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裴瑜自然是進宮上朝;元寶作為女眷,不便去到前朝,便就召到了後宮。
翌日,元寶天沒亮,就打着哈欠被伺候的丫鬟叫了起來,閉着眼睛穿了衣服,然後坐在梳妝鏡前,由丫鬟給她化妝梳頭。
裴瑜起得比元寶早,梳洗穿戴好之後,去育兒房看了一雙兒女,再回來便是看見丫鬟們往元寶的烏黑發髻上插簪子。
元寶雖然端坐得筆直,但眼睛卻是閉着的。
裴瑜覺得可愛好笑,悄悄來到元寶的身旁,沖丫鬟們揮手示意退下,然後親手拿起桌上的钗環,繼續為元寶梳妝。
沒一會兒功夫,元寶就滿頭珠翠。
裴瑜彎腰在元寶身後,看向銅鏡的小媳婦,不禁喉結一動。
他的媳婦,真是百變的美。
不施粉黛時,是鄰家妹妹般的甜美可人;立于城牆上,俾睨倭寇時,是巾帼英雄的英姿飒爽;如今這般盛裝打扮,又端莊倩麗,像高嶺之花,讓人心生向往卻不敢有觸碰的想法。
忽然,鏡子裡的元寶睜了眼睛。
孩童般清澈的眸子,嵌在這張大氣的臉中顯得有些突兀。
“嗯~”元寶噘嘴哼聲,扭身環抱住了裴瑜的腰,嘟囔道:“澹台蓮華什麼毛病,叫你進宮去不就好了麼,為什麼非要把我也叫去?
困死了~”biqupai.
回到京城後,她睡得一夜比一夜安穩,但也睡得一夜比一夜沉,就跟怎麼都睡不夠似的,常常睡到了太陽斜進窗裡。
裴瑜好笑地拍拍她的後背,哄小孩那般耐心柔聲:“可能皇帝也想你這個‘師父’了,乖,為夫背你到車上去。
上車了你再繼續睡。
”
“嗯。
”
裴瑜轉身蹲在元寶面前,背小孩一樣頂着星光把元寶背上了車。
馬車駛往京城,裴瑜用腿做枕,讓元寶躺在車裡繼續睡覺。
他的手搭在元寶的肩膀上,眸子微眯,在想着京城當下的勢力分布,以及一會兒朝堂上可能會發生的事。
今天是他回京以來第一次進宮面聖,注定是不會平靜的。
哪怕表現可能是風平浪靜,但私下肯定是暗流湧動。
馬車到了宮門口,按理說,裴瑜和元寶應該下車步行了。
可是裴瑜看元寶睡得香甜,實在不忍心叫醒她,于是就在馬車裡坐着,打算能讓元寶睡多久,就讓元寶睡多久。
此時乘坐着馬車、或騎馬來到宮門口的文臣武将已經不少,衆人瞧見那輛眼生又讓人熟悉的馬車,都在好奇車上的人怎麼不下來。
看不出答案,他們也不敢駐足多看,擔心誤了上朝的時辰,個個都是斜目兩眼,然後就腳步匆匆朝宮門裡走。
熟料,他們沒走多久,裴家的馬車竟然就駛入了宮門内!
“好大的膽子!
”當即有言官怒目瞪着馬車的車屁股,“是誰的馬車,膽敢進入了皇城!
”
有與其不對付的,哼聲譏諷:“這是買來的官?
宮門諸多守衛,這輛馬車得以進皇城,定是得到了皇上的特許!
這麼淺顯的道理都聽不懂,真是回家去喂豬好了!
”
那言官剛要回罵,就聽見有人驚呼:“那是裴家的馬車啊!
裡頭坐的,八成是裴瑜和金元寶!
昨晚我就聽說了皇上要召這夫婦二人入宮的消息,還以為是謠傳,沒曾想竟然是真的!
”
此話一出,路上的大臣們全部都炸了。
皇帝特許裴家的馬車進皇城,這說明什麼?
說明在皇帝心中,裴瑜金元寶兩口子的分量不一般呗!
可前兩日裴家兩個小娃娃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