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 幻想破滅
“這…這…”趙傳良反應過來之後,臉上就全是慌亂之色,眼瞅着像是快哭了的樣子:
“掌櫃的,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嗎,這酒都已經賣給你了,你還說全部要,怎麼突然就不要了呢,我們都已經把酒搬過去了呀。
”
趙傳良先生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眼睛一亮的說道:
“是不是太多了?
不然這樣吧,還像之前咱們商量好的那樣,你拿一部分過去就行了,不用全部要。
之前的不用給我送回來了,現在這些我們搬下來就是,你看這樣行不行?
”
趙傳良始終不想把到手的銀子又還回去,好不容易他這麼些天沒有進項,多了這麼些進賬。
要是全部給要回去了,那種天堂到地獄的感覺,他無法忍受。
若真的是自己拿主意做生意,德叔現在說不準已經同意了。
畢竟他也是個嫌麻煩的人,搬來搬去的他自己看着也眼疼。
但是現在不同,他現在想的是和季家把接下來的生意做好,如果得罪了貴人那邊,還不知道到底怎麼和王員外交代。
他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嫌不嫌麻煩,而是自己的位置保不保得住!
“我之前回去之後想了想你酒的味道,的确比不上季家的。
畢竟要是這酒出什麼問題,我店裡的顧客可能容忍。
”
德叔這話他自認為自己是随口亂說,殊不知這話當真說到了痛點上面。
趙傳良之前讓德叔嘗一嘗,德叔隻是聞了聞便通關。
導緻他盲目自信,覺得自己的酒做得很好,但是心底還是有些擔憂自己的酒比不上季家的。
現在德叔這麼說,他一下就被戳到了痛點,下意識本人的身子就有些立不正,甚至還有些心虛的意思。
想一想的确也是,之前他的酒要是完全和季家一模一樣,也不可能生意這麼差,然後季家的生意還能那麼好。
新品酒恐怕也有些差距。
本來他覺得德叔沒發現,還在心裡慶幸,現在德叔這樣直白的說出來,他一瞬間幻想破滅,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是原本這酒已經賣出去了,他還高高興興的将銀子揣進了兜裡。
甚至還來不及花去一些給自己改善改善最近的生活,就要交還給對方,等于是到手的肥肉都丢了…
這讓他怎麼能接受?
趙傳良神色頓時便更加讨好,甚至有些哀求的說道:
“這樣吧,掌櫃的,這就是之前的定價,或許有些高了,咱把價格打下來一些。
”
“再怎麼說也同樣是用山葡萄釀的酒,就算味道比不上他們家的差一些,顧客頂多就賣便宜一點點,但是我的價格也給的低,到時候咱們都多賺些銀子,掌櫃的,你看這樣行不行?
”
亂打價格戰,趙傳良很是擅長,大不了就是薄利多銷一些。
德叔卻笑道:“老闆你說笑了,這我們酒樓還是凡事都以顧客為主,要是讓顧客的評價不好,再便宜的價格我們賣着也是虧心的。
”
“若是酒好,那必然什麼價格我們都要盡力嘗試,但是若是酒不好,就是再便宜也不敢去賣,這就是損了我們自己的口碑呀。
”
說着掌櫃的将淩厲的眼神看向一邊愣在原地,還沒反應過來的夥計:
“還在這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将酒給搬回去?
還要趕着去将酒窖裡的酒全部搬回來呢?
你在這愣着這是要我幫你搬不成?
”
他這話說的絲毫不客氣,語氣也不像往常那樣和藹可親。
夥計當然不敢讓掌櫃的幫自己搬酒,連忙反應過來,将車上的酒往底下搬。
甚至都不需要趙傳良幫忙,自己還跑得飛快,趙傳良皺着臉,有心想去阻攔,但是德叔就在旁邊笑眯眯的拉着他說話。
德叔話裡話外都是自己也是個做生意的人,不容易。
讓趙善良不要為難自己,兜兜轉轉的又說要是将來有合作的機會的話,一定會優先考慮趙傳良巴拉巴拉的,這次的确是給他添麻煩了。
要是之後要來酒樓裡吃飯,可以給他抵消一些折扣之類。
但是這些通通不是趙傳良想聽的,他哪裡想什麼合适的機會啊,這就是德叔的搪塞之詞,就是他的緩兵之計!
他也不想要酒樓裡面的折扣,他很少去酒樓吃東西,而且那些折扣才哪到哪,和這生意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德叔這人也是笑面虎,陰人的一把好手,慣會做面子功夫。
在每個人看來,他都笑眯眯的,很少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這次也不例外,要回銀子的事情,他沒有自己親自動手,而是笑眯眯地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說給夥計聽。
意思就是讓他快點将這一切都弄好,不要耽擱任何時間,也不要浪費人家趙傳良的時間。
夥計能在酒樓裡辦事,還能受器重,腦子肯定也不糊塗,聽出了德叔讓他速戰速決,并且将銀子全部要回來的事情,所以便點點頭。
等到德叔回酒樓後沒多久,夥計就将這一切都辦妥,将那一大錢袋子的銀子全數交給了德叔。
德叔笑眯眯的颠了颠銀子,還沒來得及說口話,之前他委托照看着冀教那邊的一個夥計,便神色匆匆的走了過來。
“掌櫃的。
”這個夥計的神色既興奮又欣喜慶幸,似乎發生了什麼他早就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方才按照您的要求守在不遠處,看着院子那邊,沒多久就有一輛富貴的馬車來到他們院子那裡。
”
“照理說那些貴人怎麼可能到郊區的農村院子來?
但是小的眼睛尖,走近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會兒,發現那馬車上面的标識,這分明就是永甯侯府的人!
”
說到這裡,夥計的臉上有些心有餘悸,他也大緻知道一些掌櫃的和季家産生的矛盾。
沒想到這幾家還有兩把刷子,不僅認識京城來的貴人,甚至和永甯侯府的人也有一些交集。
還好他們沒有和季家表明了态度,不然他們要是想整自己這些人,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真是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