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淵,你!
”
聽着身後那青袍身影淡笑的言語,肖山本就難看的臉色,更是在霎時間變得更為難看。
他完全想不到,光這麼一會兒時間,天陽一脈内與他唱反調的便已是有兩人,占據半數。
可不應該是這樣啊,對于雲天一脈的壓制,是高層暗中傳達下來的意思。
哪怕他們與自己不合,也絕不可能違背高層之意才是。
與此同時,對于肖山的驚然,那被其稱作孫淵的青袍身影,不禁視線望來,那俊逸的面孔上,滿是如同看待白癡一般的神色。
這雖然讓肖山更為羞辱,但隐隐間他也是想到了什麼,旋即趕緊止住了臉色。
其實這時肖山便猛然想到,自己如此堅持地嘲諷與打擊,實在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為。
縱然此時能逞口舌之快,卻根本沒有任何的用處。
如此還不如順水推舟,直接贊同那雲天一脈弟子的意思。
這樣一來,若是前者成功,他天陽一脈也是出力的功臣,不至于受到排擠。
而若是前者失敗,那麼到時依舊可以繼續發難。
肖山也是明白,自己是因為與對方之間的仇怨,方才被蒙蔽雙眼,一時沒有想到這些。
不過現在既然想到了,他自然不會再杠下去,而是直接收斂聲息,不言不語。
與此同時,那崆峒一脈的赫淩也是如此,已然再不言語,悄然無言。
而望着兩人這般前後不一的反應,周遭諸多席位弟子的視線,則都是怪異不已。
有的視線,更是如同在看待跳梁小醜一般。
感知到這些視線,肖山與赫淩都是心中恥辱,默默将這些都算在了燕初天的頭上。
他們心中都是想着,到時隻要對方一失敗,現在的這些難堪,就是他們都能立刻找回來的時候!
同一時刻,視線掃過赫淩與肖山,燕初天焉能不明白,他們心中安的是什麼心思。
不過與之相比,此刻更讓他注意的,反而是那葉林郎以及孫淵。
這兩人雖然明面上沒有敵意,但這言語之意俨然是一副等着看自己好戲的模樣。
對于那孫淵他倒是無感,但葉林郎還是讓他多看了一眼。
看來這原本也算是無冤無仇的家夥,今日總算是也站在了對立面上。
其實想想早就也該明白,隻要是天陽一脈的弟子,怎麼可能對他雲天一脈友好。
兩脈之間的關系,早已極其惡劣。
知曉兩人的心思,所以燕初天也不會裝模作樣地說什麼客氣話,淡淡點頭間便算作是回答。
而就連天陽一脈都是主動贊同,那崆峒一脈以及霸劍一脈,更是不用多言。
最終在場之人,都是站在了燕初天一邊。
但當然,這種立場隻是情況使然,若是沒有此時特殊的情況,隻怕是就算有雪兒的天寒一脈,都不可能跟他雲天真正走在一條道上。
不過現在能這樣,就已經夠了。
既然諸脈都是贊同自己的意思,那燕初天指揮起來也不會有任何的客氣,當即便指揮諸脈弟子,分别上前攻擊幹擾髓獸。
至于他自己,則悄然無息間,孤身一人潛入暗中,在衆人與髓獸纏鬥不斷時,悄然施展着自身的手段。
隻不過燕初天的動作,似乎實在是悄無聲息了一點,以至于就連諸脈席位弟子,都是有些難以察覺其存在。
望着如此一幕,有人覺得燕初天當真非凡的同時,也有人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哼,裝神弄鬼!
我倒要看看,待會待其所謂的手段落空,如何向我等交代!
”
天陽一脈内部,肖山仍舊不掩飾自己的憤怒。
然而聽得他的言語,那孫淵卻是不禁詭異一笑,忽然道,“我倒是覺得,他或許有成功的可能。
”
孫淵之言,又是讓肖山臉色一變。
這種時候,對方應該不用再說什麼漂亮話才是。
難不成他還真相信,那燕雲能夠再一次力挽狂瀾?
