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帥,真的要去嗎?
”
在雲弈消失後,一名身穿暗紅色衣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這是張天策身邊的軍師――何植。
張天策耷拉着腦袋,道:“軍師,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呢?
”
四大部将也都緊張地看着何植。
何植頓了頓,問道:“這個首先要問統帥你自己了,你覺得要是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會是什麼樣的結果呢?
”
“死。
”
張天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回答。
何植皺眉道:“他,真的那麼可怕嗎?
”
“是的,非常可怕。
”
張天策心有餘悸,他看了看地上被斬斷的滅日弓,道:“他給我的感覺太可怕了,我隻覺得要是我不按照他的話去做,他能夠在我妖虎營十五萬大軍中要我的命。
”
何植無奈道:“這等強者也的确是讓人無法防備,統帥大人,也許你也隻能照做了。
”
“是啊。
”
張天策歎息一聲,而後讓何植為他準備,他要前往天縱軍和血袍軍去進行遊說。
雲弈其實并沒有離開濱城。
濱城是古城,和海城的繁華不同,濱城雖然老舊,可不少地方都可以看到一些别樣的人文氣息,在動亂的大陸上,這樣老城大都被破壞了,所以像濱城這樣被保護下來的可就不多了。
其實雲弈在決定找張天策之前,他就看到這情況了。
這也是雲弈沒殺張天策的原因,雖然這城中很多人都在罵張天策,因為張天策在這些人身上搜刮了不少,引得城中怨聲載道,可将濱城保護好,這就是張天策的功勞。
張天策這人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的。
雲弈留下來,在濱城中閑逛,也是想要看看這地方的情況,他一直知道這個大陸上很多人正在遭受魔族的荼毒,但想要看清楚百姓的情況,這樣要直面魔族的邊陲城市才是最方便的。
自己這算是微服私訪,體驗民間疾苦了吧?
“年輕人,你人中透着一股黑氣,可是大兇之兆啊。
”一名道士攔住了雲弈的去路。
雲弈一笑,在這街上他見過不少這樣的江湖騙子。
他對道士說道:“我沒有兇兆,畢竟我是男人。
”
“兇兆不分男女。
”
道士神色嚴峻地說:“年輕人你聽我說,想要破除要發生在你身上的厄難,你必須要聽從我的安排。
”
“什麼安排?
”
道士這時候拿出一塊藍布,慢慢展開,道:“看到了嗎?
陸地神仙,我叫遊靜之,在這城中大家都親切叫我一聲遊大仙,由此可知我的蔔卦有多厲害了,現在我給你一道靈符,價格嘛……隻需要三百銀。
”
雲弈看着藍布上歪歪扭扭寫着的“陸地神仙”四個字,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家夥還真好意思啊,竟然自稱神仙。
遊靜之接着拿出一張折疊起來的黃符遞給雲弈,道:“這是化身符,可以為你破解劫數。
”
說完,那張黃符就在遊靜之的手上消失了。
“嗯?
”
雲弈一頓,道:“這是幾個意思?
”
遊靜之說:“化身符已經進入你體内了,現在你隻要給我三百銀就好了。
”
“不是吧?
”
雲弈一陣白眼亂翻,“老道士,本來你給我一張黃符,不管有沒有用我也覺得至少不是兩手空空的那麼吃虧,可最後你什麼都沒給我就要我三百銀?
這是不是太坑了啊?
”
“怎麼沒給你,我把化身符種在你身體内了,這化身符将來是可以為你擋災的好吧?
”遊靜之瞪着眼,憤怒地說。
雲弈沒好氣地說:“那為什麼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
“怎麼會沒感覺?
化身符進入體内,是會讓你感受到一股暖流的啊。
”
“卧槽,睜眼說瞎話?
”
“你,你是不是不想給錢?
”
“給。
”
雲弈當即扔給遊靜之一枚玄丹,道:“沒零錢,這個給你了。
”
“我……”
遊靜之看着手中的玄丹怔怔出神,一枚玄丹相當于多少銀來着?
也就在遊靜之反應過來,想要說話的時候,卻發現雲弈消失不見了。
“這是誰家的敗家子啊?
”遊靜之深深感歎。
雲弈走在路上,被人坑了,可心情是舒暢的,似乎給出去的不是一枚玄丹,而是一顆沉重的心一樣。
衆生皆苦,自己的擔子很重,很重。
“施主。
”
也就在雲弈這樣心情舒暢的時候,又被一個和尚攔住了去路。
今天出門是忘記看黃曆了嗎?
雲弈郁悶得不行,不是遇到道士就遇到和尚,這是要幹嘛啊?
當下雲弈直接擺手道:“大師你不會也要為我算命,幫我渡劫吧?
”
“幫你渡劫?
”
和尚一頓,道:“如果你有劫難貧僧也幫不了你,衆生皆苦,唯有自度。
”
“嗯?
”
聽着和尚的話,雲弈這才認真地端詳着對方。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和尚,他印象中的和尚是戴着眼鏡,開着大奔,挽着美女的,可眼前這卻是衣衫褴褛,拿着一個破土缽,赤腳走在路上的行腳僧。
這是真和尚啊?
于是雲弈端正自己的态度,對和尚說道:“大師,你有什麼事嗎?
”
行腳僧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号,道:“施主,貧僧穿過了海林山,渡過了長樂海,一直走到了這裡,看遍了人間疾苦。
”
“海林山和長樂海不是海城的吧?
”雲弈意識到了什麼。
“不是。
”
行腳僧搖頭道:“海城開了一道口子,而後周圍也開始出現裂縫,現在的海城已經和外界連接了,本來大家都以為海城是什麼好地方,不少人湧了進來,隻是後來才發現海城和外面的世界是一樣的,大家也就安靜下來,不再對海城抱有什麼特别想法了。
”
“貧僧就是通過海城和長樂海連接的裂縫進來了,而且知道這海城城主要集結大軍和魔族大戰,所以貧僧想要去海城。
”
“去做什麼?
”
“參戰。
”
“啊?
”
雲弈不由驚呼起來,“大師,你是和尚,也要殺生嗎?
”
“抗擊魔族,不算殺生。
”
雲弈尴尬一笑,這算是這個和尚的自我安慰嗎?
這就像有的人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這兩句話的時候,都覺得佛家隻要心中有佛就行了,可世人并不知道在這兩句後面還有兩句,那就是“世人若學我,如同入魔道”。
所以,這就是這和尚自我安慰的話啊。
行腳僧接着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隻是我走到此處實在是餓了,施主你能施舍個飯錢嗎?
”
雲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