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高韻說服高婆婆
“昨夜,京城上空飄起了鵝毛大雪,可謂是天寒地凍,芙蓉賬暖。
京城有一大戶人家,發生了一件離奇古怪的事……”
“那位老爺,年俞四十二三,這晚,正與美豔動人的美嬌娘,于溫潤香軟的帳中,行着倫敦之禮……”
靠!
這是什麼如狼似虎的故事!
顧西風臉色一變,急忙捂住路清的耳朵。
後者扒開他的手,不悅地瞪着他。
一旁,石斛也紅着臉,捂住了小丫頭拂冬的耳朵,拂冬一臉懵逼,若不是周圍太安靜,說話會顯得突兀,她一定會大聲問,什麼是倫敦之禮。
好在接下來,說書人的話都比較正常。
“——猛然間!
床上竟驚現兩大條碗口粗的大蛇,有一人長,那老爺原以為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惡作劇,下令就要拿人——”
“——可要拿誰呢?
什麼人會做這種傷天害理之事?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
說書人在台上唾沫橫飛,路清在台下捧腹憋笑。
昨夜,那位老爺一家上下幾十人,将整個顧府翻了個底朝天。
最後一共抓到四條一模一樣的蛇,老爺叫人連夜審問,都沒抓到可疑的放蛇之人。
那老爺氣急敗壞,讓下人們穿着裡衣在院子裡凍了一夜,最後,也沒能給出說法。
聽到這,路清忍不住拍桌狂笑,幾十個下人那麼凍着,肯定心生怨恨,心有不滿,便會偷偷将事情傳出來。
這顧有仁,隻怕是腦子有包吧!
說書人又說,府上女主人受了驚吓,卧床驚叫一夜未睡,而那老爺,被毒蛇咬了嘴,又咬了腿,當晚,就請了好幾個大夫上門去。
那老爺和夫人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些,府上的幾十個下人就又染了風寒,有一半重症起不來,無人幹活。
今晨,從藥鋪抓的藥,直接用馬車拉……
府上一片雜亂無章。
末尾,說書人留了個懸念:這放蛇之人,不是府中下人,會是什麼人?
台下,大家讨論得熱鬧非凡,路清揚聲道:“也不一定就是旁人放的蛇啊。
”
“哦?
這位姑娘有何見解?
”說書人點了路清。
“首先,大家都知道,冬日,蛇都是躲在巢穴裡不會出來,想抓也遇不到。
其次,四條蛇都是一樣的,必是出自同一窩,那麼,有沒有可能,這蛇窩,就生在那個大老爺的府上?
還有沒有另一種可能,這大老爺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蛇仙看不順眼,想懲罰他?
不然,如何解釋,大雪的天,那些蛇不好好待在窩裡,而要傾巢而出,讓人抓住呢?
”
路清話音一落,就有人鼓起了掌,紛紛點頭道極有可能。
路清的“蛇仙論”,一下子将此事的熱度推至高潮。
有人為了印證他的話,去扒了那個大老爺的底,誰知道,這一扒,竟然正扒出了他的黑料。
當然,這都是後話。
聽完書,路清心裡特别暢快,轉了一圈,在外吃了碗面就回了常府。
一進屋,顧西風就把拂冬和石斛打發了出去,目光如炬盯着路清。
路清被他盯得心虛,手心直冒汗,他才開口問:“清清,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
“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
“說書人口中的那個大老爺,是誰?
”
說書人也怕權勢,所以,故事從他們口中傳出,都是修改過的,而且,書中不會出現真實的人名地名。
顧西風的猜測,是從路清非要拽他去顧府附近逛而懷疑的。
結合昨日的事,這丫頭大晚上才回來,他不得不将那蛇、大老爺、她、顧決聯系到一起。
“我怎麼知道是誰,這個你要去問說書的啊。
”路清眨巴着眼,對于昨晚的事是隻字不提。
顧西風又問了她兩遍,依舊如此,完全看不出撒謊的痕迹,他這才罷休。
……
高府。
如溫景所說,今日的确有人來請高若柳兒進宮瞧病。
來人是皇後身邊的嬷嬷,說突然下雪,皇後娘娘覺身子不舒服。
聽聞高神醫回京,便想請她進宮瞧瞧,順便叙一叙。
高若柳兒自是知道此行目的。
皇後是太子的生母,而她們回京城,有一半的是因太子去請。
期間,林洛川來過兩回,一開始,高若柳兒以操辦婚禮為由拒了,後來,又拖延了一陣。
此次來請,高若柳兒不難猜到,背後之人是太子,請她去,是為了給皇上瞧病,然後把皇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
高若柳兒才應下,欲回屋更衣,就見高韻疾步而來。
“婆婆,孫兒聽說宮裡來人,是請您去瞧病?
”
“是。
”高若柳兒淡淡應聲。
“婆婆,天冷路滑,出行不便,不如讓孫兒代你走一趟。
”
高若柳兒蹙眉看向他,“此事,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
行至房門前,高韻壓低聲音問:“婆婆,您的意思,今日的看診,跟林将軍先前所說的那個有關?
”
高若柳兒點了點頭,“隻是去偷偷去瞧一眼,不管什麼原因,此事不能外宣,知道得越少,能活得越久。
”
高韻颔首,“孫兒知道,孫兒銘記婆婆教誨。
隻是……孫兒跟婆婆學了十多年,一直膽小怕事,難以獨行。
便想,早些學會獨立,也好讓婆婆頤養天年。
”
高若柳兒頗為觸動,揚起唇角,“你能說出這番話,看來真的長大了。
成了親,變成男人,就是不一樣。
”
高韻極少看到她對自己展露笑顔,他心裡也有些觸動,主動攙扶起高若柳兒進屋。
“婆婆,孫兒聽書蘭說,一下雪,如玉山的梅花就會開,寒香撲鼻,美得很。
她昨晚還念叨着,若是能陪您一塊去賞梅,該多好啊。
”
“少在我跟前耍滑頭,說這麼多,都是為了支開我,你好進宮?
你為何想進宮?
”高若柳兒收起笑臉,嚴肅地看向高韻。
高韻愣了一下,果然,任何心機在婆婆面前,如同虛設。
他鄭重朝高若柳兒行了一禮,“婆婆,如您所說,此事關系重大,咱們一旦幫了太子,便意味着占了隊。
現下皇子黨和太子黨上下不分,咱們一旦卷進去,難免會惹火燒身。
孫兒不能讓婆婆挺身冒險,這一趟,若是為那事而去的話,孫兒去再适合不過。
”
見他如此,高若柳兒唇角不由自主上揚,但很快,就被她用力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