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恪思來想去,覺得不能明面上幫着自己的老嶽父。
他是自己的嶽父,那位也是自己的嶽母,雖然不知道那位究竟是兩殿六閣的哪一位殿主閣主,但陳恪不想讓對方嫌棄自己。
畢竟是葉明月的母親與父親,陳恪插手多少都不太管用。
他們自己的家務事,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便好,陳恪能做的事情,就是防止出現外來的力量影響到自己的老嶽父。
這裡是五行宗,老嶽父隻是五行宗下屬的一個統屬宗門。
統屬宗門是什麼宗門,就是藩屬國的意思。
他們雖然歸屬于五行宗,卻又有着天然的獨立權利。
五行宗也沒有把這些統屬宗門當成真正的同門之人對待,隻是給了他們一點名頭作為靠山而已。
而作為統屬宗門的人,老嶽父來到五行宗,隻能算是外門弟子。
謝宏斐也說過,他暗中打聽過幾次,的确有一些外門的弟子會欺辱老宗主。
因為老宗主早已經過了甲子歲,所以,他這個外門身份,即便是金丹境界,也很難成為内門弟子。
甲子歲,是修行的一種分水嶺。
在十萬橫斷山之中,二十歲能否入道,是修行的基礎。
而在靈光域,甲子歲之前能否入道,才是修行的首要條件。
在五行宗,若是甲子歲還未入内門,基本上很難進入内門。
金丹境雖然難修,但是五行宗的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道韻的濃郁程度,在整個靈光域都是數一數二。
若是天賦不差,怎麼也都能在甲子歲之前進入金丹境,而進入金丹境,則成了内門弟子。
餘下的外門的金丹境,都是一些沒有天賦,沒有未來的修行者。
這些修行者已經斷絕了上升的希望,他們可以選擇在五行宗繼續突破機緣,也可以随時離開五行宗。
因為他們都是外門弟子,外門弟子雖然是五行宗的弟子,但已經失去了升仙的希望。
他們的修行完全就看他們自己,五行宗不會出手幫忙。
不過,若是這群弟子真有求仙之心,五行宗也會施以援手。
一切,還是要看門下弟子的求道之心。
但是這些不能講出來,講出來,門下弟子的求道之心就成了一種虛假。
于是外門弟子分成了兩種,一種入門不久,年紀小的弟子們,他們都是預備的内門弟子,受到宗門長老們的重視。
另一種,便是年紀大的弟子,像是葉白叁這種年歲超過甲子,已經表明與仙道無緣的人,他們在宗門裡面比較自由,甚至可以翻看更多外門弟子沒有權限看的修煉心得。
隻是這群人,大部分都是凝丹境界的人,很少有金丹境的弟子。
因為,隻要能修煉到金丹境界,便證明他們有機會修煉到元嬰境界,五行宗不會放棄這樣的弟子。
即便是已經超過了甲子歲。
隻要不是年紀太大,五行宗都會給他們機會。
就像是他們擁有其他外門弟子沒有的權限,可以翻看先祖們留下來的金丹境界的修煉心得,翻看他們對元嬰境界的猜想。
這些都是為了讓金丹境界的弟子可以邁過金丹境界的桎梏,走入元嬰境界的一種做法。
隻是明面上,五行宗已經放棄了金丹境界的弟子們。
陳恪正準備偷溜出去,去和暄暄私會,結果謝靈醞又找上門來了。
戰飛說道:“你若是不與他真正一戰,他是不會放棄與你的糾纏。
當初的沈九州本事天驕第三位,多次擊敗謝靈醞,但是謝靈醞就是不服,最終天賦爆發擊敗了沈九州。
這也與沈九州修煉水屬道法的心性有關。
”
沈九州,天驕榜第四的天驕,水門之中排名第一的天驕弟子。
天驕榜第一第二是金門,第三是火門,第四是水門,第五同樣是金門。
第六的龍弱鐘是火門。
龍弱鐘在天驕榜之中派第六,但是在火門裡面派第三,因為火門裡面有一個曾經的第五,被戰飛擊敗之後落入到第六。
而這個第六卻是因為甲子歲的限制,無法再登臨天驕榜,隻能在火門裡面排名,實力在龍弱鐘之上,故此火門的第一、第三上了榜,而火門的第二卻沒有上天驕榜。
不過這些與陳恪關系不大,眼前的謝靈醞才是真正讓陳恪讨厭的家夥。
“聽說你試煉結束了,還在五行門風光了一把,怎麼樣今日敢跟我比鬥了?
