讓他拉開一段距離。
就更别說,在這逃遁之間,另一個玉瓶也是被其順勢打開。
方才的玉瓶裝着的是浮寒,所以這道玉瓶裝着的東西,自然而然就是納靈草。
納靈草能在短時間内引爆自身靈力,爆發出超越境界的力量。
對現在虛弱的燕初天而言,是最佳的脫身助力。
可考慮到納靈草的損傷,原本的兩份份納靈草,他終究隻是服下了一份的三分之一。
不過就算隻是三分之一,當吞入口中的納靈草被徐徐煉化後,燕初天仍舊感覺原本幹涸的丹田,頓時有着龐然靈力,不斷浮現而出。
隻是與此同時,他也是感覺到了,冥冥中自己似是有着什麼東西在被損耗。
縱然那隻是微不足道的一點,但損耗就是損耗,縱然隻是微末,也再不圓潤,更是難以彌補。
但燕初天很清楚,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他隻是竭力将自身之力,盡數彙向身軀各處,竭盡所能将玄影催動到極緻,直奔那晉級峰而去。
這般情況下,百丈也仿若不過轉瞬,同時更是讓那一個個從浮寒中沖出的龍頭老大,臉色都是難看至極。
到了這般地步,他們怎麼可能還看不出,這新弟子早有準備。
怕是在與鐵玄交手之前,便料到了這種情況。
可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也無可奈何。
即使明知對方已經是強弩之末,但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追上是另一回事。
而且更要緊的,是晉級峰,已經近在眼前了啊!
然而就算這些龍頭老大再不願,也終究隻能,眼睜睜看着燕初天拖着殘軀,沖近晉級峰所在。
緊随其後,隻見其一把抓出,十道讓得他們都是要眼紅發熱的火炎。
十道火炎湧現,在這晉級峰頓時像是受到了什麼接引一般,竟是如同水浪般波動起來,随之更是兀自湧動間,包裹在了前者身軀周遭。
被這些火炎包裹,燕初天并未感覺任何不适,反而是覺得眼前原本與世隔絕的晉級峰,似是和自己牽連上了某種聯系。
換言之,就是他有感,自己已經能登上晉級峰。
心念至此,燕初天怎麼還會猶豫分毫,當即一把掠入山峰之中。
眼睜睜看着對方進入晉級峰内,後方追趕的龍頭老大都是雙目血紅。
随之其中一人,更是似乎壓抑不住内心的悸動,跟着燕初天的背影,竟然也是直沖晉級峰上。
但沒有集齊十縷火炎的他,顯然不可能像燕初天般,輕易進入晉級峰内。
在其靠近刹那,一股難以言喻的龐然壓迫便是彌漫而出,緊接着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巴掌般,直接一把将其拍出,砸入後方的亂石之中。
這一砸動靜不小,而雖說并未給那龍頭老大造成什麼實質傷損,卻也是讓他顔面掃地。
不過這時候的他,也是顧不上自己的顔面,而是始終緊緊望着近在眼前的晉級峰,似乎要用自己的眼睛,生生瞪出個入口來。
燕初天已是進入了晉級峰,這些龍頭老大自然沒有了共同追趕的目标。
不過這并不意味着,他們就會如此放棄。
畢竟雖說他們沒有任何一人,集齊十縷火炎,但每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着一些。
也就是說,隻要夠強,并不是就不能,也登上這近在眼前的晉級峰。
劍拔弩張的氣氛即刻拉開,讓遠處觀望的弟子看在眼裡,都已然明白,這是少不了一場混戰了。
與此同時,登上晉級峰的刹那,燕初天便狼狽砸入了亂草之中。
但這個時候,他不敢遲疑分毫,一邊暗暗服下一些靈岩髓,一邊已然将納靈草的玉瓶緊握在手裡,而後繼續直奔晉級峰頂而去。
三個時辰的時間快要到了,他還不清楚晉級峰頂,那兩個席位的情況。
若是最好,自然是沒有一人出現,可若是情況不妙,哪怕是吞下所有的納靈草,他也要拼死一鬥了。
隻是希望,情況不會那麼糟糕。
一路飛掠,哪怕依然是傷體,但也不過十數息後,便讓燕初天出現在了峰頂。
視線四望,讓燕初天微微松了一口氣的是,那兩個懸空席位上,都還沒有人盤坐。
這麼看起來,自己應該是第一個登上晉級峰的了。
然而孰知,就在下一刻,卻是有着一道突兀的淡笑之語,忽然從某一座席位上響起。
“哦?
