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
司徒邑臉色難看的盯着沙威,剛剛那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便是從他口中傳來。
衆人紛紛看向高台上的沙威。
若是之前。
沙威肯定無法如此坦然的與司徒邑交談。
對方可是跟他師尊栾弘毅同個級别,甚至資曆更深的存在。
不過……
甯無缺的那句話始終在他腦海中回蕩。
讓他強行将心中的那一絲怯意給摁了下去,微笑的俯視着司徒邑,道:“司徒大師,敢問您所說的不可能,指的是什麼?
”
“每一種丹方都是經過一代甚至幾代煉藥師長年累月的積累完善才能最終成型的,即便是我回春堂的這些改良丹藥,也都是老夫晉升三品近百年積累下來的心血成就,也不過完成了八種而已。
”
司徒邑冷哼一聲,言辭鑿鑿的說道,“你竟然說你們不過用了大半個月時間,便完成了對十六種丹藥的改良?
你們為了赢得賭約,已經是連臉都不要了嗎?
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都敢用?
”
歐陽錦程在一旁回應道:“司徒大師說的沒錯,你們以為用這等嘩衆取寵的謊言騙局,就能夠赢得賭局嗎?
别忘了,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我們丹藥行業看重的便是信譽和丹藥品質……”
一時間。
看熱鬧的人群中也是傳來一陣陣竊竊私語的嘀咕聲。
他們看向高台上沙威的目光時,也是多了幾分疑惑和憤怒:“百草堂這是把咱們當猴耍啊!
”
“他是欺負我們不懂煉藥術嗎?
”
“實在太過分了!
”
面對着群情激憤。
沙威的臉色微微一白,額頭上湧出了幾顆豆大的汗珠。
這種孤身直面上千人口誅筆伐的謾罵,對于沙威而言,無異于是在接受最為嚴酷的酷刑。
“你不行,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
甯無缺的聲音突然傳來。
聲音不大。
卻讓上千人同時閉上了嘴巴。
這便是名人效應!
也可以稱之為威望!
以甯無缺在南江城短短幾個月裡的所作所為,早已經是在南江城的百姓心中,留下了一個極為深刻的印象。
見衆人果然安靜下來。
甯無缺這才離開了位子,穩穩當當的邁着步子來到沙威身側,輕輕拍了拍沙威僵硬的後背,低聲道:“你可是我甯無缺的徒孫,栾弘毅的弟子,給我自信點。
腰杆挺直!
”
“是,師公!
”
沙威僵硬的身子猛地一松,随即挺直了腰杆。
如同一柄沖天神劍,立于甯無缺身側。
甯無缺嘴角始終噙着一抹淡淡的淺笑,自他從椅子上離開,目光便是不曾從司徒邑身上移開。
二人隔空對視。
眸光似實質一般,在半空中碰撞出肉眼不可見的熾熱火焰。
司徒邑身子微微顫抖,雙眼中滿是怒火噴湧,咬牙道:“甯小子,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
老夫雖始終不曾晉升為大宗師,卻也是整個大炎王朝之中,資曆最深的三品煉藥宗師。
老夫踏入三品之列時,栾弘毅都還在活泥巴……”
一面說着。
他一指高台上的栾弘毅,繼續說道:“即便是老夫花費了大半生的心血,也不過改良了八種丹藥,你、你們竟然說他隻用了短短二十天時間,便完成了十六種丹藥的改良?
你這不單單是在侮辱老夫,更是在侮辱在場的所有人……”
甯無缺輕笑道:“如果年齡大資曆深就管用的話,還要天才做什麼?
”
“呃……”
司徒邑臉色一僵。
竊竊私語的衆人也是紛紛擡頭,一臉錯愕的看着甯無缺。
這話已經不是在打臉。
而是在刨祖墳了啊!
這是要跟司徒邑不死不休嗎?
呼哧!
呼哧!
司徒邑大口喘息着,胸口劇烈起伏間,怒極而笑道:“天才?
他栾弘毅的煉藥天賦的确不錯,但比之老夫都有所不如,連老夫都不好意思自稱是天才,他栾弘毅何德何能?
今日你便是說破天我也不信,他栾弘毅能在二十天裡改良十六種丹方!
”
“那個……”
栾弘毅突然舉起手,一臉古怪的看着憤怒的司徒邑,道,“我并未說過,那些丹方是我改良的啊!
這大半個月,我可是一直在閉關,直到前兩日方才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