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蘿蔔
看到他們帶那麼多花回來,楊氏找了幾個空罐子将花給插上,放在堂屋裡,瞬間增添了不少亮色。
在路雪的念叨下,楊氏給她編了個丁香花環,帶在頭上,走路都帶香味。
她臭美得不得了,帶着花環就跑出去玩。
這幾日,顧三叔要養傷,沒法幹重活,便隻顧着帶孩子到處玩,有時候,連帶着路山那個大孩子一起。
這晚,路雪和路山興沖沖地回了家,“娘,你快看這是什麼?
”
楊氏正好擺了飯,看到路雪手中捧着一隻鳥窩,窩裡還有兩隻才開始長毛的小鳥。
她立馬就闆着臉,生氣罵道:“你們怎麼能爬樹掏鳥窩?
知不知道很危險?
”
“嘿嘿,不是我們掏的,是三叔給我們的。
”路雪笑道。
“……”楊氏在風中淩亂了。
一把年紀的顧安,竟然帶孩子去掏鳥窩!
路雪興奮地叫路山去捉蟲子來喂鳥。
“别跑了,該吃飯了,吃了飯再玩!
”楊氏喊道。
路雪嘿嘿笑着,“娘,我們在河邊吃過了,不吃了。
”
“河邊?
河邊有啥吃的?
”
“三叔烤魚給我們吃,我吃了一條,大哥吃了三條!
”路雪擡手比劃着,最大的一條魚有她小臂長。
楊氏無奈地一笑,“你們呀,别總是去煩人家。
”
路雪吐了吐舌頭,“三叔就像爹爹一樣,我喜歡跟三叔一起玩。
”
她爹從不會讓她騎在脖子上,但三叔會。
她爹從不會帶她去捉魚,但三叔會。
她爹從不會爬樹上給她掏鳥窩,但三叔會。
聽到路雪那番話,楊氏心裡頭如塞了什麼似的,悶悶的。
路雪這話,莫不是顧安教她這麼說的?
吃完飯,楊氏一直心不在焉,便叫路雪去叫顧三叔來一趟。
顧三叔一進屋,就露出憨笑,“妹子,你叫我?
”
楊氏将路雪和白若水支開,才愁眉不展對顧三叔說:“顧大哥,你還是别再帶孩子去玩了。
”
顧三叔的笑容逐漸消失,“咋,你嫌我帶得不好?
”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傷未痊愈,怎能……給孩子掏鳥窩?
”這話,楊氏光是說說就有些難為情。
這麼大個人,咋能幹出這種事……
“沒事兒,隻要孩子高興就好。
”顧三叔還是那麼樸實無華。
楊氏一直想着路雪說的三叔像爹爹的話,好幾次欲言又止,看着顧三叔憨厚的笑,終究還是問不出。
隻能道:“孩子頑皮,讓你操心了。
”
顧三叔笑呵呵道:“有啥操心的,這倆孩子可聽話了,也是你帶得好,我帶大的阿典,那才叫真的頑皮。
”
楊氏噗嗤一笑,這不就是大頑皮帶小頑皮麼?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顧三叔全程憨笑,也不知在笑什麼,倒是把楊氏看得很不好意思。
路雪一手抓着着蟲子,一手捧着鳥窩跑進堂屋:“三叔三叔,小鳥怎麼不吃蟲子?
”
顧三叔看到她手中的大蛐蛐時,哈哈笑了,“這蟲子太大,吃不進去,走,三叔帶你們去捉小蟲子。
”
“好呀好呀!