”謝靈醞抱着一把劍,嗤笑的看向陳恪。
在謝靈醞看來,陳恪上一次小赢他一手,也僅僅是因為這裡的環境不允許兩人交手。
若是在比武大殿,雙方都沒有顧忌的一戰,謝靈醞不信自己打不敗陳恪。
現在的謝靈醞已經陷入了一種癡迷狀态。
四靈宗有一位道癡,而謝靈醞就是一個武癡,他比武不為了名次,隻為了擊敗對手。
尤其是實力相差不大的對手,擊敗這種對手,才讓他心中舒坦。
他要做的就是在同境界無敵,但是被周坤打了兩次之後,謝靈醞明白了雙方的實力強弱,于是不再挑戰周坤,但是謝靈醞卻是挑戰更多的人,更多與他實力相仿之人。
謝靈醞把他與周坤之間的差距看成一個個的台階,而那些實力相仿之人,便是其中的一個台階。
謝靈醞覺得隻有他一步步邁上台階,一次一次的擊敗這些台階上的人,才能再去挑戰周坤。
隻有擊敗了周坤,才有資格挑戰廣川。
謝靈醞的心很大,他一直想要挑戰的人不是周坤,而是五行天驕廣川。
隻是,連周坤都打不過,如何能挑戰廣川。
可是忽然冒出一個零号天驕,甚至廣川與周坤都默認了陳恪的實力,沒有向宗門進行抗議,看來這個零号天驕的确有些手段。
既然真的有些手段,那他就要去戰一戰這位零号天驕。
“你準備好了嗎?
”謝靈醞問道。
陳恪真想告訴謝靈醞,上一次被自己擊敗了,現在還不死心,還想着公平一戰。
謝靈醞這個家夥,難道看不出兩人的實力差距?
連戰飛都能看出來,為何謝靈醞卻看不出來?
陳恪看向謝靈醞懷中的劍,高階靈器。
換武器了,有底氣了,才敢過來叫陣了。
孔田靈說道:“不如跟他鬥一場吧,你若是一直避戰,他會一直糾纏你。
”
謝靈醞聽後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你個吊車尾還算有點見識。
”
“哼,謝靈醞不要高興的太早。
你不是陳恪師弟的對手,擊敗他更是無稽之談,你現在有多嚣張,戰後就有多狼狽。
”孔田靈呵呵一笑,根本不怕謝靈醞。
“是嗎?
”謝靈醞不屑地看向陳恪,露出一副譏諷的表情:“可惜陳恪師弟不給師兄我這個機會,零号天驕以後不叫也罷。
”
“謝靈醞,你挨過揍嗎?
”
陳恪歎息一聲問道。
“挨揍?
”謝靈醞微微一怔,随即哈哈大笑,引得周圍的弟子紛紛駐足觀看。
“我挨揍過,但是你還沒有資格!
”謝靈醞面色一闆,“所以,我給你機會,被我揍一頓!
”
“好。
”陳恪面色平靜的點點頭,“我也給你機會,被我揍一頓。
”
“要打了!
”
“真的約戰了!
”
“快去通知李師兄,去比武大殿,第三天驕與零号天驕交手了。
”
四周的弟子激動無比,就像是交手的人是他們一樣。
秋園附近的弟子,大多數是五行門的弟子,這些人知道陳恪的零号天驕,更知道陳恪擊敗了戰飛。
陳恪擊敗戰飛,至少證明陳恪的修為在天驕第四。
現在就是天驕第四與天驕第三交手。
至于真正的天驕第四,一萬年也不打一次,戰飛沒有把握擊敗沈九州更不會主動挑戰沈九州。
而沈九州已經很厭煩謝靈醞,更不會去報仇。
所以,天驕榜前五之間的戰鬥非常的少。
甚至可以說是稀有,當初也隻有謝靈醞挑戰沈九州,才讓這群弟子看了一個飽。
天驕弟子們之間的戰鬥,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次戰鬥。
而是他們對于道的領悟,對于道術的參透,對于境界的感悟。
若是能在他們交手之中參悟一些,對于這些尋常的五行門的弟子來說,可是一件比修行更加有收獲的事情。
所以,一旦有天驕榜上的弟子交手,這些弟子們總會過去觀戰。
“比武大殿?
