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殿的人會幫一名長老的後輩,要一個木門旁聽名額。
這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确實有發生過。
像是三長老、五長老的一些朋友,在合适的時候,求一個旁聽名額,也曾經發生過。
不要以為宗門大殿很高高在上,有時候他們做的事情,還不如下面的殿閣來的高大上。
隻是宗門大殿就那麼幾個人,也不經常動用特權,才會顯得宗門大殿每一次做事都很高高在上。
畢竟宗門大殿一般做的事情,大多是一些宗門的換代、任選之事。
宗主的接任,宗門各大主要殿閣之主的任命。
都是從宗門大殿裡面發出來,經過長老大殿執行下去。
所以宗門大殿做的事情,沒有人敢違逆。
宗門大殿裡面除了三長老與五長老,就是副宗主、宗主!
他們每一位站出來,都能代表五行宗發号施令。
三長老與五長老看似沒有什麼職位,但是他們一個是三長老,一個是五長老。
其實這三長老、五長老是按照排序下來的。
宗門大殿一共五位,暗合五行之道。
其中宗主居東方位,為青木位,排第一。
副宗主居朱火位,排第二。
三長老居白金位,排第三,為三長老。
四長老居玄水位,排第第四,為四長老。
白畫劍居黃土位,排第五,為五長老。
這才是三長老、五長老的來曆。
他們的真正長老稱号,是五行宗第三玄水位長老,五行宗第五黃土位長老。
因為太長,位格太高,才會縮減成了三長老、五長老。
這是五行宗五位權力執掌之人,宗主由這五位商議決定。
而新任宗主上位之後,也會重新選出宗門大殿的五行位長老,隻不過新的五行位長老是由新宗主決定。
這是五行宗為了保證宗主的絕對權力,給新宗主的一項最大的權力保障。
因為這樣選出來的宗門大殿長老,才是宗主最為核心的心腹長老,也能保證沒有其他殿閣能夠輕易撼動宗主的地位。
因為這些人都是宗主的人。
陳恪也被教導了這些潛規則,副宗主已經告訴了他,讓他在成為宗主之前,就要從宗門的天驕弟子,還有其他實力強大的長老之中,挑選出他理想中的五行位長老。
這就是新宗主的班底,也是陳恪的權力保障。
這些宗門大殿的長老們,都有一些普通的長老朋友,來找個人情,不是非常嚴重,宗門大殿的人都會給辦。
畢竟那些特權不用也會作廢,不如用了。
别人或許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利益交換,但是水家作為五行宗積年累月的大族,當然明白其中的道道。
老妪覺得不可能是宗門大殿的長老們的親戚,可能是哪位普通長老想要走個特權,才來求的宗門大殿的人。
“别人已經求了宗門大殿,我若是出手強要,豈不是惹人記恨。
”水靈茵一聽臉就黑了下來。
後面本是帶着笑容的小丫頭,頓時吓得縮頭不敢說話,水姑姑一旦發怒,還是比較可怕的,甚至比奶奶都要吓人。
老妪面色一正,看着水靈茵認真的說道:“靈茵,我從未求過你,此事算是我第一次開口求你。
當初你出了那事,我何曾說過你。
你脫離水家放棄仙人後裔血脈,我何曾怪過你?
”
老妪把少女往身前一拉,面色肅然的說道:“你放棄了仙人血脈,但是她的血脈比你的更加純正,她的天賦也不弱于你,如今雖然加入五行宗,但是修行還是差了一點火候。
若是你能拉一把,她的未來成就不弱于你。
”
水靈茵神色不變,這種對心靈的直擊,讓水靈茵很是煩躁。
她最讨厭的就是這種,拿着疼愛當綁繩,來綁架自己。
讓自己做一些不喜歡的事情,她看着這個明眸皓齒的少女,像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而且,等她成長起來,接手了你的水門門主之位,你也就自由了。
到了那時,我不再約束你什麼,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老妪的話讓水靈茵眼睛一亮。
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此話當真否?