”路雪拍着手興奮道。
楊氏瞪她一眼,“小雪,姑娘家文靜一點,别老大呼小叫。
”
顧三叔揉了揉孩子的腦袋,道:“沒事兒,開開心心最重要,咱小雪長得這麼好看,以後也不愁嫁不出去。
”
路雪感激地看向顧三叔,顧三叔恰好沖她擠了擠眼睛,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得很。
“就是就是,娘,你就别操心了,我姐那樣的都能嫁出去,我自然不愁。
”說着,她拉着顧三叔的手就往外去。
遠在縣城的路清,突然打了個噴嚏,顧西風立馬抓住她的手探上脈搏,“雖說天氣好了,可夜裡還是有些涼,别踢被子。
”
路清:……
楊氏怔怔地看着那一大一小的背影,臉色漸漸控制不住紅了。
就顧三叔方才那一番話,若是叫不知情的人聽去,隻怕真會誤會他們才是父女倆。
……
臨近下旬的月兒,沒十五的圓,卻也明亮。
天氣逐漸回暖後,許多人吃完飯便喜歡出門溜達。
此時,宏仁村中間廣場的大榕樹下,三五成群的人分坐好幾堆,在月下閑聊。
其中,有一個五短身材的婦人,音色尤其出挑。
“我家那口子親眼看見親耳聽到的,還能有假?
”
“胖墩娘,話可不能亂說,人家就不是一家人。
”一老婦人道。
“這沒依據的事誰敢亂說?
那日我家那口子親耳聽到,那孩子說,顧安是他爹,也是那姑娘的爹,還能有假?
這幾日,顧安天天帶孩子上山下水的,若不是有點關系,誰會這麼好心給人帶娃?
”胖墩娘,也就是大胖墩劉春生的媳婦,如是說。
有人附和:“我也瞧見了,顧安對那兩個孩子好得很。
”
“诶,啥意思,那男娃不是他嫂子的麼?
那姑娘好像是路家的。
”
“還能是啥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
”胖墩娘挑了挑眉,給了大家一個都懂的眼神。
先前那老婦人依舊不信,道:“嗨,你們都别瞎想了,就是走得近點又有啥?
”
胖墩娘啧啧怪叫了兩聲,“是走得近,都走屋裡去了。
他那個嫂子先前就是個瘋的,誰知道人家有沒有那什麼。
現在不瘋了,人還是住在一起呢,又跟隔壁牽扯不清,這不是吃着碗裡的攪着鍋裡的麼?
”
這群婦人正聊得起興,旁邊一個正在跟人交流種菜經驗的劉桂花聽不下去了,插話進來,“胖墩娘,我記得你家劉春生先前與顧安吵過架,你兒子,還欺辱過人家路家小姑娘。
”
她這一說,勾起了許多人的回憶。
“對對對,那次劉春生差點跟人顧安打起來。
”
“胖墩娘,你該不是心裡記挂先前吵架之事,見人顧安才舍命抓了人販子,成了咱宏仁村的紅人,就眼紅故意編排人?
”劉桂花道。
“我看八成是記恨人家胡亂編排。
顧安多好的一人?
”與劉桂花一道的婦人附和道。
“人顧安跟他嫂子清清白白,老人還在,沒分家,一起住咋了?
你就不跟你男人的兄弟一起住了?
”劉桂花氣呼呼地瞪向胖墩娘。
顧安是他們梨花凹的人,損他名聲,就是損梨花凹名聲,她劉桂花既然聽見了,斷沒有裝作不知道的道理。
“紅人?
我呸!
就是個三心二意亂搞的花心大蘿蔔!
”胖墩娘指着劉桂花,“行,你說跟嫂子一起住沒問題,是吧?
那還有一起逃荒來的那個小寡婦你咋說?
”
“哪個小寡婦?
”劉桂花蒙了。
“經常打獵的那個,顧安受傷,人家還跟去城裡照顧了兩天。
若說跟嫂子不可能,那跟寡婦你沒的解釋了?
”胖墩娘得意洋洋。
“你的意思是,跟人一起坐車,就是有問題?
照你這麼說,今後咱進城連車都别坐了呗,畢竟趕牛車的是都男人。
”劉桂花翻着白眼。
“除了那小寡婦,還有顧安隔壁,那大傻子的娘你又咋說?
”胖墩娘咄咄逼人。
“啧,我說你咋誰都能扯到一起?
你與你家隔壁的,就不說話了不是?
照你這麼說,大家就都别說話了呗!
”
“我說你這人咋回事?
你也是梨花凹來的吧?
莫非你跟顧安也有一腿?
可勁替他說話。
”
“我有你爹!
”
好好的聊天變成了人身攻擊,劉桂花一個氣急,撲上去跟胖墩娘打起來。