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小丫頭懂事了
許氏抱着路雪,急匆匆直往村口去。
此時是正午,許多人都回家休息,沒有牛車。
白若水道:“大娘,我去借牛車。
”
“恐怕來不及。
”許氏緊皺着眉頭看着路雪。
此刻,她氣息奄奄,面如死灰。
“村裡有個徐老郎中,或許可以找他看看。
”陳小虎對許氏道。
許氏眼睛一亮,“帶我去。
”
陳小虎說的老郎中,住在村南,是逃荒而來的,平日村裡的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會去找他求藥。
因顧家有大夫,便沒關注過這方面的情況。
陳小虎急匆匆跑進院子,那老郎中正佝偻着身子在院中種菜。
“老爺爺,快跟我來。
”陳小虎抓着老人的手就走,這一動,老人手中的菜種全撒地上。
他罵罵咧咧地,抄起一旁的拄拐棍朝陳小虎屁股戳去,“小兔崽子,皮又癢癢了?
”
看到一個女人抱着孩子闖進來,他才收手。
“大叔,您就是徐老郎中?
”許氏忙問。
徐老一看到她懷裡的孩子,臉色立馬變了,拄着拐棍将人帶進屋裡。
把了脈後,顫巍巍起身去拿自己那老舊得不成樣子的醫藥箱,從裡頭拿出一小包銀針。
那銀針被磨得發亮,一看就是用了許多年的。
他拉開路雪的衣裳,将銀針撚入膻中穴,許是年紀大了,他的手一直在顫抖。
紮了兩針後,路雪的呼吸突然暢快了許多。
徐老道:“快,立馬帶孩子去城裡,若是晚了一步,隻怕回天乏力。
”
“多謝!
”許是給路雪拉好衣服。
臨走前,徐老又叮囑:“去高氏回春堂,那的大夫醫術最好。
”
再回到村口,白若水已經帶着村裡經常趕牛車的大叔等候着了。
許氏讓她抱着路雪,她爬上牛車。
陳小虎糾結着,看向她們,“大娘,大嫂,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
”
“快來!
”許氏朝他伸出手去。
這孩子,雖頑劣了些,可心性是好的,今日若不是他,隻怕小雪比現在情況更嚴重。
牛車一路飛馳在路上,空中還有飛揚的柳絮。
好在才三月初,柳絮不多,若是四月漫天柳絮的季節,隻怕路雪堅持不到城裡。
牛車未停,陳小虎就跳下車,朝濟安堂跑去。
“老大!
”
路清正在給一個傷患清理手上的傷口,聽到喊聲,疑惑地擡起頭,“陳小虎?
你怎麼來了?
”
“快,小雪出事了!
”
“什麼?
”路清扔下紗布,就往外跑去,隻見着許氏抱着路雪狂奔而來。
她急忙轉回店裡。
顧西風正在給一個老太太做針灸,路清噔噔跑上樓去,将在偷懶的常老頭揪了下來。
常老頭将路雪帶到後院的客房,白若水跟進去幫忙。
路清繼續給先前的傷患處理傷口,因心頭焦急,手抖個不停,一不注意給人弄出血來,惹得患者那脾氣火爆的媳婦對着她就破口大罵。
路清連連道歉,那女人得理不饒人,從一開始的罵路清,漸漸升華到濟安堂無能上。
“什麼破醫館,就請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真不如對面的回春堂!
遲早倒閉!
”女人罵着,還啐了一口。
路清心煩意亂,但确實是她不小心,她也沒理由對罵,隻想盡快送走他們,去看小雪。
忽然,肩膀被人攬住,往後一帶,撞進了柔軟的懷裡。
許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望着喋喋不休的女人,輕聲問:“不好意思,你貴姓?
”
女人愣了一下,下意識回答:“夫家姓王。
”
“王夫人。
”許氏客客氣氣笑了笑,又道:“人家小姑娘不小心手重了些,也跟你道歉了,至于如此咄咄逼人麼?
