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沒能力不可怕
夜裡,
姜宅外院客房。
“王爺,暗道已挖通,我們現在過去嗎?
”暗六跪在地上說。
燭火下,恢複真實容貌的慕辰神情明滅。
“帶路。
”
暗六帶着慕辰在新挖的暗道中穿行,一邊走一邊問:“王爺,關于暗道要告訴姜大夫嗎?
”
他是看出來了,王爺對姜大夫别有心思,兩人身份差距十分明顯,但他相信隻要王爺想,那就一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慕辰想了想說:“暫時不必。
等我們離開之時再告之。
”
不然以姜簡兮的脾氣,怕是要跟他氣一段時日了。
還是等有合适的機會再告訴她吧!
都說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暗道倒是為兩人暗中來往提供了不少便利,甚至在關鍵時候救了姜簡兮一命。
地牢中,黑衣人被綁在一個木架上。
經過一天一夜,此刻的黑衣人身心俱疲,頹然地垂着頭。
暗六一桶冷水澆他頭上,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微微清醒了一些。
慕辰緊緊地盯着黑衣人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沒有任何的驚訝。
“說吧,你是誰?
為誰做事?
為何要殺慕家鹽行的人?
”
黑衣人一愣,咬死口不承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慕辰朝身邊的人示意,看管地牢的兵士一鞭揮向黑衣人,瞬間皮開肉綻。
黑衣人悶哼一聲,卻依舊要咬緊牙關,直到慕辰喊停才卸了一口勁,耗盡力氣地挂在架子的鐵鍊上。
“明明最開始隻不過是威脅,後面是什麼讓你改變了想法?
”慕辰慵懶地靠坐在太師椅上問。
“什麼威脅,我接到的任務就是殺。
”黑衣人笑着說。
慕辰執起一個茶杯,握在手中緩慢地轉着。
“是嗎?
那你是因為什麼原因刺殺涿都慕家鹽行的人呢?
”
黑衣人冷哼一聲,“怪隻怪你擋了人的道,不殺你殺誰?
”
“是嗎?
”慕辰将茶杯放到桌幾上,“我沒說我就是慕家鹽行的人,你卻認定我是慕家人。
昨晚我是另外一副面孔,你卻笃定我就是昨晚你要殺的人。
”
慕辰坐在太師椅上,稍稍往前傾了些,眼神冷冽地盯着黑衣人。
“你當我是傻瓜嗎?
”
聞言,黑衣人神情一頓,然後反應過來上當,晃動着架子上的鐵鍊,怒目地瞪着慕辰。
“你詐我!
”
慕辰往後靠了靠,神情随意地說:“你是異族人?
”
黑衣人停止掙紮,垂着頭沉默不語。
慕辰眉頭輕挑,“倒是個硬骨頭。
”
慕辰輕啄了一口已經涼透的茶,不再裝了。
“你不說,本王也知道。
”
“知道本王傷口位置的隻有一股人,那就是鳳陽嶺上所謂的山匪,所以......”
慕辰故意停頓,一眼不落地盯着黑衣人,“你是賀努西的手下。
本王倒是好奇,異族小王子的屬下怎麼會落魄到替人當殺手的地步。
”
黑衣人震驚地擡起頭看着慕辰,“知道又如何,你殺了我異族小王子,我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
”
暗六一拳打在黑衣人的肚子上,“嘴巴放幹淨點。
”
黑衣人吃疼,“噗”地一下吐了口血,看着慕辰哈哈大笑起來。
“你現在一定在想,我是怎麼識破你的身份的吧?
”
“堂堂睿親王,在自己的封地,居然要靠易容來隐藏行蹤,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
”
慕辰毫不在意,“你們異族人也不遑多讓啊,以為改變了眸色就能混進涿國為所欲為?
”
黑衣人再次震驚,沒想到慕辰竟然知道這個秘密,難道能一口咬定他是異族人。
慕辰放下茶杯,理了袖子,“說吧,先說是誰派你來威脅我的,這應該不值得讓你賭命吧!
”
黑衣人想了想,“西隆章家。
”
西隆孟家?
如果是章家他還能理解,畢竟章家手上有池鹽提純的方法,孟家是怎麼回事?
暗六湊到慕辰的耳邊,輕聲說:“孟家是清雅郡主的外家。
”
慕辰眉頭微挑,看來這裡面還有靖南王的影子?
他想滲透到陵城來?
“與陵城糧油米面的孟家有何關系?
”
“并無。
”
慕辰了解後,暗六往後退了退。
慕辰看着黑衣人問,“你叫什麼名字?
”
黑衣人不耐煩地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問什麼名字?
”
慕辰笑了笑,“我與你做莊買賣如何?
”
黑衣人一臉疑惑,可見慕辰不像開玩笑的樣子,頓時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跟這個涿國人有什麼買賣可做?
殺人的買賣嗎?
慕辰沒說,隻是讓暗六将人放了下來,并安排人給他治傷。
“等你傷好了,再讓人帶你見我。
”
慕辰心中有一個計劃,若是成功了,那既能解決異族那邊的危機,還能抓出涿國的内鬼。
出暗道時,慕辰問:“侯宣明那邊如何?
”
暗六想到最新收到的消息,不得不感歎這些個貪官,貪贓枉法的本事算的上是八仙過海了。
“自昨夜所謂的小聚後,侯家就收到了大約十份食盒,屬下找機會查看過那些食盒,裡面滿滿都是些琳琅滿目的金銀細軟,看的屬下都咋舌。
”
暗六說完,慕辰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起來。
“看來我們這是落後了啊!
”
暗六一頭霧水,不是應該将這些個貪污受賄的人抓起來,嚴厲處罰嗎?
這怎麼還有種想同流合污的感覺?
慕辰想了想對暗六說:“你去準備一個同樣的食盒,我們明日去拜訪一下這位主簿大人。
”
暗六不明白主子的想法,但知道軍令如山,所以并沒有質疑,隻是提了一個建議。
“據屬下所知,這侯主簿與林知州暗地裡不和,王爺何不聯合林知州一起對付侯主簿呢?
”
慕辰搖了搖頭,“還不到時候,林緻遠也是個滑頭,不過勢力和膽量都不如侯宣明罷了。
”
林緻遠雖無不妥,但他的兒子林少安卻是陵城臭名昭著的纨绔。
一個将兒子縱容到如此地步之人,要麼是能力有問題,要麼就是他本身心性如此,隻不過目前的狀況讓他隻能蟄伏而已。
沒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将自己的内心隐藏的如此低調。
這樣的人充滿了不确定性,在不确定其是否可信之前,他不會與其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