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目光對視的刹那,甯曼安淡漠強大的氣場,讓查美玲一窒!
她退了一步,扭頭就轉身幾步沖到陳勁松身邊,聲音尖銳而急促:“爹地!等一下,甯曼安不對勁!!”
陳勁松正煩躁地對着電話解釋,被打斷後猛地回頭,怒視着查美玲:“你他媽又發什麼瘋?!滾開!”
查美玲急了,一把拽住他,沉聲道——
“我剛才聽到甯曼安吩咐她的人,動用地下渠道将五億資金轉為合法資金流入港股,還通過離岸公司和地下錢莊銀号截留了幾十億資金。”
陳勁松狐疑起來,銳利的目光掃過去:“她截留資金幹什麼?截留誰的資金?這是她做空的手段?!”
查美玲搖了搖頭,神色凝重:“我不清楚,但她實在不太像是在做空港股和甯氏!”
陳勁松混迹商場多年,這一瞬間就感覺到不對,他猛然看向甯曼安。
卻見甯曼安正淡淡地看着他們父女兩,甚至對他輕輕地扯了下唇角!
陳勁松臉上的怒容瞬間僵住,忽然聯想到剛才股市詭異的走向和自己合作者的怒罵……
難道……難道……
甯曼安根本不是在做空?!
陳勁松猛地摔了電話,朝着甯曼安怒吼:“甯曼安你他媽的到底在做什麼!”
這一聲咆哮,伴随着四點正電視台的直播響起——
“恒生指數,直接從昨天的六百點,拉升翻一倍,停在了1212點上!暴漲收盤!!”
一錘定音!
電視裡一片股民和交易員們喜極而泣的歡呼!
這是這個月最大的漲幅!
比起正常時的1741點的高位,還差不少,但是比這月694點的低位簡直要高太多了!
甯曼安慢條斯理地放下了電話:“沒什麼,陳董,隻是——我在耍你而已,你做空,我做多!”
那一瞬間,整個廠房都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這話如同驚雷在陳勁松腦海中炸響!
他明白了!他全明白了!
這個賤人!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他!
什麼合作!什麼情報!全都是他媽的誘餌!
陳勁松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剝,顫抖地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甯!曼!安!”
甯曼安一身白色的西裝套裝,雍容優雅地站了起來——
“多謝陳董,前幾天費盡心思,又是找海外賬戶,又是動用地下錢莊,給我撥了五個億,再加上拼命給我湊今天這五個億現金……”
“若不是陳董這麼‘拼’,我又怎麼有機會,把你那些洗錢的途徑、進錢的渠道,摸得一清二楚呢?”
陳勁松肥胖的身軀因為極緻的憤怒而劇烈顫抖,雙眼充血,死死地瞪着甯曼安!
“你敢耍我?!!”
他明白了!
她是在用自己之前給的這五億現金,一邊逆向查自己的洗錢途徑,一邊注入股市,拉升股價!
與此同時,甯曼安還可以趁機用更隐秘的離岸公司和地下錢莊網絡,攔截了那些試圖逃離港府的、數額巨大的外資熱錢!
這才是恒生指數今日瘋狂上漲的真正原因!
甯曼安這是打算一箭三雕!
她在利用自己給她的錢,救甯家和港府的股市!
甯曼安的笑意帶着一種貓捉老鼠般的輕蔑——
“看來陳董也知道我在做什麼了,說來,還得謝謝你,不然我怎麼會發現,原來你當初從我手裡坑走的那八十多億港币……大部分還壓在港府和澳府某些地下錢莊裡,根本沒來得及完全轉出去。”
“所以,你才能這麼‘快’地又湊出十個億給我,既然這些錢還在,那我就要拿走了。”
陳勁松還沒說話,查美玲不敢置信地瞪着甯曼安,失聲道——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做到?!那些地下錢莊網絡錯綜複雜,你怎麼可能……”
甯曼安目光落在查美玲蒼白扭曲的臉上,冷淡地說——
“在各大銀号和地下錢莊沒有自己的人脈、對灰色地帶沒有點掌控力,我怎麼玩得轉博彩業?嗯?”
1982年尚未普及電子轉賬,大額、灰色資金流動極度依賴傳統的“銀号”票号系統和地下錢莊網絡。
查美玲猛地一窒:“你不能這麼做,這不合規矩!!”
甯曼安慢條斯理地就着身邊秘書的火,點了一支煙:“我當然能,在地下錢莊的渠道,我就是規矩,你們那些所謂的國際熱錢,還是也先老老實實待在港府一段時間吧!””
這時,一道同樣一身白色西裝套裝的窈窕嬌俏身影,步履從容地從工廠陰影處走了出來——
“整個港府和澳府,能上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銀号和錢莊,我大姐,或多或少,都有股份。”
“之前大姐沒摸清楚陳勁松具體走了哪些渠道洗錢,所以才跟你們合作,摸清楚你們現金流的路徑!”
甯媛帶着人走到甯曼安身邊站定,目光從陳勁松紫漲的臉轉到查美玲身上——
“查美玲,你在甯家待了那麼久,竟不知道大姐在澳府坐到女賭王的位置,不是憑運氣麼?”
兩道同樣飒爽奪目的白色身影并肩而立,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查美玲看清來人的臉,瞳孔一縮,失聲怒道:“甯媛?!怎麼是你?!你……你不是應該在下面的車子裡嗎?!”
甯媛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神裡滿是譏诮——
“大姐邀請我看戲,我不上來,怎麼能看到你們做戲?又怎麼能……好好招待你們父女倆,還有你背後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