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穎婆子深深的看着夏父夏母。
她深居簡出,在靠山村認識的人不多,二十三年了,也就夏父夏母走得勤快些,時常讓夏母幫自己買些柴米油鹽,再給二十文錢跑腿費。
沒想到現在這個關系,就走到頭了。
利益啊,真是可笑的東西。
穎婆子點點頭,「好,我搬。
」
「你不再想想?
」夏母被穎婆子的話弄了一怔,「我并不想把事情做這麼絕的,穎嫂子,咱都認識二十多年了,這,你适當加點租金也成的。
」
一年五兩銀子,比家裡種地強多了,他們家因為穎婆子,可是成了靠山村首富呢,夏天寶成婚,倒也用不上這個房子,誰家媳婦不是呆在家裡伺候公婆的。
穎婆子擡手阻止夏母的勸誡:「不用了,我實在沒錢支付一年十兩的房租,你們既想我騰地兒給天寶成婚,那我走便是。
橫豎這是你們家的房子,想什麼時候收,都由你們說了算。
蔡歡娘,你們夫妻當年從墳墓裡,将被活埋的我挖出來,對我有恩,但這二十三年,沒少從我身上撈油水,甚至天寶小時候落水,差點死了,也是我救起來的。
一命換一命,咱們之間兩清了。
你再給我兩天時間收拾東西,後天我一定搬。
」
夏父夏母急得齊齊站了起來,穎婆子可是他們家的搖錢樹,怎能走呢?
當初穎婆子不知是何緣故,居然被人塞進棺材活埋,他們夫妻路過聽到聲響,連夜将她挖了出來。
随後穎婆子把自己的「陪葬品」全部死當,換了不少銀錢在靠山村栖身,這些年花花使使,照夏天寶所言,手裡肯定還有不少錢的。
咋能這個時候走,要走,也得再等兩三年吧。
「穎嫂子,你可千萬别沖動,我剛剛仔細想了想,這件事是天寶的不對,這樣吧,不漲租金了,你安心住着即可。
」
夏父舍不得一年五兩銀子,因為兒子好吃懶做,家裡的勞力就他們夫妻二人,每年地裡的收成上來,交了賦稅落到手裡能有三兩銀子就不錯了。
可穎婆子這兒,一年房租加跑腿就有六兩,能讓他少幹許多活兒。
夏母也勸:「對啊,穎嫂子,是我們着相,被天寶那臭小子糊弄了,想了想你對我們家,确實情義不小,以前幫我們看過孩子、救過天寶。
我家公爹生病時也是你出錢買的藥,否則他都活不到現在九十歲。
穎嫂子,是我們不對,你還是留下來吧,回去我們就收拾天寶那臭小子。
」
「不用,話既已說到了這份上,想必你們家對我,也諸多不滿,我不是胡攪蠻纏讨人嫌的婆子,決意了,便不會再更改,你們後日來收房吧。
」
穎婆子冷冰冰一笑,她不是傻子,夏家夫婦的想法,她多少知道。
既如此,她何必再讓夏家占便宜。
「你肯定會後悔的!
」看着穎婆子居然對他們的哀求不為所動,夏父夏母咬咬牙,拿起桌上的雞蛋,冷聲道:「後天一早你們必須離開,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
「等等。
」夏父夏母想走,元寶喊住他們。
夏父原形畢露,抱着手轉身道:「怎麼?
小丫頭害怕了?
也是,你們鬧出這樣大動靜,還打了我兒子,一切都是你們這些外鄉人幹的好事。
如今穎婆子被趕走,要你們負責到底,怕也是理所當然的。
」
「我怕你個大頭鬼,給錢!
」
元寶伸出白嫩的掌心。
「穎奶奶一年給的房租是五兩銀子,現如今不過初夏六月,滿打滿算
堪堪是半年,那剩下的一半房租,總得退回來吧?
否則我可要替穎奶奶去官府說道說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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