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秦族長真羨慕
秦族長目瞪口呆地看着秦琴,轉過臉去看着一臉平靜的明湛:“阿湛,你覺得呢?
”
明湛道:“無論傻丫做什麼,我都會支持她的。
”
秦族長越發愣住,半晌才說:“我真羨慕你們。
我在家裡也算說一不二的了,但我家老婆子也難免疑神疑鬼的,有時候想事情更是想岔了。
能夠像你們那樣,絕對的明白對方想法,真的是走遍天下也找不着幾對。
”
是嗎?
大概因為,她把明湛當兄弟吧!
兒女私情,隻會影響她拔劍的速度!
秦琴笑了一笑,拿糖坊裡的話題來岔開。
聊起糖坊,秦族長可就不困了,從産量,到成色,聊得津津有味。
……
秦二梁是領了三十棍子才掙紮回來的,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他占了侄女的二十畝地,多少人奮鬥一輩子都未必能夠置辦下一畝三分地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對秦二梁家越發鄙夷了,都離得他遠遠地。
李壹珩一家子都跑路去了文州投靠洛明洋去了,秦二梁在村子裡,沒有人能走動。
而且媳婦兒死了,大兒子雖不說什麼,卻也生分了些。
二兒子在城裡,又染上了賭瘾——這事兒原本秦二梁兩口子還不知道,這次秦瑟瑟出嫁,二兒子回來,龍氏給二兒子收拾衣服,不料卻抖落了一張借據,這才暴露出來。
看着凄凄慘慘的二房,不到半年前,自己還是村花的娘,秀才的未來丈母娘,在村子裡橫着走,人人見到都羨慕的。
龍氏又氣又恨,趴在床上哭個不停。
秦二梁被她哭得心煩,悶聲道:“哭什麼哭!
哭喪麼!
”
龍氏一兜眼淚的,說:“我哭我命苦!
籌謀了半輩子,好不容易給女兒成了親,卻連個依仗都沒能給她!
好端端的二十畝地,拿在手裡三年都沒事,偏生現在被秦琴拿走了!
”
說到這裡,秦二梁也煩,狠狠地歎了口氣。
龍氏絮絮叨叨的道:“秦大朗沒少攢錢,不留給我們也就算了,偏要給那個絕戶丫頭。
再怎麼着,我們也倆兒子呢,那個死絕戶鬼,死了也不留個好的!
當家的,我問你,現在怎麼辦?
”
秦二梁道:“能怎麼辦?
村子裡待不下去了!
山不轉水轉,我們也進城去!
”
龍氏眼睛一亮:“是不是去閨女哪兒?
今兒她捎了口信給我,說在洛家安頓下來了,洛三爺對他們很好,專門撥了個院子給他們一家三口住。
城裡的房子跟村子裡愣是不一樣,粉白的牆,高聳的瓦,那院子裡種滿了鮮花,就連呼吸都是香甜的!
不像村子裡,滿是牛糞雞屎味!
”
她越說越開心,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我們如果去投奔瑟瑟,也能沾沾光!
”
秦二梁直搖頭:“你瘋了!
女兒才嫁過去幾天?
那洛家又是什麼門頭?
李壹珩過去,是以幕僚身份,帶着老娘家眷,說得過去。
嶽父嶽母也跟過去了,别人怎麼說?
你快打消這個想法!
丢人不丢人!
”
就跟被兜頭潑一盆冷水似的,龍氏當場蔫了:“啊,不能去?
那我們去哪兒?
”
“讓老大、老二都把手頭的工辭了。
老二還是學徒,就讓他請師傅吃個飯,提前出師!
”秦二梁道,“洛家我們要去,但不是去白吃白住。
去求洛家給個恩典活路,然後他們讓兩個小子去店裡跑堂也行,留在院子裡當小厮也罷。
總之就是在城裡過活,我想過了,這次我們吃大虧,就因為兩個兒子不在身邊,而秦琴身邊卻有那個贅婿時刻跟着!
這一次,我們也跟着兩個兒子,我就不信,日後在城裡掙了錢,回頭衣錦還鄉,這幫子人不跪下來舔我!
”
夫婦二人合計完畢,龍氏就真的翻箱倒櫃的,把藏在櫃子裡的細軟找了出來。
秦二梁看到帕子裡堆着的好些細軟,也是驚訝了:“你竟然還有這麼多錢?
”
龍氏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說:“你眼睛瞎了啊,沒認出來這些首飾是你那個死鬼大嫂的?
村子裡見過她的人還沒死絕呢,這些東西我怎麼好拿出來現眼?
現在好了,趁這個機會,帶到城裡去,反正那兒沒有人認得我們,把這些東西找個傾銀鋪銷融了,重新打成金餅子銀餅子,也好花用!
”
秦二梁這才了然,不過銀子既然入了眼,他自然不肯放過,随手拎了兩件看得順眼的,美其名曰“代為保管”。
深知自己丈夫德行的龍氏也不跟他計較,隻是指點他去做粗重活兒,把秦二梁又支開了,把他藏在酒壇子底下的私房銀掏了些回填。
夫婦二人收拾了足足兩天,這才尋了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悄咪咪的起了個大早,鐵将軍把門一鎖,離開了靠海村。
時間如白駒過隙,飛快地過去了。
不幾天,發了兩縣合并的榜文。
從此在大曆國的地圖,再也沒有了儋城縣,隻有文州縣。
文蘭河從中而過,分了河東、河西兩岸。
似乎是安慰性質,唐瑾上升了一級,不知道調哪兒去了。
陳冰成了他們的父母官。
不過,這些事情,老百姓們并不擔心……毋庸置疑,陳冰是個好官,且是個有能力的好官。
政通人和,日子照樣的過。
瓊州似乎是沒有春天的,也就是穿了兩三天春衫的功夫,氣溫“嗖”的就上去了。
不過四月光景,就入了夏。
這可苦了秦琴,這個朝代沒有短袖,更沒有短褲。
大熱天還得捂得嚴嚴實實的,稍微一動,汗流浃背。
着實讓習慣了熱褲短裙的她受了些煎熬。
叫苦連天之際,還是明湛有辦法,進了城一趟,竟被他弄來了兩匹薯莨布。
薯莨布,有個名氣更大的名字,叫“香雲紗”,又叫“響雲紗”,因布料特殊,穿在身上沙沙作響而得名。
這兩匹響雲紗是從廣梧郡來的,隻是最最尋常的黑色,就這已是極為難得。
可以說,有錢都買不到。
秦琴滿臉傻笑地上上下下撫摸着那匹料子,不争氣的眼淚都要從嘴角流出來,喃喃道:“好軟,好糯,好滑,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