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保持着跪伏姿勢的曹彥明心如死灰,清楚自己再無辯解可能。
想到等待自己的後果,他心頭一顫,整個人直接暈了過去。
裴瑜看着堂下的人軟倒在地,也不管他是真的暈還是假的暈,直接冷聲吩咐:“用水潑醒。
”
幾盆透心涼的井水澆到曹彥明的頭上。
曹彥明倒吸着冷氣醒了過來,茫然幾息功夫後,立馬痛哭流涕地朝着裴瑜磕頭求饒。
裴瑜冷哼,“朝廷推行新稅,是為國為民,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私改稅法,從中漁利!
”
“下官知錯,下官知錯!
”曹彥明磕着頭,猛然想起來什麼,跪立起身子,指着衙門口的方向,“商鵲音,是商鵲音!
”
“侯爺!
下官完全是受那庸醫商鵲音迷惑啊!
下官找那庸醫上門,替下官醫不舉之症,結果不小心叫那庸醫聽見了下官與旁人商議推行朝廷新稅一事。
”
“那庸醫再次上門之時,就讒言迷惑下官,下官一時糊塗…嗚嗚嗚…下官是一時糊塗…”
曹彥明在商鵲音的建議下,将城内所有商戶分成了兩類。
一類是願意私下交錢賄賂他的,可假報營收,将上繳的稅額控制成朝廷推出新稅之前的數目,但要另外将少繳的稅的一成上繳給他。
剩下的便就是那些不願花錢賄賂的商戶,直接在新稅的基礎上再添稅額,比如本該是三十稅一的,變成了二十九稅一。
這多出來的錢,自然是進了曹彥明的口袋。
曹彥明以為南康城不南不北,地方又小,向來不被朝廷外界重視,自己這樣做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
誰能料想,名震整個大安王朝的護國公主和靖遠侯,竟然會突然出現在南康城!
裴瑜沒有因為曹彥明的狡辯而對曹彥明有半點兒改觀,但所有和此事有關系的人,都不能逃脫了幹系!
他下令,命人去捉拿商鵲音回來審訊。
一刻鐘後,石碌在城門口,将背着包袱想逃出城的商鵲音逮了個正着。
這商鵲音比曹彥明還沒有骨氣,被帶回衙門後,瞧見跪了滿地的官員,吓得當場就尿了褲子。
裴瑜給石碌遞了個眼神,石碌會意,上前審問商鵲音。
面對石碌重複的曹彥明的說法,商鵲音雖然害怕,但矢口否認。
“沒有!
沒有啊,草民絕對沒有跟曹大人說過那樣的話!
請青天大老爺明鑒,還草民一個清白!
”
曹彥明聽見,當場急得爬起來,“你休想狡辯!
本官之所以會釀成如此大錯,全是受你引誘!
你這個庸醫!
害人命的庸醫!
快給侯爺老實交代!
你快交代!
”
曹彥明沖到商鵲音的面前,雙手試圖掐住商鵲音的脖子。
可他身虛體弱,哪裡身體康健的商鵲音的對手。
兩人在堂上扭打着,更加引得裴瑜厭煩。
裴瑜看了眼天色。
馬上就要到午時了,與其浪費時間在這裡看這兩個廢材如市井潑婦一般打架,還不如回去找媳婦一起用午飯。
如此這般想着,裴瑜示意手下将曹彥明和商鵲音分開。
“曹彥明貪贓枉法,擅改朝廷新稅條例,其罪不容恕。
先抄家,沒收所得全部充公。
人犯,即日押往京城,交由大理寺審訊。
其餘人等,一律打入大牢,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