她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有過一日的真正的自由。
從小就被教育,是水家的未來,是仙人嫡系血裔。
她不能有任何的超過界線的感情,她要成為家族的領頭人,要成為家族的榮耀,更要成為家族的靠山。
她入五行宗,進入内門,進入五行門,争奪門派天驕,再争奪天驕榜天驕。
後來争奪少宗之位,一步步的往上争,與人鬥!
可是從未有人問過她一句,你開心嗎?
隻有在那個不知道年月的山溝裡面,那個傻子一樣的男人,被人算計來破自己的道心,更像一個傻子一樣,問自己開不開心。
她能開心嗎!
但她真的感受到了關懷,尤其是有了那個小東西之後,她能感受到從未有過的關心,是一種比眼前這位自稱是自己母親的人身上,表現出來的更讓人心中感到溫暖的關心。
她那時差點淪陷,她怕了,她有着家族的使命,她有着自己的驕傲,她不想被别人嘲笑,嫁給了一個小宗門的泥腿子,生下了一個普通的孩子。
她的驕傲沒了,她的一切都會沒有。
她不想要這種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什麼,隻是跟着以前的習慣去做,回五行宗做她的水家之主。
但是她放棄了屬于自己的自由,放棄了她想象之中的美好。
放棄了她與他共同孕育的生命,放棄了她的未來。
她記得自己在懷孕的時候,還騙過葉白叁,說是要一起把女兒撫養長大,讓她代表自己去五行宗,争一個前三的天驕去。
因為她最巅峰的時候,也隻是第四天驕,從未進入過第三天驕。
她那個時代的天驕,太強了。
當初的第一天驕,如今是長老大殿的副殿主長老,第二天驕是藏書閣閣主。
這個藏書閣所總閣,掌管五行宗所有藏書閣的總閣主。
第三天驕就是那個小屁孩五方道人,也是五行宗最了不得的天驕。
想到這裡,水靈茵還是不想為了一個小丫頭,去與其他的長老硬強。
但是母親的話卻是讓她心動了,不管自己了,她以前何時說過這種話。
“好,我盡力一試。
”水靈茵點點頭。
老妪道:“不是盡力,而是一定。
安兒這些時日,便跟在你身邊,先與你在水門适應,等你成了再送她入木門。
”
單靈脈對于修行者來說才是最為穩定的天賦靈脈,也是最好修行的天賦靈脈。
不是多靈脈不行,而是多靈脈消耗的資源太多。
非水家這種大家族不能培養,因為多靈脈即便是修行起來,也會因為其他靈脈不如單獨培養的那支靈脈,導緻培養成的靈脈會向弱靈脈潰散靈力。
這樣就導緻了修行者的修行出現問題,影響雖然不大,但是對于一些想要提升修行速度的人來說,卻是一種不小的挑戰。
所以,很多人都讨厭自己身上有多靈脈。
像是水家這種,也是單純的單靈脈。
隻有幾百年間偶爾出現一次木靈脈,陰靈脈。
因為水生木,水屬陰。
人體本就是五行靈脈,隻是因為某一種靈脈的突出,才顯得與衆不同,才能修行。
若是五行等同,基本上這種弟子就廢掉了。
多靈脈很少見到有超過超品品階的人,多數在上等,已經是很不錯的天賦靈脈了。
因為多靈脈,代表着占據修行者的體内的脈絡變多,導緻各種脈絡出現交疊,靈力奔流之間,會出現問題。
水靈茵看了一眼水安安,神色之中不帶任何的感情波動:“我知道了。
”
她隻是知道了,也會盡力,但不會一定做到。
水家很強,但是在五行宗不是最強。
世家本就被宗門大殿針對,若是再鬧出來大事,世家可以崩盤了。
至少水靈茵不想看到水家在自己的手中毀掉,她帶着水安安回了水門。
“在水門不要叫我姑姑,也不要叫我姑母,叫我水長老,水門門主!