同一時刻,葉林郎不曾理會兩人之間的動靜,隻是遙遙望着燕初天方才消失的角落。
一開始他的想法極其簡單,找到對方便直接将其挫敗淘汰即可。
可是對方一次次的驚人之舉,已是讓他再無法輕視對方。
所以在他想來,所以對方現在真的還能再一次力挽狂瀾,那麼或許自己也應該再從長計議一番。
畢竟先不論他再一次力挽狂瀾,聲望能夠漲到何種地步。
就是沒有聲望,也已是讓他葉林郎認為,這絕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
一切,就看接下來的結果了。
“吼…!
”
髓獸沒有靈智,哪怕這都能算是髓獸之王也是如此。
因而其動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花裡胡哨,而是不斷動用其強悍力量,轟向人群。
不過現在諸脈席位弟子就算是還有計劃,也不可能像先前一般,與這髓獸硬抗消耗。
因為得到力量補充的隻是對方,而不是自己等人。
如此之下,諸脈席位弟子動手間頗顯狼狽,幾乎是被那髓獸壓制着打。
好在諸脈席位弟子有近三十人,因而輪番之下,縱然顯露狼狽,但還是能夠艱難地,一點一點消耗這髓獸的力量。
因此,就算是要耗費更多的時間,也終是在某一刻,讓那體表晶髓真涎不斷蕩漾起一圈圈波紋時,再度出現了異動。
衆人目光所向,赫然可見髓獸又是高高揚起那布滿骨刺的巨尾,旋即猛然朝着大地轟落。
而在其轟落直至洞穿大地間,衆人原本都是以為會發生什麼,但除了那髓獸巨尾洞穿大地時的動靜,哪裡還有什麼異動。
如此情況,頓時讓諸脈席位弟子都是臉色微變,甚至變得難看。
他們可都已經按照對方說得做了,更是白白被這髓獸消耗了更多的力量。
難不成對方之所言,當真隻是一場狂妄之語?
眼前的情形,讓肖山本是壓抑的心情,驟然得到釋放。
他就知道,對方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了。
就算陣道造詣不低,但比之天陣一脈的言袁,又能如何。
可眼前這髓獸,哪怕是那言袁都不可能,封印其汲取大地深處的晶髓之力。
葉林郎同樣望着眼前一幕,這一幕雖然會意味着攻克這片晶髓山脈的失敗,但同時也是讓他悄然松了一口氣。
因為這也是意味着,對方還沒有成長到,讓自己都有些無法想象的地步。
那洛雨燕雪他都忍了,畢竟一個背靠大山,而另一個靈性與資質都極其之高。
但若是燕初天,他無論如何都不服。
前者無論那一點,都應該比不得自己才是。
而既然對方失敗,那接下來的事情也就簡單了。
隻要趁機發難,哪怕不用自己如何動手,諸脈也會将其羞辱一番,趕出這片天漠世界。
隻不過唯一可惜的是,這片晶髓山脈,暫時隻能放棄。
不過就在所有人都是覺得敗局已定,用極為不滿甚至憤怒的視線,望向雲天一脈幾個弟子之時,那應該暢快吸收大地深處晶髓之力的髓獸,卻突然傳出了異響。
赫然可見,這髓獸陡然重踏大地,蠻橫之力将大地都是踩得四分五裂,它這才猛然昂揚起布滿骨刺的巨尾。
而這一揚,更是清晰可見,這髓獸原本該有近十數丈之長的巨尾,此刻竟然已是被生生斬斷一半。
尾部巨大的斷裂口上,雖然沒有鮮血淋漓,但卻有着仿若晶髓之力般的氣息,迅速朝着周遭天地逸散。
“吼…!
”
髓獸滿是痛苦的嘶吼聲,重重響起在天地之間。
也是這痛苦嘶吼聲,讓得在場諸脈弟子臉色凝固,一個個都是如同見鬼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