”
“我咄咄逼人?
這分明就是她的錯!
”
“你别急,作為局外人,我說句公道話,行不?
”許氏聲音輕柔,卻帶着難言的霸道,那女人閉了嘴。
“做生意講究的是你情我願,你覺着回春堂好,便去回春堂就是。
想必你們也知道,濟安堂是小醫館,容不得你這樣的佛,不如,現在就出門左轉,去馬路對面。
”
許氏笑盈盈地指向回春堂的方向。
語氣客氣謙遜,不帶一個髒字,卻将女人罵了一通。
女人紅着臉,梗着脖子道:“你幫她說話,難不成你也是濟安堂的?
”
“不,我隻是個顧客,說的是公道話。
我看,你們還是去回春堂吧,那邊好。
”許氏微微一笑,氣場完全碾壓過去。
“你、你們濟安堂就是如此對待客人的?
”這個時候,來看病的還有好幾波人。
那女人被當衆下逐客令,臉色鐵青,揚聲大喊。
瞬時,吸引來許多家屬的目光。
那女人洋洋得意指着路清,大聲對周圍人道:“這個小丫頭,為了想多賣藥,故意将我夫君的傷加重,現在又要趕我們走,店大欺客,還有沒有王法了?
”
“這裡是醫館,大呼小叫成什麼樣子?
”一旁,正在等候的一個老婦人忍不住插了一句,“你既瞧不上濟安堂,不要來就是,去對面的回春堂吧,那兒不欺客。
”
人人都知,回春堂好,有個年輕帥氣的大夫,醫術高明,被人們尊稱為高神醫。
回春堂開了十多年,的确不欺客,隻不過貴了點,普通人家買不起罷了。
老婦人話一落,周邊的人便嘀嘀咕咕說道起來,那女人頓時不說話了,哼了一聲,扭頭出了濟安堂。
傷患男人抱歉地看向路清,與她道歉。
路清還是給他上藥包紮,禮貌地将人送出去。
先前的那個老婦人贊賞地誇了她一句:“這姑娘性格真不錯,若是我,早将人攆出去了。
”
“是挺不錯。
”許氏也奇怪地打量着路清,她以往不是這樣的。
路清不自然地笑了笑,“大娘,幹嘛這麼看着我?
”
“啧~”許氏拉着路清坐下,“我突然發現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
“是嗎?
”路清讪笑。
“我覺着,照你的性子,方才應該把那兩人攆出去才對。
”
路清吐了吐舌頭,“那病人又沒惹我,我幹嘛要針對他?
再說,回春堂的藥很貴,我看他們,不像買得起的樣子。
”
許氏笑道:“小丫頭好像懂事了呢。
”
“嘿嘿,大娘,你先坐着,我去看看小雪。
”
“去吧。
”許氏轉頭就與方才幫她說話的婦人攀談起來。
路清朝後院去,陳小虎跟在她後面,道:“老大,我也覺得你有些不一樣。
”
“你倒是說哪裡不一樣?
”
“看起來比之前溫柔多了。
”先前教訓小胖墩時,那兇狠的模樣,差點給他吓尿。
“是嗎?
”路清思緒有些飄忽。
一個個都說她不一樣了,可她覺得,她還是以前的樣子,沒有什麼區别。
“老大,你可不可以教我那個?
”陳小虎伸出手,假裝捏了匕首,朝空氣中一甩。
“扔飛镖?
”路清問。
“嗯嗯!
”陳小虎一臉激動。
“小孩子該好好讀書,學那個幹什麼?
”
陳小虎扯着路清的衣角,“老大,你就教教我嘛。
”
“那你說說,你為何突然想學飛镖?
”
“我想……變得強大,好保護喜歡的人。
”
“你小子,小小年紀不學好。
”
“老大,求求你了……”
見他真的想學,路清教了他一招,并讓他回去自己好好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