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芸珊的心慌的像是快要跳到了嗓子眼裡,體力也越來越不支,幾乎快要癱倒的她有些絕望了。
“娘,你把我放下吧。
”
男孩的聲音裡都帶着些顫抖,小聲的說道。
“别說話!
娘一定會帶你走的。
”語氣裡透着作為一個母親的堅定。
可是在堅定也還是抵不過事實的蒼白,體力嚴重透支的慕容芸珊,再也支撐不知,倒在了地上。
一個生來就養尊處優手無縛jī之力的小姐,現在又嚴重的營養不良,還帶着個孩子,能跑出這十幾裡路已經是極限了。
一路上她們連那幾個饅頭都沒舍得留出時間來吃,卻還是被人追上來。
“快,她們就在前面,可不能讓他們再跑了,記住大人要活得,弄傷了,孩子給我做掉。
”
越來越近的聲音,充斥在山間,慕容芸珊死死的抱住兒子。
霖兒卻是擡起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問道:“娘,他們是要殺了霖兒嗎?
為什麼?
”
“沒有,不會的,霖兒不會有事的,娘在呢!
”蒼白無力的安慰,掩飾不了慕容芸珊眼裡的恨意與驚恐。
“走!
”拖着自己的身子,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她也要保住她的霖兒。
可是上天似乎是對她們母子就是沒有一點憐憫的意思。
才走出去沒多遠,母子兩人便被擋住了去路。
“大姑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一聲招呼的不打的就走了,這是不打算會慕容府了?
”來的人都是莊子上的青壯勞力,為首的是那個一向不鹹不淡的莊頭。
“你們要gān什麼?
别動我的霖兒,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們。
”慕容芸珊qiáng自鎮定的說道。
“大小姐,不是我說你,你帶着這個拖油瓶,今後的日子會是怎麼樣,你也清楚,咱們這都是為了你好。
”
莊頭臉上的神色沒有太大的變化,那淡然的樣子就像是在談論今日的天氣一般,讨論着一條人命。
“要害我的霖兒,我絕不允許,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我的霖兒在一起。
”慕容芸珊對他所說的毫不動容,隻是拼命抱緊了懷裡的孩子吼道。
“哼,那就别怪我們冒犯了。
”莊頭的臉上終是露出一抹狠厲,朝着身邊的人揮手道:“動手!
”
立馬便有幾個人上前拉扯着要分開母子兩人。
“娘,娘!
”霖兒的小手死死的拉着母親的衣襟,一聲聲叫着。
幾個推搡之間,母子之間漸漸被分開,手一滑霖兒小小的身子便被甩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落在斜坡邊上,還沒來得及等衆人反應過來身子已經順着山坡滾落。
留下的之後一聲凄厲的:“娘!
”
時間回到三年前,一個注定不平靜的夜晚。
“呼呼!
”玄一一咕噜坐起身子,額頭上挂着豆大的汗珠,身上的種衣也是汗濕了一片,顯然是噩夢剛過的痕迹。
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é,很久都沒有夢到當年的事了,為何今日……
“什麼人?
”驚疑之際卻突然敏銳的察覺道屋内有有一道陌生的氣息,心中警鈴大作。
他居然連有人潛入了自己的卧寝都不知道。
“出來!
”放下手裡的水杯,玄一厲聲喝道。
片刻之後,自房中的黑暗處,便走出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影,逆光看去,似乎那手手上還拿着什麼東西,等到近些的時候,玄一才算是看清,那人手上抱着的居然是個熟睡的嬰孩。
玄一的眉頭緊蹙,剛想開口,便見那人揭開鬥篷上的帽子,露出一張jīng緻卻又帶着些凄苦的臉。
“霖兒……”
這一聲呼喚,明顯的帶着一絲顫抖。
瞬間玄一的身子僵直,捏起的拳頭都關節都泛着一絲蒼白的顔色。
霖兒!
這個名字,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這樣叫過他了。
記憶中那些日子不再是出現在夢裡,而是清晰的浮上腦海。
他記得自己從山上滾下去之後,昏迷了好幾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裡關着無數個跟他一樣大小的孩子,吵吵嚷嚷幾十個孩子被關在一起,每天隻有兩個窩窩頭度日。
那個時候的他真的很懷念跟娘親在一起的日子,雖然每天吃的是不很好,但是有娘親在就一定會找到他。
他多希望娘親能來救他,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娘親還是沒有來。
他被人關着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個地方,知道有一天,他被帶到一個他從未見過的豪華地方。
在那裡有一個比他大一歲的哥哥,他們說從今以後他就是他的主子,他要寸步不離的守着他,還要跟他一起學習功夫。
那樣殘酷的訓練,讓他望而生畏,幾次偷偷躲在角落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