想不到最終登上晉級峰的,居然會是你。
”
話音未落,已然讓燕初天心神大為緊繃,随即他視線趕緊望去,赫然可見在那居左的席位上,不知何時竟是懶洋洋地躺着一道紅衣身影。
“呵呵…别緊張,這兒的位置有兩個,我一個人又占不了兩個,你直接坐另一個就是。
”
“我隻是很好奇,最後登上晉級峰的,居然會是你這個新弟子。
”
紅衣男子淡笑而語,俊俏的面孔之上,如其所言露出了一抹好奇色彩。
燕初天不知道這紅衣男子的身份,但看其似是早便登上了晉級峰的模樣,恐怕應該是那龍頭老大中,最為頂級的人物了。
随之再細細感知,他更是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因為這紅衣男子的修為,已然半隻腳踏入天府境的層次。
如此一來,也就怪不得他,能夠早早地登上這裡。
這片山脈内的考核,隻是為了元嬰境的鐵牌弟子設置,用來對付天府境,終究有些勉強。
哪怕隻是半隻腳踏入天府境,也是如此。
不過稍稍讓燕初天奇特的是,這紅衣男子并不像其它那些龍頭老大那麼招搖,恐怕就是他半隻腳踏入天府境的事實,也極少有人知道吧?
但無論如何,這紅衣男子沒有敵意,對燕初天而言自然是最好的事情。
随即燕初天便是直接躍上了另一座席位,在席位上盤坐下來,靜默恢複起自己的傷損。
不過雖然對方說得好聽,暗地裡他仍舊在注意着,那紅衣男子的一點一滴。
隻是讓燕初天想不到的是,這紅衣男子似乎真的沒有動手的意思,反而是饒有趣味地,與他交談了起來。
在這交談間,燕初天雖然有一搭沒一塔,但紅衣男子卻毫不在意,處處主動。
因此,燕初天也是知曉了這紅衣男子的身份。
其名顧紅山,倒不是如燕初天所想刻意低調,而是在晉級考核前夕,方才機緣巧合地破入了半步天府。
這顧紅山如此主動,有意結交,燕初天自然不會刻意冷面相向,漸漸地便是與其也算是熟絡。
熟絡後,顧紅山便是向他詢問起了晉級峰外前後發生的情況。
對此燕初天并未隐瞞,一一道來。
這顧紅山顯然是個聰明人,哪怕燕初天沒有刻意提及自己,但三言兩語間,還是讓其隐隐猜到了他造成的動靜。
既然都是被對方說出,燕初天自然也不會隐瞞,畢竟這種事隻要考核結束後,便會人盡皆知。
而更讓燕初天松了一口氣的是,就在他點頭承認之時,古老的鐘鳴之音,終是在這片山脈之間敲響。
這意味着,三個時辰的晉級考核已是落幕,此時在晉級峰頂席位上的兩人,也就是他與顧紅山,獲得了晉級銅牌弟子的資格。
對此燕初天想想也是了然,那些龍頭老大,沒有一人獨自集齊十縷火炎。
而又同時聚集在晉級峰前,自然不可能回到火炎潭繼續收集。
唯一的可能,便是開啟了一場,從各自手中争奪火炎的混戰。
但混戰,又怎麼可能一時半會結束。
因而這才讓自己,在席位上安穩地坐到了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