”水靈茵與水安安說道。
水安安低着頭道:“知道了,姑……水長老。
”
“你奶奶的話,你聽一半便是。
木門旁聽資格,我會盡力幫你争取,但是不一定會幫你要到。
所以,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你是水家人,天生仙人血脈,水靈靈脈。
木靈脈即便是不修,也不會影響你多少。
”
水靈茵告誡水安安。
“是!
”
水安安連連點頭,在水靈茵面前,她不是嬌縱蠻橫的水家嫡系大小姐,而是一個灰姑娘。
“你可入了内門?
”
水靈茵想起什麼,開始詢問水安安。
“已經收到了内門的邀請,還未完成登記造冊。
”水安安如實回答。
“内門邀請?
不是過招收考核進入的,是覺得自己實力不夠?
”
“是父親與伯父說内門招收耗費時間太多,而且我的天資已經達到了内門的入門要求,便不讓我考核,直接可以入内門。
”水安安感覺很是羞愧,這種在同齡人眼中的特權,在這位天之驕女一樣的姑姑眼中,卻隻能是一個笑話。
因為水安安從父親那裡知道了很多姑姑的事迹,越發覺得姑姑才是最了不得的人。
姑姑不靠着水家的身份,從外門考入内門,入五行門,入水門天驕排行,入天驕榜。
更是一路打到第四,全憑她自己的努力。
水安安這種真正的家族大小姐在水靈茵面前,完全就是一個隻會開花的花朵而已。
“在五行門修行一陣,我會安排你考核水門天驕排行,你今年十五歲,修行了快三年是吧?
”水靈茵問道。
水安安道:“是,再有兩個月就滿三年了。
現在已經是金丹境中期了,給水長老丢人了。
”
外人不知道五行門的一些規矩,但是水家之人很清楚,所以他們的家族弟子不會像其他的人那樣,從蒙學之後就開始修行,七歲煉氣,八歲入道基。
水家之人會把後輩一直在入道門前溫養,到了一旬年齡過後,再讓後輩們修行,這時候的後輩便能爆發出一種超過尋常人的天賦,修煉速度也更快。
就像是水安安,直接在兩年的時間,修到了金丹境。
按照五行門的規矩,隻要能在五年内修入金丹境,就能入五行門。
即便無法修煉到元嬰境,也能在五行門修煉十年左右。
在入道十二年之後,若是破不入元嬰境,才會被五行門趕出來。
水安安入道兩年進金丹境,還有十年的時間進元嬰境。
這十年,她即便是天賦再差,也能得到五行門的資源培養。
隻要不是蠢貨,水安安必定在二十六歲之前入元嬰境。
翌日。
水靈茵帶着水安安去了木門。
她準備在木門門口見見那個要去木門的人,順便與其聊聊,看看能否找到機會說服對方。
水安安雖然有關系,但是人家也有關系,能否相讓還是要看利益的多少。
水靈茵與水安安站在木門的大門前,等着外來的人走來。
偶爾有弟子走過,帶着怪異的目光看一眼他們,随即猛地低下頭,問一聲水門門主好。
水安安看着水靈茵如此的權威氣勢,心裡也帶着與有榮焉的驕傲,一顆小腦袋也不由得昂起來。
然後,她愣住了。
遠處走來了一個姑姑。
姑姑?
水安安震驚的看了一眼水靈茵,又仔細的看向對面的姑姑,她發現對面的姑姑青春靓麗,似乎是一個減齡版的姑姑。
水靈茵看到遠處的人,渾身一震,眼中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她來了!
”
她怎麼會來?
葉白叁這個混蛋怎麼能把她帶來!
水靈茵心中大怒,但也帶着恐慌,她一揮手,霧氣升騰而起,帶着她與水安安消失在了木門門口。
葉明月似乎感覺自己被人偷窺了,她看了看四周,沒有看到什麼人。
“真是奇怪,誰在暗中觀察我?
”葉明月又看了一眼路過的木門弟子,對方對着葉明月一笑,葉明月微微點頭。
“莫非是我感覺錯了?
”
葉明月大步走入了木門,繼續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