”謝靈醞問道。
陳恪點頭道:“走吧,不讓你知道你我之間的真實差距,你是不會主動放棄的。
”
“呵呵,我等着看。
”謝靈醞呵呵一笑,轉身潇灑地走向比武大殿。
陳恪也帶着戰飛幾人去往比武大殿。
比武大殿裡面的長老們與弟子們早已收到了風聲,提前把位置給陳恪與謝靈醞留了出來,讓他們有一個完美的交手環境。
省的謝靈醞事後找茬,說什麼比武台太硬,不适合他們交手。
“人真多啊。
”
來到比武大殿,看到滿滿的全是人,不隻是有五行門的人,還有一些内門的弟子,都在等待着陳恪與謝靈醞的交手。
天驕榜前五的交手,每一次都是大事件,是能改變天驕榜排名的戰鬥,一些懂行情的人都會過來觀戰。
甚至還會叫上自己内門的好友,拉上外門的親朋,一起來分享戰鬥的收獲。
“你們二人可是為了天驕排名而戰?
”主持的長老問向陳恪與謝靈醞。
謝靈醞點頭道:“第三天驕謝靈醞請戰零号天驕陳恪。
”
“好。
規矩你們二人都懂?
”長老淡淡問道。
謝靈醞道:“懂。
”
陳恪也點點頭,五行門比武台的規矩很簡單,就是交手的時候,所有的道術,都要用五行宗内的道術,最好是限制在五行道法與五行術法之上。
隻是天驕争奪戰,事關排序戰鬥,這種戰鬥需要更多的道術,所以五行門便修改了這條規矩,所有的道術都在五行宗有記錄便可。
至于道法,若是真能用其他宗門的也無不可,畢竟很多天驕最後都成了長老,他們也想自己的衣缽傳承下去,會挑選一些内門的弟子作為培養人,把自己的道法傳承下去。
所以,五行宗的弟子會的道法,很有可能會成為五行宗的道法。
謝靈醞飛身到了擂台之上,他一襲白衣,束起一個金色道冠,手持一柄白色高階靈劍,氣度不凡,如以為谪仙人一般。
陳恪一身墨色長衣,走上了擂台,看着沒有任何的淩厲之感,就像是一位溫潤的公子,加上一張長相英俊的容顔,倒也不失幾分俠義之風。
“謝靈醞!
”謝靈醞淡淡道。
“陳恪。
”陳恪也說道。
“請。
”
雙方互相行禮,算是比試正式開始,擂台之上一層透明的護盾開啟,阻擋兩人的靈力擴散出來,傷及到大殿與殿内的弟子。
謝靈醞率先出手,一掌襲向陳恪,手中是無數火焰靈光,似乎要把他吞噬殆盡。
火門謝靈醞,自然是火屬道法,火焰靈光之上不隻是火屬道術,還藏着幾道劍光。
若是陳恪單純的去破滅火焰,那麼裡面的劍光就成了殺招。
謝靈醞冷笑着看向陳恪,他倒是要看看,在沒有了顧忌之後的比武台,陳恪還能擊敗他?
陳恪一揮手,一股巨力傳出,攜帶着靈力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吹滅了眼前的火焰,橫掃過去。
火焰裡面的劍光射向陳恪,但是風沒有消失,而是捏碎了裡面的所有劍光。
這些劍光全都破碎開來,成了一片片的的靈力碎片。
失敗了。
謝靈醞也不灰心,隻是簡簡單單的一次試探而已。
站在台下的戰飛看着這一幕,當初他就是被謝靈醞這種手段搞敗的,謝靈醞也是個天才,能把兩種道術融合在一起,看似其中一個為主,其實藏在裡面的道術才是真正的殺招。
希望陳恪不會大意,否則即便實力比謝靈醞強,被謝靈醞陰了,仍舊不是他的對手。
孔田靈罵罵咧咧:“我就知道這個混蛋會用這種道術,他這是作弊。
”
龍弱鐘搖頭說道:“師兄,這不是作弊,他能做到我們做不到,隻是我們不如他而已。
”
“哼,等陳恪師弟狠狠教訓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