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領走就是,無需賠償
路清和顧西風,從宏仁村,沿着大路找到縣裡,都沒見着任何可疑人物。
今日趕集,雖下着雪,可街上人不少,熙熙攘攘的。
兩人轉遍了大街小巷,就是沒見着任何疑似許氏的人。
路清蹲在路邊,眼睛掃視着來來往往的人,“顧西風,這樣找,如大海撈針,太難了……”最後一個字還未出口,她忽然站起來,激動道:“有辦法了!
跟我走!
”
路清拉着男人的手,就朝回春堂的方向去。
常老頭才給一個年輕男人開完藥,見着兩人來,他驚奇道:“你們怎麼來了?
不是說好年後?
”
“有急事,紙筆給我用一下。
”路清直接鑽進櫃台,櫃台上恰好擺着紙筆,她執筆便在紙上畫起來。
“毛毛躁躁的。
”常老頭嘴上罵道,眼裡卻透着慈祥的柔光,轉對顧西風道:“徒弟,你的傷好了?
”
顧西風搖了搖頭。
“那你還跟着路丫頭瞎跑?
”
“我娘不見了。
”
“什麼?
”常老頭驚道,“何時不見的?
”
“昨日。
”顧西風将來意見到與常老頭說了一下,常老頭便叫白風一起幫忙找。
路清寥寥幾筆,畫了兩張許氏的簡筆畫。
雖簡單了些,可那一頭蓬松的頭發特别形象,很好分辨。
幾人又拿着畫像滿大街問。
下午,雪停,天晴。
路清總算問到了見過許氏的人!
是那家飾品店,店小二唾沫橫飛地指控着許氏摔壞花瓶的罪,說到最後,卻來了個不知道往哪邊走了……
路清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扭身就走。
偶爾會問到一兩個見過的許氏的,可結果都是一樣,不知道往哪邊去了。
找了一天一夜,路清是又困又乏,拉着顧西風坐在馬路牙子上,偷偷從空間拿了兩塊餅出來。
看到顧西風慘白的臉,她不由得有些心疼,“顧西風,你去常老頭那裡歇會兒?
”
“不用。
”顧西風咬着餅子,目光不停地掃視着來來往往的人。
顧三叔看見他們,急忙跑了過來,“西風,咋樣了?
”
他跟顧清華兩人也找了一下午,沒有一點眉目。
“人的确來過縣裡。
”路清咬了一口餅,道:“三叔,你帶顧西風去常老頭的醫館歇着,他傷還未恢複,不能再走了。
”
“我沒事。
”顧西風起身,拿着畫像就要繼續找。
“顧西風!
你除了逞強還會别的嗎?
”路清一聲怒吼,他頓時怔住。
路清将最後的餅塞進嘴裡,起身,闆着臉看向顧西風,“你自己去還是我幫你?
”
見她一臉認真,男人緊抿着唇不說話。
路清繼續道:“三叔,你看着顧西風,别讓他亂跑。
我看他的傷發作了,叫老頭給他弄點藥。
我去縣衙找縣太爺,叫他派幾人幫忙找。
”
顧三叔皺着眉頭,“他能幫忙找麼?
”
“試試。
”現在也沒别的辦法了。
“我跟你去。
”顧清華跟着路清一起。
縣衙大門緊閉,兩人便來到宅府大門,懶得解釋,給門房大哥塞了一兩銀子,報了姓名,大哥便上道地進去通報。
不一會兒,宋平身邊的随從出門來,“路姑娘,我家老爺有請。
”
穿過回廊,來到花廳,宋平已等候在座位。
寒暄了兩句,路清直接說明來意,又将畫像展示給宋平看。
這一看,宋平後背又冒出兩斤冷汗,“她、她是顧大夫的娘?
”
路清蹙起眉頭,“你見過她?
”
“見、見過。
”
他還把她押進了大牢。
哪知那瘋婆子竟是顧大夫的娘!
要知道,顧大夫可是林将軍的救命恩人,而林将軍是太子跟前的紅人,位高權重,比顧欽差厲害多了!
得罪不起。
宋平忙起身,親自帶路清去接人,路上,還小心翼翼地解釋着,許氏來到縣衙的前因後果,重點說明跟自己無關。
“什麼?
抓傷了顧思琪?
還險些撓了顧大人?
”路清也不由得發出冷汗。
她跟那個顧欽差打過交道,總覺得那是個十分刻闆、難以理解的怪人。
可偏偏人家官職擺在那裡……
路清弱弱道:“宋大人,那我将顧大娘帶走,他會不會來找我麻煩?
”她一個平民百姓,惹不起那種人呐。
宋平腳步虛浮,思緒有些渙散,喃喃低語,“不會,他可能會找我麻煩……”
顧清華看出宋平的難色,沖他拱手道:“宋大人,許氏抓傷人是她不對,可若我們就這麼将人帶走,隻怕大人這邊不好交代。
草民鬥膽,請大人幫忙引薦顧大人,草民直接與他商談賠償之事,免得因此事殃及到大人。
”
縣太爺沒有趨炎附勢,用虐待許氏去讨好欽差大臣,就已是難得。
自家也不能仗着這麼一丁點關系,讓人陷入兩難之境。
“那好。
”宋平脫口而出。
随後意識到自己答應得太快,多有不妥,想客氣客氣,又怕他們當真。
索性便厚着臉皮撐了下去。
宋平叫自己的随從帶路清兩人去牢裡接人,他則轉回府裡去找顧決。
一進到顧決房中,就看到他正癡癡地望着窗外的雪景,陷入沉思。
宋平輕咳一聲,顧決收回目光,輕飄飄看了他一眼,啞聲問:“何事?
”
“顧大人,今日那瘋婦的家人找來,他們說,想跟大人商談抓傷顧小姐的賠償。
”
“叫他們将人領走就是,不必賠償。
”
“阿這……”方才怕自家寶貝女兒吃虧,去衙門盯着他判案,現在又如此大方的不用賠償?
難道,方才不是給他施壓?
真是例行旁聽?
這顧大人是公正廉明之人?
是他宋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宋平思緒一時間搖擺不定。
“宋大人還有事?
”顧決冷聲問。
“沒、沒。
”宋平自是巴不得立馬将此事擺平。
他急匆匆就出門,生怕顧決反悔一般,越走越快。
宋平一走,顧思琪就來了,他恰好聽到兩人的話,“爹爹!
你為何要放了那瘋婦?
”
顧決眸光帶着愠色,瞥向顧思琪,“顧思琪!
出門在外,一口一個瘋婦,這就是你的教養?
”
顧思琪一愣,嬌蠻地跺腳,湊到顧決眼前,“你看我的臉……”
她右臉上,被許氏抓出的三條指痕,清晰可見。
“不過是個神志不清的婦人,抓了你便抓了。
按東黎國律法,神志不清者,不能定罪。
你想要你爹怎麼辦?
”
顧決坐在書桌前上,面色冷峻,空氣裡彌漫着沉重壓抑的氣息。
顧思琪唇角一癟,眸中閃着淚光,沖顧決吼道:“那我怎麼辦?
若這傷恢複不順,臉上留下疤,今後我怎麼辦?
!
”
顧決渾身一震,這才仔細打量顧思琪臉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